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青倒是觉得禅乐说得很对，他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神色有点与有荣焉的骄傲感。
他们家殿下就是生得倾国倾城，要他看呀，天底下没有一个郎君能比他们家殿下漂亮。
就算是真的有，他也不承认。
反正，反正在他明青心里，殿下就是全天下最漂亮、最温柔、最善良的小郎君！
“兄长！兄长！”
“喻殿下，殿下还在用早膳，您……”
小侍话音未落，赵怀喻便不见了身影。
赵怀玄看着皮猴儿似的妹妹，摇摇头笑了一下，对小侍摆了摆手，“下去吧，兄长不会生气的。”
“是。”小侍应声退下。
她们好久没见兄长了，赵怀玄想着脚步加快几分。
“兄长！”赵怀喻跨过门槛，跑到赵锦随身边，趴在他膝上，眼里藏着委屈，“喻儿来找你，你一直不在。”
赵锦随咽下嘴里最后一口包子，摸摸她的脑袋，解释道：“兄长是有事要处理。”
“下次兄长再出门，一定一定要带上喻儿。”赵怀喻用脸颊蹭了蹭他，又补充道：“可以不带赵怀玄。”
刚进门就听到妹妹超过分的话，赵怀玄：“……”真是她的好妹妹。
“兄长。”赵怀玄出声唤道。
听到赵怀玄的声音，赵怀喻一阵心虚，不敢和她对上视线。
“嗯。”赵锦随微微颔首，笑道：“你们用过早膳没，可要在兄长这吃些？”
“好！”姐妹二人眼睛都亮了。
兄长嘴挑，景欢殿的厨侍都是母皇花重金找来的。
明巧、明青立刻为两位皇女殿下摆好凳子，放好早膳。
“锦随哥哥。”禅乐偷偷瞥两个好看的姐姐，小声道：“我、我吃好了。”
“嗯？”赵锦随侧眸，禅乐面前只少了一个肉菜包子和两块糕点，他问：“是不合胃口？哥哥再让人给你做些？”
禅乐摇摇头，“没有，真的饱了。”
为了证明自己话的可信度，禅乐还给赵锦随看了一眼圆滚滚的小肚子。
玄儿、喻儿每次来他这吃了三个包子还不够，阿乐怎么就吃这么点？
赵怀喻：“兄长……”
赵锦随没听到赵怀喻唤自己，细细叮嘱禅乐：“那行，有什么一定要和哥哥说，不要怕麻烦哥哥，知道吗？”
禅乐乖乖点了点头。
赵怀喻踹了一下桌腿，发出闷闷的撞击声，把禅乐吓一跳，揪着自己的袖子。
“兄长，你只疼他。为何人人都要和我抢你，从前赵怀玄和我抢你，她是我姐姐，好，我可以接受。”赵怀喻从凳子上滑下来，指着禅乐，“但他，他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凭什么？”
锦随哥哥的妹妹，好像不喜欢他。
禅乐呆坐在凳子上，眼睫颤抖，不敢出声。
赵锦随冷了脸，“赵怀喻。”
赵怀喻不可置信，眼眶红了，“你还为了这个**凶我？”
“赵怀喻！”赵锦随唇角下压，努力抑制心里的火气，“我就是这么教你一口一个**挂在嘴边？”
赵怀玄觑了一眼兄长的脸色，知晓兄长是真的生气了，她有意缓解气氛，连忙出声道：“阿喻，同弟弟道个歉。”
赵怀喻看了一眼被吓得不敢说话的小男孩，心里虽然有些后悔，却梗着脖子，眼神倔强，嘴硬道：“我凭什么给他道歉。”
赵锦随把被吓得流泪的禅乐抱进怀里，轻拍他的背安抚，精致的五官如同覆上一层寒霜，声音平静得没有丝毫起伏，“不道歉，滚出去。”
殿内小侍呜啦啦跪下。
赵怀喻心里那酸涩的情绪怎么也压不下，强忍的泪水终是涌出眼眶，“我讨厌你！”
赵怀玄就要追出去，被赵锦随叫住，“玄儿，让她一个人静静。”
赵怀玄踌躇半晌，才道：“兄长，您方才的话，是不是有些重了？”
赵锦随看她一眼，没说话，只是招呼明巧、明青带禅乐出去玩。
待禅乐离开，赵锦随捏了捏眉心，“玄儿，你觉得兄长的话重，那喻儿对阿乐说的话呢？喻儿可有尊重阿乐？”
“我有没有教过你们，便是遇上陌生人，也要以礼相待，可喻儿方才说的那叫什么话？”
“是，你们是大熙的皇女，身世理应尊贵，但连阿乐一个小郎君都不能好好对待？这大熙的百姓，是我赵氏皇族的子民，你们身为上位者不善待她们，又有谁能善待她们？”
“俗话说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这是母皇作为大熙国主都时刻谨记的道理，我们又凭什么做不到？”
“没有万千百姓，我们哪来的优渥生活？玄儿啊，未来，大熙就靠你和喻儿撑起来了。”
“南蛮和其他国家对大熙虎视眈眈，你们再不努力，想看到大熙亡国吗！”
赵怀玄愣住，脑子一片空白。
看到赵怀玄呆住，赵锦随微微叹了一口气，“罢了。”
这一世，多亏了常胜将军，在大大小小的战争中屡战屡胜，或许威慑到南蛮等国，只是一想到大熙国破家亡的惨烈，赵锦随就坐立难安。
可两个妹妹尚且年幼，稚嫩的肩膀如何能扛起沉甸甸的大熙？
他对于朝堂上的事也是全然不知，况且就算他有出色的谋略，也不能出谋划策，只因男子不得参政。
若是他真参与国事，大臣们的唾沫星子不出一息就能将他淹没。
只能寄希望于母皇会因他平日不经意透露的话语对南蛮诸国有所戒备，更寄望于两个妹妹能争气些。
否则，两年后，大熙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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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景欢殿不远的地方有一处假山，上面种着葱茏的云松竹，流水潺潺，汇成一小片湖泊，在阳光下波光粼粼，如一幅水墨画，美不胜收。
禅乐眼尖地瞧见隐蔽处一截浅绯色裙摆，那位喻殿下穿的好像就是这种颜色的衣袍。
他犹豫几息，停下脚步，仰头望着明巧和明青，“我可以自己去假山那玩一会吗？”
明巧迟疑，“禅乐公子，奴和明青陪您过去可好。”
禅乐摇摇头，“不要，我想自己一个人待会。”
想起方才喻殿下说的话，明巧有些心疼禅乐，“那奴和明青在这儿等您。”
禅乐放轻脚步走近假山，角落那儿蜷缩着一个小小的身影，还在用手背抹眼泪，小声抽泣着。
他站在她身后看了一会，走到她身边，也学着她的姿势坐在地上。
赵怀喻身体一僵，转头看见是他，连忙别过脑袋双手并用擦掉脸上的泪痕，恶声恶气道：“你来这做什么？看本皇女的笑话么？”
“喻殿下，你别哭了……”
他想说的话还没说完，赵怀喻就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跳了起来，“本、本皇女才没哭，小光头，你不要胡说！”
他才不是小光头，锦随哥哥说了他的头发还会长的。
禅乐鼓了鼓脸颊，瞄了一眼她红通通的眼眶，看在她这么难过的份上，不和她计较。
“喏，这个给你，你不要难过。”
赵怀喻侧头，他白嫩的掌心多了一颗浅粉色糖衣包裹着的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