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主祭亲临现场之后,绿意之钥被盗自然是瞒不住了。
大主祭一想,就搞明白了事情经过。很显然,这次挑事就是为了绿意之钥。
捏着蛇骨权杖的手猛的一紧,他接过圣女手中那个赝品,圣女在一旁露出了不知所措的表情,而大主祭怒火中烧,他深深吐出一口气。
这把绿意之钥到底是什么?
大主祭其实也不完全清楚,他只知道这是一个超凡道具,是圣女萨琳娜遗留下来的宝物,或许和当初拂晓的建城有关——但很显然不太可能真的是传说中的绿意之钥。至于它到底有什么用,怎么使用,这些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历来的大主祭更多的是把绿意之钥当做象征,但不代表它不重要。
圣女难以压下的风波,大主祭一来,就风驰电掣的压制了下来。
“你有察觉到什么异常吗?”大主祭领着圣女暂时躲开了人群,问道。
“......没有。”圣女仔细思索了一阵,她真的没有发觉绿意之钥什么时候从手上换走的,她甚至都没发现如今这个和之前的有什么区别。
“你把到长湖白塔时发生的事一字一句的说给我听,记住,不要有一丝遗漏,任何你潜意识里感觉有疑惑的,就算看起来平常,也要说出来!”
大主祭严肃说道。
贡娜是侍奉热巴尔之人,常年日积月累下,也会有一份独特的灵觉。这份灵觉肯定不比超凡者,但也比普通人要来的敏锐。
圣女绞尽脑汁说了。
听完后,大主祭陷入了沉思。
——没有注意到人群的骚乱发生缘由......这个他并不意外,要是超凡者动手,就算是贡娜也无法察觉。不过......微风与错觉......?这是真的错觉?还是灵觉的示警?不管怎样,姑且当做一个线索吧。
风......会是风系的职业者吗?
大主祭回想了下红茶馆的那三人,摇摇头:没有风的气息。
而他一扫全城,也没有发现一个与风有关的超凡者。
大主祭再次陷入疑窦。
当晚,弗莱肯大政厅。
“大人,大主祭在议政厅等候。”
侍卫来报的时候,弗莱肯子爵正看着手上的密信,额头眉毛紧皱,而一听到侍卫的话,他又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大主祭?他有说是为了什么事吗?”
侍卫摇摇头:“大主祭只说,请您和夏尔大人一会。”
“......我明白了。”
弗莱肯子爵收好密信,衣袍翻滚的朝着大政厅所在的建筑群的最深处走去。
在一座宛若歌剧院的建筑前,弗莱肯子爵解下了手上的亮银宝石戒指,偏黑的脸上面无表情的把戒指扔给了剧院门口的一只张嘴的狮子。
狮子雕像眼中狡黠的神色一闪,吧唧了一下嘴,才慢悠悠的打开了大门。
咔嚓——
弗莱肯子爵默默叹气:......又是一个两万金币的宝石。
随即,他正色的看着剧院内部。
剧院内部,并不像是真正的歌剧院。只见,那空荡荡的穹顶接连着夜空呈圆形,而圆形的边缘有不尽的瀑布哗啦啦直冲而下,落到穹顶正下方的宽大水池里。
水花四溅,水汽漫延。
而在剧院本该是观众席的地方,则生长着幽蓝色光辉的萤草,铺满了整个剧院。
弗莱肯子爵对着水池中心,一个侧卧着的背影恭敬的说:“夏尔大人,大主祭来了......”
那个侧卧的身影一动不动,哗啦啦的瀑布令这道身影朦胧不清,只有一道悠扬的声音响起:“大主祭啊......找我,还是找你?”
“都有。”
“......最近有什么大事发生了?”悠扬的声音问道。
“今日,长湖白塔引起了一场大型冲突。”弗莱肯子爵想着那份情报,说道。
“今日,是圣女节?”
“是。”
“那他是来兴师问罪的?怪我们维持秩序不力?”悠扬的声音带上了一点戏谑,与此同时,那个身影微微侧过来了一点,弗莱肯子爵这才能透过瀑布看到那蓝色长发下不着一物的赤裸男性躯体。
嘴角抽搐着,对于自家大人赤身的爱好不发一言,转而说:“应该不是。如果是这样,找我就足够了,不会牵涉到大人你。”
背影慢慢坐了起来,长发披散,耸耸肩:“谁知道上了年纪的老头子怎么想的?”
大人,你好像和大主祭年龄差不多吧?
弗莱肯子爵差点没压抑住吐槽的欲望,假咳嗽了两声:“那个,大人,要不我们还是赶紧去吧?别让大主祭久等了。”
夏尔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好在茂密的长发遮住了重点部分,虽然还有点若隐若现。
弗莱肯子爵对于男性躯体没兴趣,一开始差点得了针眼,但也可能是看多了习惯了,现在是面无表情,眼神飘忽,心里还在想着刚刚那密信上的内容。
夏尔一个响指,瞬间穿上了一件奢华的晚礼服——白色丝绸领巾、黑色打底银蓝星光的外套、红色皮质手套、长裤长靴。与他赤身时完全相反,穿上衣服后反而近乎没有露出一点皮肤,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弗莱肯子爵很想吐槽:要么是赤身裸体,要么是严严实实的,果然,大人就是心理变态吧?
夏尔脚步一抬,踏着水面慢悠悠的走过弗莱肯子爵身侧,笑眯眯说:“哎呀——小黑,你又在心里腹诽我了?这么多年了,怎么还不长记性呢?居然忘了我的观察力多么好嘛?”
他唤来一道水花,化作一条水绳,在弗莱肯子爵表面惊恐实则习惯了的目光下,水绳捆着弗莱肯子爵的脚,把他倒拉了起来,就这样倒立着随着夏尔的走动而飘着。
“要不是我从小看着你长大,老早就像那些被凡人冒犯了的法师那样,把你头削下来做个酒壶了。”
夏尔搂了搂湿漉漉的长发,抚摸完后,那蓝色长发瞬间变得干燥。他嘴角带着戏谑的笑容,这样说着。
“万分抱歉,夏尔大人。”
弗莱肯子爵面无表情道,还习惯性的撸了撸倒扣在脸上的领巾。
等抵达议政厅之时,弗莱肯子爵已经在半空飘了很长一段时间了,大主祭心事重重的坐着,但心事再多,看到弗莱肯子爵的样子后还是嘴角一抽,掩饰性的摸了下胡子,干巴巴的说:“夏尔先生还是那么的有活力啊。”
夏尔又一个响指,水绳消失,弗莱肯子爵快速的调整好姿势,不失优雅的以强大的身体平衡能力站稳了。
夏尔说:“有几个月没见了吧,大主祭还是一如既往的稳重呢。”
大主祭没和夏尔贫嘴,摇摇头,敛了神色道:“此次找你们,是有要事。”
夏尔挑了个椅子坐下,闻言,眉毛一挑。
“今日之事,子爵应当是知晓的吧?”大主祭沉吟了一会儿,问道。
弗莱肯子爵说:“大主祭指长湖白塔之事?”
“没错。”
“大主祭特意说这事,难道是那里面的原因很特殊?”弗莱肯子爵皱了皱眉,他也是度玛族出生,热巴尔作为种族信仰,他当然也是信徒——可能没那么虔诚,咳,虔诚不虔诚的这不重要——有人在圣女节闹事,就算不是信徒,作为领主,这也是打了他的脸的。
但是,他收到的情报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啊?只说,因为口角原因爆发了冲突,然后发展到了半个广场的人都参与进来。
不过,现在弗莱肯子爵沉下心来仔细想想,也发觉到了一丝不对——怎么可能发展的那么快?那么迅速?!要知道,那里面大多数是信仰热巴尔的度玛人,就算有怨结,又怎么可能会不顾热巴尔的视线在圣女节上爆发?
莫非......有人引导?还是非凡的手段?
弗莱肯子爵忍不住问:“难道是有人特意挑事?!”他的脸色有点难看。
“为了什么?”夏尔反应的更快,他甚至想到了幕后之人肯定有一个目的,而且这个目的......事情当日发生,大主祭当日晚就来找他们......
夏尔擒住一撮蓝色长发在指尖摩挲,若有所思:与热巴尔神庙与弗莱肯家族......不,是领主府同时有关。还有,圣女节这个时间点也不同寻常,想想看,那天和平日有什么不同之处?圣女、圣女......
夏尔脑海里好像抓住了一道灵光。
线索在脑海里一一归纳整理,夏尔托着下巴,慢慢的念出了那个名词,正好与大主祭的回答同时:“绿意之钥?”
“——绿意之钥。”
大主祭一字一顿的念出了这个词,与夏尔一对视。
弗莱肯子爵眉头一皱:“当初的绿意之钥,分为三份,热巴尔神庙保藏了一份,弗莱肯家族也传承了一份,最后一份是圣女萨琳娜殿下的后裔持有。为何会有人打上绿意之钥的主意?”
绿意之钥的效用,很久之前,各自保管一份的人也曾凑在一起探究过,实在没发现什么。在几十年前,还是弗莱肯子爵父亲作为领主的时候,夏尔大人和大主祭还有那位萨琳娜后人也研究过,只看出来是超凡物品,如何使用还是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