月色如银,洒落在冷宫的每一个角落,明明是暮春时分,却让人看着觉得透出了刺骨的寒冷。
南宫懿手持木槌,正轻轻敲打着盆里堆叠如山的衣物,水花随着她的动作飞溅而出,又悄然落下,溅起一片细碎的涟漪。
春华和秋月在一旁忙碌着,三人虽身处冷宫,却仍旧保持着宫中的规矩,一丝不苟地打理着日常的琐事。
夜深了,冷宫中的灯火渐渐熄灭,只留下一盏孤灯在风中摇曳。
南宫懿坐在窗边,望着窗外的月色,心中不禁涌起一阵莫名的思绪。
锦昭帝的后妃怀上皇嗣的不乏其人,可竟然一个也未能保住,如今看来她为了权力地位却总也没能怀上,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就在此时,一阵细微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夜的寂静。
南宫懿心头一紧,急忙站起身来,只见一个黑影从窗外闪过,瞬间便出现在她的面前。
那人一身黑衣,脸上蒙着面巾,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
他手持长剑,伤口处鲜血已经变成暗红色了,显然是受了重伤还拖了很长时间。
“你是何人?为何深夜闯入冷宫?”南宫懿强作镇定,厉声问道。
黑衣人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锐利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她。
南宫懿心中一紧,利刃已然贴在了她的颈脖上。
好快的剑,好快的身手!
南宫懿注意到黑衣人手持利刃并没有下一步的打算,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她定了定神,决定先试探一下对方的来意,“你是来杀我的吗?”
黑衣人摇摇头,手中的长剑仍紧握着。
南宫懿心中略松了口气,“那么,你是来寻求帮助的?”
黑衣人再次沉默不语,但狠厉的眼神似乎有所松动。
南宫懿思索片刻,忽然想到一种可能,“你是太监?”
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随即点了点头。
南宫懿见状,心中暗喜,她猜对了。
“我可以帮你,但你必须告诉我外面到底什么情况。”南宫懿语气坚定地说道。
黑衣人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道:“年妃欲加害于莹嫔和她腹中的皇嗣......”
话未说完,黑衣人身子一晃,倒在了地上。
南宫懿急忙上前查看,发现黑衣人已经昏迷不醒。
就在此时,春华和秋月将浆洗的衣物在院子里晾晒开了,这才回来。
至于她们为什么半夜晾晒衣服,还不是她们的好主子南宫懿。
怕她们的皮肤被太阳晒黑了,又嫌白天天气越来越热了,说夜里凉快,便等太阳下山了才开始洗衣晾衣。
她们一进门,正想嘱咐南宫懿早些休息,就看见自家主子蹲在一个黑衣人的身边,正伸手试探黑衣人的鼻息。
春华见此情景吓得睁大了眼睛,秋月则是自觉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好险!差点惊呼出声。
两人见那坨黑衣人一动不动,自家主子神情严肃纠结,便连忙跑到南宫懿身边蹲下,同她一同观察这个倒地昏迷的黑衣人。
“主子,他就是刺杀皇上的刺客吗?”秋月见黑衣人是真的彻底昏迷了,实在忍不住好奇问道。
“可是,已经过去两日了,他竟然能躲在宫内两日吗?”春华见黑衣人伤口还在往外渗出鲜血,只觉得不可思议,不解问道。
“他说他是哪个宫里的太监,这伤势这么重,他的身手相当不错。”南宫懿总结陈词一般地回答道。
“哎呀,主子,他的血把您今天刚扫的地染红了!”秋月似乎是发现什么惊天情况,立马汇报道。
“快!先把他抬到床上去,可别死在这儿了,这地板砖缝可不好清理。”南宫懿终于还是做出决定了。
于是她们三人齐心协力一起将黑衣人给搬到了屋里的床榻之上。
冷宫灯烛有限,那盏孤灯显然只能将屋里照个大概,南宫懿她们三人七手八脚好不容易将他给抬到床榻之上,却又犯了愁。
“秋月,你把小院子里我拔的草都拿来,再把门口那盏灯拿来。”
南宫懿一边动手试图解着黑衣人的黑衣,一边将手里无奈撕烂的黑布条子递给了身边的春华。
秋月得令立即将刚从地上捡起来的利剑给放到了门后,便出门张罗去了。
春华见自家主子给这黑衣人解这衣服不得章法,立即道:“主儿,还是奴婢来吧。”
南宫懿之前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自家的衣服都穿脱的少,便将手里动作停了下来,跳下了床准备先去处理一下门口石砖上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