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她一句好帅夸奖的楼君泽回头时,姑娘早已没了踪影,
方才的一切,仿佛是一场幻觉,
只余洗砚激动的念道:“……爷,您的武功恢复了,太好了……&……%¥#@……”,
……
第二日一早,是第一座砖窑竣工的日子,
可喜可贺!
许多土坯砖的瓦的,也早在这几日同步晾好,等待随时烧制,
这一日,洗砚专门去镇子上买了许多竹竿儿,准备烧了噼噼啪啪的热闹,图个喜庆,
在一片热热闹闹里,正式开工,现场热火朝天。
五叔公拄着拐杖,还被洗砚特地拖来,念了几句贺词,道了声彩。
到了中午,
洗砚带着几个青壮进山,打来了十几只兔子,让灶下的妇人放到锅里炖了,和着萝卜白菜粉条一起,满满的几大锅。
于是到了晚上下工的时候,大伙儿便吃上了这白菜粉条炖肉,
白菜粉条炖肉一人一碗,粗粮菜饼子一人两个,众人领了饭,都在外面才搭的简易棚子里,吃的热火朝天。
“俺这好久头一次吃肉……”
“可不是,多久没见荤腥了。”
“秋收忙,哪有空闲上山打野味?”
“你就是去了,哪有人家手艺好呀,上来就十几只……好几窝兔子一锅给端了……”
酸菜捧着他的大碗,边蹲在路边吸溜,边跟同龄的小伙伴儿说道:
“洗砚大哥打猎的好手,有功夫呢,老厉害着……”,
他今日,因为长的高壮,正好被洗砚选中帮忙去打猎抬东西,见识到了洗砚的身手,顿时就敬仰上了。
不管人家洗砚其实比他小,硬是要叫哥。
在酸菜纯朴的观念里十分直接的认为,厉害的人,他愿意喊大哥,以后哥指哪儿他打哪儿!
“洗砚管事还会功夫呢?”
没跟着一起去的人惊奇的说道,洗砚看着瘦小年纪也小,以为只是个书童,没想到还是个功夫把子呢。
酸菜:“那可不,俺还在那里举着俺爹的弓箭瞄呢,人家一个石子扔过去,那老远的兔子就不动了……”。
洗砚能在全是武功高手的镇北侯府选上当内院的护卫,其身手十分了得,算是个中翘楚,
之所以平时说他武功弱,那是跟南风哑奴比显得。
之所以当初南风不愿意带他去救楼君泽,是因为没有能独步一方的厉害身手,很难在层层的黑甲军阵之中能活着回来,几乎就是送死了。
是洗砚死也要去,哪怕是做众位高手的垫脚石,也要跟着去救爷,哪怕能帮上一点点忙,能增加一点点爷能活着的可能!
话说回来,现在在山村里打个兔子什么的,跟普通人比起来,那真是相当的厉害了,直把几个年轻的后生给崇拜的,一个劲儿的说,怎么怎么厉害!
“真的吗?那以后打猎能不能带上俺?”
“秋猎马上就要到了,要是洗砚大哥能去,不知道今年能不能猎到大家伙……”
大家都跃跃欲试。
后面山坡之上,
五叔公端着碗,没跟后生们凑乎,独自一人坐在一块巨石上,晒着秋日的晚霞,看着下面热热闹闹的场景。
吃了饭,又点起了自己的烟袋锅子,一袋一袋的咂,烟雾在眼前氤氲,他一脸的褶子,每一道褶子都仿佛一件往事。
镇北侯亡了,镇北侯府倾覆,几个好不容易活下来的老家伙都没命了,他曾经镇守过的十二县失守,只所幸,两位小爷还活着。
他这个老家伙,不能再归隐田园了,否则地下的哪些家伙,都会来找他的。
砖窑后面的地方是一排正在起的货房,和几间灶房,
而锅支在前面空地上临时用的棚子里,大家平时也都在棚子里吃饭,等房子都盖好了,才会有专门的饭堂,
几个大娘也是在这里做饭和收拾碗筷。
正忙碌着,忽然有人跑到灶房,找到一个人说:“周婶子,不好了!”
周婶子便是村里最困难的人家,是二壮的娘。本来便家境困难,好容易存钱给二壮说上了媳妇儿,谁知房子一塌亲事也告吹了,如今锅都快揭不开了,要不然也不能让瘦小枯干的二壮来烧砖。
来报信的小家伙儿跑的气喘吁吁,连呼哧带喘的说道:
“田庄的公子来了,说是来收账!”
“妈呀?”
“什么?”
“收账?”周婶子心里直突突。
周婶子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计,跟管灶房的孙大娘告了假,急匆匆的走了。
从西边的砖窑走到村里,近了便发现,村里等着个肥硕无比的胖男人。
此人,便是村子隔壁的田庄大管事的儿子,平日里横行乡里,靠放印子钱发家,他一身花哨的衣裳,肥硕的肚子,满脸的疙瘩,远看像是一个大蛤蟆。当然,没人敢这么喊他,大家见了他,都是恭敬的喊一声公子爷。
村民要是不这么喊,就等着他身后的恶奴上来扇大嘴巴子吧。
因为他每次出门,必带三五个壮实的随扈!
看见周婶子急驰火燎的回来了,田庄大管事的儿子揣着手,好整以暇的问道:
“怎么样,钱凑齐了吗?”
周婶子赶忙说道:“钱,钱正在凑,现在有了活计做冬日也能有进项,钱是一定能凑齐的……”
“别费那劲了!”田庄大管事的儿子打断周婶子的话,直接说道:
“钱要是凑不齐,不如趁早把家里的那几亩地都典给我,公子我也不跟你扣扣索索的算了,今日公子我就大方一回,但凡是你把地给我了,以后,所有的帐,一笔勾销!”
“什么?要地?”
“地可是俺们庄稼人的命根子!”
“地可不能给你!”
“再给俺们村可真不剩几亩地了!”
“……”
有围观的村民纷纷仗义执言。
周婶子一听要地,瞬间就心里哆嗦,求饶的给跪下了,哀求道:“公子爷,您放过我们吧,不过是冬天孩儿他爹打猎伤了腿,借了您两贴药钱,何至于就要典地呀?”
“唉,你可别这么说,这钱滚钱利滚利,咱们跟你这么算,公子我其实是亏了。”隔壁田庄大管事的儿子捏着手里的两块儿大圆石头子,边转悠边咧着一边儿的嘴角说道。
“啊?你……”,周婶子被惊到无语!
田庄大管事家的儿子对身后的恶奴喊道:“来人呀,去把他家的地契给我搜出来……”
说完还对地上瘫软的周婶子道:
“你们放心,以后这地就是我的了,本公子也不会撵你们走,你们就当租我家的地了,以后照样到地里干活,只是要收六成的租子。”
六成的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