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懿再见到锦昭帝时,十分意外,意外于他那关切之色竟是发自真心。
“陛下……”南宫懿看着眼前的锦昭帝,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大夫说你是中了奇毒,好在他走南闯北见识过,如今已经为你解毒了。”
显然,梅渊已经找到合适的说辞解释了这一切。
“你放心,以后我不会再让你遭受这些。”锦昭帝将瘫软在榻上的南宫懿抱在怀中,十分疼惜地说道。
“陛下,为何要对我如此疼惜?南宫一族已经覆灭。”南宫懿就任由他将自己抱在怀中,面上眼中难得如此一致的温顺乖巧。
“我在赌你什么时候能想起我,看来你早已经将我忘了。”锦昭帝没头没脑的来这么一句,让南宫懿一时间有些错愕。
这次不等南宫懿满天胡思乱想,锦昭帝率先将她从怀里捞了出来,与她面对着面,满眼真诚。
“你还记得小时候救过的漂亮哥哥吗?”锦昭帝的双眼紧紧盯着南宫懿的双眼,他不想错过她眼中的任何变化。
漂亮哥哥?
南宫懿听见这个词,一时间更是摸不着头脑起来,不会是锦昭帝认错人了吧?
见她眼中明显躲闪犹豫之色,显然她还没想起来,但是又不想给满眼期待的他泼冷水。
“好吧,就是那时在南宫府,轩王要鞭打我出气,你见我长得好看,替我挨了一鞭,又和我说了许多话,你还叫我小哑巴……”
锦昭帝无奈的说着,可是见自己讲了前因后果,南宫懿还是那副无知模样,只得又说出了被她唤作小哑巴的事情。
那声音越来越小,显然,不可一世的锦昭帝也有自揭老底的难为情之感。
“你是小哑巴?”南宫懿瞪大了眼睛,此刻只觉得这个世界还是真实的吗?
难道她在月湖边上已经疼死了?此刻是混沌的死后世界?
锦昭帝眨巴着那双极为好看的眼睛,算是默认了。
如果南宫懿没有记错的话,那个小哑巴,确实生的一副好皮囊。
甚至比她那南宫府中某些爱好特殊的哥哥姐姐们所圈养的面首都要好看。
可是,可是,那个小哑巴,窝窝囊囊的,一副受气包的气质,她实在无法将他与眼前这个不可一世的锦昭帝联系起来。
再说,她实在是想不到,那个受气包小哑巴,能在短短数年时间变成能让她噩梦不断,对她捆绑凌辱的人啊!
锦昭帝见她明显已经想起来了,也不遮掩克制自己的真实情绪,十分开心地收拢手臂,将她紧紧抱在怀中。
锦昭帝一边发自内心的笑着,一边用那脸颊蹭着她颈边的发丝,嗅着她身上的淡淡清香。
南宫懿只觉得自己抱着的不再是那让人紧张和害怕的锦昭帝,而是一只想撒欢的开心大狗狗。
这种变化,南宫懿做梦都没敢想到过,早知道有这渊源。
当初她为什么没有早点想起来呢?
好好筹谋一番,是不是皇后之位早就已经是她的了?
可是一想到曾经那些被他捆绑凌辱的夜晚,想到一夜之间覆灭的南宫一族,她那懊悔好笑的眼神又恢复了清明。
她恨他吗?
其实,自始至终都不恨吧。
在她的认知里,锦昭帝会那样做,理所当然。
“做我的皇后好吗?”锦昭帝从她的颈窝处抬起头来,真诚的说道。
“你懂我,我懂你,你会是我最好的皇后。”
锦昭帝虽然抬起了头,却并没有再次将她从怀中捞出来,面对面说这些话。
他眼中此刻亦是一片清明,还带着一丝狠决与阴冷。
有些事情,即使不愿承认,却也改变不了事实。
世殊事异,他们早就不再是当初的他们了。
锦昭帝一直心心念念的,是她,还是她为他带来的那个念想呢?
南宫懿调整了一下表情,从锦昭帝的怀中挣扎起身,深吸了一口气,眉眼带笑地看着锦昭帝说:
“春棠娘子也可以做你的皇后吗?”
锦昭帝看着她一张一合的小嘴,和眉眼中的笑意,只觉得心中熨帖极了。
“你说呢?”
还不等南宫懿回答,他就顺从内心的渴望,将自己的唇迎了上去,印在了那准备张合的红唇之上。
南宫懿对于他这突如其来的吻先是一愣,随即伸出小拳头轻轻地在他那宽阔温暖的胸膛之上砸了两下以示抗议。
口中温软香甜,自是食髓知味,又怎愿轻易放手。
只见锦昭帝一只手搂着她的腰身,另一只空出来的手自然而然地将她的粉拳收入掌中,继续吻了下去。
南宫懿觉得锦昭帝定是修炼了什么独特内力的功法,要不然这个吻怎么会让她觉得浑身乏力瘫软得厉害。
要不是他的手臂支撑着她的腰身,她只觉得自己要化作一摊水,一枝随风飘荡的柳絮。
就在她彻底要迷失在他带给她的柔情蜜意之中时,他却猛地将她从怀中推出一臂的距离。
看着她因为刚刚的举动,有些泛红的双颊,有些红肿的唇瓣以及有些迷离的眼神。
锦昭帝努力克制住自己继续下去的冲动,清了清嗓子,用有些沙哑的声音说道:“你先好好休息。”
话语言毕,锦昭帝就立刻扶着南宫懿,让她好好躺在床榻上休息。
只见锦昭帝温柔细心地为她整理了一下鬓边的发丝,以及因他而有些乱的被子后,便起身走出了房间。
房门轻轻阖上,房间又恢复平静。
南宫懿盯着头顶上的床幔发呆了片刻,便见她一只手从锦被之下伸了出来。
那只手中攥着两片被红色编织绳串在一起的金属薄片。
薄片在特殊角度似乎还能看见一丝不易察觉的金属光泽,南宫懿将它们叠在一起。
又用手指捏住相互摩擦着试了试,没有声响,没有反应。
看来,梅渊演示得很简单,但是其中必有诀窍,还是得等到梅渊亲自来教她到底如何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