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张老终究还是忍不住问道:
“老钟,事态真的那么严重吗?”
钟老气愤的说道:
“何止是严重!”
“这样的大案若是全部照实公布出去。”
“说是举国震惊都不为过!”
“龙国几百年里,除去战争期间,何时发生过这般骇人听闻的大案?”
“那些审讯笔录你也看了。”
“方清水泥厂生产的水泥里,竟然混着89个人的骨灰!”
“就因为一人得罪方清集团,为了永绝后患,消灭证据。”
“他们就敢把别人一家五口,整整齐齐的丢进高温石灰窑里!”
“方清集团的废弃矿场里,活活埋葬了62人!”
“那些欠他们高利贷不还的,还不起的,就被他们用刀枪棍棒活活逼进矿洞。”
“最后用炸药爆破,人为塌方。”
“那些人就这样拖家带口,整整齐齐的失踪了。”
“方清集团的傻瓜砖窑案件。”
“那更是令人触目惊心!毛骨悚然!”
“一个好好的外地商人,被他们买通精神病院开一张证明,就变成了精神病。”
“精神病又变成流浪汉,最后变成砖窑里的傻瓜。”
“方清集团那些出意外的矿洞塌方事件。”
“人全部埋在里面,工人家属全部失踪。”
“就这样的性质!”
“可我们单位账面上,却没有一次方清矿业的事故记录。”
“还有华城酒店,这样一个地方地标建筑。”
“里面却是光明正大的藏污纳垢!”
“从里面搜出来的枪支弹药,都快足够我们战争期间一个加强连用的了!”
“我们龙国禁毒力度前所未有的强大。”
“可这华城酒店里搜出来的各类新型毒品,竟然高达几十公斤!”
“这些事情,是一个常务副县长能做到的?”
张老沉默了。
钟老继续说道:
“我们的行政架构,一把手拥有绝对的权力。”
“可就这样的情况!”
“到底是什么?”
“能让华城的一把手,二把手,害怕到不敢去履行自己的职责!”
“竟然拱手将人民赋予他们的权力让出!”
“任由方岭南这样一头畜生败类横行无忌!”
钟老气愤的自我质问:
“一个小小的地委组织部长李刚,他有这样的能力吗?”
“光一个省国土厅长,他有这么大能力吗?”
“你们查了半天,从方岭南这条线,查到最后,查出什么来了?”
“一个李刚!一个方知先!就这样两条小鱼!就能把L市搅和成这样的局面?”
“别说我难以相信,就连上面的老首长都难以认可我们的工作!”
钟老痛彻心扉的说道:
“李辉的事情,同样发生在L市!”
“一家四代人!三代以身殉国!”
“李家从事业老区开始跟随领袖的脚步。”
“一家三代九口人,竟有七人为国捐躯!”
“传到李辉这第四代,家中仅有孙媳与李辉这棵独苗!”
“可如今,李辉家中穷困潦倒!家徒四壁!”
“且不谈其大伯在老山牺牲的事。”
“那些都太远了!那个时候社会经济不发达,又刚刚结束战争。”
“烈士抚恤这类事情,可能会有工作失误。”
“可李辉的父亲,那就是2003年的事!”
“李辉家不但没有拿到该有的一次性烈士抚恤金。”
“就连后面那些烈士家属补助金,慰问金,补贴金等等。”
“他们竟然通通没有拿到。”
“李辉爷爷也是退伍军人,这位老同志在世时,国家已经明确规定了对待老兵的福利政策。”
“可这位老同志最后身患重病,无钱医治,活活病死在家中。”
“贪污烈士抚恤金!”
“这是什么性质的事情!”
“这简直就是动摇国本的大事!”
“这样的事情,在今天竟然还能发生!”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我们都察院才是龙国最大的饭桶!草包!蛀虫!”
张老听完这些,脸色也是难看至极,愧疚万分。
如果都察院是饭桶。
那他们御史台就是装泔水甚至夜香的桶了。
但张老生性谨慎,也比较世故。
没办法!
做好人,比做坏人更难!
他是干这个的。
表面风光,官官畏惧。
可若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张老再次谨慎的对钟老问道:
“这事,老首长可没有明确点头。”
“有些不合规矩,也有些师出无名吧?”
钟老重新拉开窗帘,看着窗外,淡然自若的点起一根烟。
“在等两天吧!我会让它合规矩师出有名的!”
“明天,我和你一组,你手下的小林和小甘一组。”
“我们全都乔装打扮一番,去周边这几个乡镇走访,先会一会他们这群老鼠屎。”
张伟和李辉赶到了永仁县。
张伟今天一上高速就犯困。
快下高速时,他已经困的不行了。
刚下高速收费站,他便让李辉开车,自己在后座躺一会。
李辉快开到李家庄的时候,对面迎来了一辆宝马Z4。
这条泥路本来是可以走两辆小车的。
但这辆宝马Z4偏偏走在路中间。
并且,宝马车里的人还在狂按喇叭。
张伟躺在后座,听到有人鸣笛。
这条进李家庄泥路,他上次走过。
路不宽,还不好走。
张伟以为是有大货车要过,这里过不去,才鸣笛让李辉让行。
他便迷迷糊糊的对李辉说道:
“往后倒一点,找个宽一点的地方靠边停,就让他先过一下吧!”
李辉看到对面是豪车。
知道这些村里开豪车的人都没啥素质。
他又刚开车没多久。
也怕等下剐蹭到了不好。
加上张伟也说了。
他便赶忙倒车。
对面那辆宝马见他让行了。
赶忙怼了上来,却依旧一直不停的摁着喇叭。
张伟坐起来,看了一眼对面的敞篷宝马。
“什么煞笔玩意?有个宝马就牛逼哄哄的?按个鸡儿喇叭?”
李辉一边倒车,一边随口回道:
“他们王村的人都是这样的,很有钱,也很没素质。”
张伟疑惑道:“王村是哪?你们这不是李家庄吗?”
“哥,王村就是这,我们李家庄是组。”
“我们这边管王村叫上村,李家庄组和罗家湾组叫下村。”
“哦!我说怎么你们这进村口,怎么会连条像样的村路都没有。”
“大路应该是在王村那边吧?”
“嗯!大路在王村那边,但这条小路去高速收费站更近。”
李辉不是很熟练,加上这村路右边有条臭烘烘的黑水河。
他只好慢慢的倒车。
结果对面的喇叭摁的更响了。
张伟也烦了。
这宝马车太没素质了。
“就这靠边停车,他爱过不过,妈的!什么玩意儿?这么宽的路,他还非得走中间!”
“有钱了不起啊?有钱也不能这么霸道吧?路又不是他家的。”
李辉靠边停车让行。
那辆宝马看到张伟的车靠边停了。
他们直接把车停下,拦在路中间
王杰从宝马车上骂骂咧咧的下来。
“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会不会开车?”
“没看到老子的宝马吗?”
“还踏马磨磨蹭蹭的,不赶紧给小爷我让路?”
王俊也从后备箱拿出一根高尔夫球棍下来。
眼神不善,气势汹汹的走过来。
“哥,一辆外地车来我们这也敢这么嚣张!”
“必须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张伟看着情况不对,赶忙问道:
“小辉,这两个人你认识吗?是干什么的?”
李辉身体有些发抖,很是紧张。
“哥,我们碰到不该碰的人了!”
张伟看着这王杰王俊两人,就像是看到了方佟。
他眼里充满不屑的说道:
“两个煞笔一样的黄毛,你怕他干啥?”
李辉犹如老鼠见到猫。
“哥,前面那个走过来的叫王杰,是村书记的小儿子。”
“后面那个拿混子的叫王俊,是村长的儿子。”
张伟看着那两个走过来想搞事情的煞笔。
“爹才当个村官,儿子就踏马这么牛逼了?”
“下车,我倒要看看怎么个事。”
张伟下车,从后备箱拿出一根超大号的擀面棍。
李辉则是赶忙拉住张伟。
“哥,算了,别惹事!”
“真的,他们这王村,分分钟能叫出来几百号人。”
张伟这才立马冷静下来。
算了算了!不值当!
这踏马是人家的地盘。
宗族村的危害,张伟还是很清楚的。
张伟自己的家就在宗族村。
那真的是可以分分钟从村里叫出来,几百个拿着管制刀具的社会溜子。
算了,先走一步看一步。
看看他们想干嘛!
实在不行,我就一个劲发烟陪笑,糊弄过去得了。
毕竟,不是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张伟拉着李辉走到车前。
看到王杰和王俊过来了,赶忙上去发烟。
王杰和王俊根本不鸟张伟。
王杰吆喝着道:
“哪来的煞笔?懂不懂规矩?知道爷是谁吗?”
“小爷的车,你都敢挡着?不要命了!”
张伟不想认怂,但也不好发作。
等下真把车砸了,那也是麻烦事。
这人生地不熟的。
最重要的是,张伟现在还有别的大事要办。
他实在是不想节外生枝。
看着眼前这两个煞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