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医生护士都被凯蒙家族的人灭了口，那位救了您的人也已经在十年前伊斯家族和凯蒙家族的混战中死亡了……”
所以，没有人证。
镜鸢低笑一声，“我的脸，不就是最好的证据？”
想起云柔·伊斯看见碎片时的反应，镜鸢就知道她长得绝对有点像伊斯家族里的某个人，只要她在‘不经意’间让伊斯家族的某些人看见，他们自然会生疑。
否则，她这几天闲得蛋疼出去瞎逛？
厄威尔恍然大悟，他并没有见过涅西·伊斯和他的夫人，所以也不清楚镜鸢长得像不像，听她这么一说以为她见过，也就不再担心，他只在意钱能不能到手，其他不归他管。
交易完成，镜鸢把钱给厄威尔，厄威尔收到钱笑得合不拢嘴，明里暗里暗示镜鸢有生意还找他们。
镜鸢乐得接受，把两人送出门后，慵懒地倚着门框，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空地上，手指有规律地敲打着墙面。
唔，按道理来说，这几天她也在伊斯家族的地盘晃悠了挺久，这么几天也应该找上门了，不应该没一个伊斯家族的人看见，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算了，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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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每天出去瞎逛，一连小半个月，也没见伊斯家族的人找上门，镜鸢也不着急，她最不缺的就是时间，悠闲自在得像是出国旅游。
一天中午，镜鸢刚想出门，突然接到谭江的电话，“镜总，吴伯说您是在……m国？”
“嗯。”
电话那端有细细簌簌的声音，大概是谭江在翻阅文件，“太好了，镜总，有个合作伙伴临时飞m国视察工作了，要签合同，他行程紧，我赶不过去，要不您过去一趟？我和张总说一声，待会我把具体资料发给您。”
镜鸢：……
他都这么说了，她还能拒绝不成？
挂断电话后，谭江立马把合作对象、约见时间、地点等内容发给镜鸢，无奈，镜鸢只能临时改变计划，先去见张总。
镜鸢回房间换了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西裤下包裹着大长腿，外面套着件黑色大衣。
小周驱车前往目的地，镜鸢微阖双眸，靠在后座上小憩。
大概行驶了一个小时的车程，车子停在一座充满浪漫风情的小阁楼——名叫飘香十里，据说这里是m国唯一一家华国菜做得最正宗的餐厅。
刚一下车就有两位穿着华国旗袍的女子面带笑意迎了过来，客客气气问有没有预约，镜鸢直接说了张总的名字，两位迎宾笑容瞬间更加甜美了，一人引着镜鸢进里面，另一人则带着小周去停车。
迎宾姑娘率先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人一靠近，拱形旋转门就自动开启，一前一后进去才关闭，一进门就闻到醇香浓厚的咖啡香气，还有人在弹奏钢琴，余音绕梁。
镜鸢跟在姑娘身后穿过一条过道，随后掀开幕帘，穿过一道小门，与外面充满现代感不同，这里装饰得古香古色，摆放着木制餐桌，几乎每张桌上都坐了人，墙壁上挂着山水画，檀木香扑鼻而来。
再左拐，进入了包间，里面坐着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年轻人，似乎在低声交谈着什么。
谭江给镜鸢看过张总的照片，镜鸢一眼就认出来，脸上带着得体的笑意，上前和中年男人握手问好，“张总，您好，我是镜鸢，来晚了，让您久等，真是不好意思。”
张总长着一张标准的国字脸，一脸正气，尽管年近五十，身材依旧管理得很好，双目锐利。
只是一说话冲淡了身上自带的教导主任气息，谦虚道：“哈哈你好，不晚不晚，我和小刘也是刚到，既然大家都是华国人，就不用m国话交流了啊，来来来坐，小刘，把菜单给镜总。”
飘香十里的菜单很特别，居然是卷轴式的菜单。
镜鸢客气几句，就接过菜单点餐，刚巧，镜鸢点完，那位迎宾小姐姐就领着小周进来了，小周和张总问好，才缓缓坐在镜鸢旁边，注意到小刘的视线，他下意识冲小刘笑笑，小刘一愣，也回以一笑。
这一次就是走个过场而已，该谈的谭江已经和张总谈好了，镜鸢只需负责陪张总吃顿饭、以及签合同就可以。
包间里时不时传出欢声笑语。
聊着聊着时间就过去了，服务员端着菜鱼贯而入，秩序井然摆好菜，他们四人林林总总点了十多道菜，热腾腾的，有烧乳鸽、酸笋鱼头汤、麻辣牛肉、蒜蓉菜心、玉米排骨汤等等。
然后，镜鸢看着服务员抱进来的一箱白酒眼皮一跳，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听见张总哈哈大笑道：“小镜，今个咱叔侄俩不醉不归！”
镜鸢：“……”大哥你到底记不记得是来签合同的啊喂！
“内啥，张总，要不咱签了合同再喝？”镜鸢提议道。
张总也怕喝大了误事，让小刘拿出合同，双方查看无异后各自签名。
小周和小刘待会要开车，不能喝酒，在一旁干饭，镜鸢陪着张总喝。
酒足饭饱后，张总已经满面红光、醉得找不着北了，镜鸢两颊微微有些红意，眼神却依旧清明，她倒是没醉，就是这玩意上脸。
张总大着舌头对着桌上的花瓶道：“小镜，你、是个顶好的，以后再有、机会，喝一个……”
“我、从来没、没这么尽兴……”
“痛快……”
饭桌上其他三个没醉的看着自言自语的张总竟不知说什么。
那一刻他们的沉默震耳欲聋。
“镜总，时间也不早了，那我就送张总回去了，哦对了，账已经结过了，再见。”小刘拿起公文包，扶着醉醺醺说着胡话的张总往外走。
镜鸢颔首，让他路上注意安全。
两人走出包间后，镜鸢又坐了许久，吃点餐后水果，这才起身离开。
小周先去开车，镜鸢则慢吞吞走在后面醒酒。
天已经完全黑透了，天上只有零散星星，没有月亮，镜鸢站在门口等小周，晚风吹拂，发丝轻扬，有些无聊地踢着小石子。
不知什么时候，车子已经停在镜鸢身后不远处。
“镜总，镜总？上车了。”小周从车窗探出头喊道。
镜鸢拉开车门上车，拿过放在旁边的笔记本电脑看文件。
车子缓缓行驶。
道路两侧昏暗的路灯若有若无透过车窗照进车里，镜鸢目光专注看着面前的屏幕，衬得镜鸢冷淡锋利的眉眼柔和不少。
“好好开车，看我作甚。”
小周时不时就看中央后视镜观察她，目光密集得她想忽略都不行，只得开口问道。
“这不是看您醉没醉……”小周小声道。
镜鸢手指飞速敲击着键盘，头也不抬道：“我没醉，听没听过‘行车不规范，亲人泪两行’，我惜命，你认真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