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墨月可好些了？”
明青有些发懵，“啊？墨月哥哥？”
明巧回答：“殿下，这几日未曾见过墨月哥哥，奴还以为是您有别的事要他办。”
赵锦随心头一紧，莫不是墨月出事了？
此前他一直以为是墨月回到宫里报信，母皇才派人出去寻他，可若墨月没回宫，那墨月现今在何处？
“你们先回景欢殿，本殿要去一趟奉清殿。”
未等明巧、明青回话，赵锦随已经小跑着离开了。
赵锦随去奉清殿时扑了个空，侍卫说，陛下片刻前去凤栖宫了，他连额上冒出的细汗都顾不得擦，急忙赶往凤栖宫。
凤栖宫。
安敏远远看见小殿下拎着裙摆跑，她连忙跑过去迎他，“问殿下安。”
“嗯。”赵锦随颔首，轻喘着气，边走边问：“安侍从，母、母皇可歇下了？”
安敏跟在赵锦随身后，“陛下正在用晚膳，还未曾歇息。”
赵锦随走进殿中，母皇正在用膳，父后坐在一侧看书。
看见赵锦随，赵无期放下筷子，目光慈爱，“吃过了吗？陪母皇吃点？”
赵锦随摇头，“儿臣在皇祖父那吃了，母皇，儿臣前来是有事想问。”
“你说。”
“母皇可有见过墨月？儿臣宫里的人说他不在。”
“墨月。”赵无期捻着白玉扳指，“这名字似乎在哪儿听过，朕想想……”
赵锦随面带希冀地看着赵无期。
隔了片刻，赵无期猛地一拍大腿，“朕想起来了，斐之同朕说过，他在张子含府里养……咳，养、花？”
对上戚牧辛略带狐疑的眼神时，赵无期到了嘴边的话拐了个弯，瞎说道。
戚牧辛放下手中的书，双手抱在胸前，“我怎么觉得，你们母子俩有事瞒着我。”
母子二人对视一眼，纷纷从对方眼里看到一抹心虚，而后双双摇头，“没有没有。”
戚牧辛眼神相继打量两人的表情，半晌才轻哼一声，“最好是，要是让我发现，哼哼。”
赵锦随、赵无期：“！”
赵锦随讪讪笑了一下，“父、父后，儿臣还有要事，儿臣告退。”
赵无期：“？”
留她一人面对接下来的狂风暴雨。
还有没有母子情谊了！
“站住。”
赵锦随身体一颤。
这下是真完蛋了。
他僵硬地转过身，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父、父后。”
戚牧辛不吃这一套，他算是看出来了，这母子俩还真有事瞒着他。
他猛地拍一下桌案，“到底瞒了我什么，今日不把话说清楚，你们俩谁也别想离开凤栖宫！”
两人身躯一震。
赵无期默默举起手，讪讪道：“辛儿，我没想……”
“你闭嘴。”戚牧辛瞪她一眼，“你不说，今晚别想宿在凤栖宫！”
赵无期：“！”
那怎么行，要她做什么都行，就是不能剥夺她夜里仅剩的快乐。
“至于岁岁……”戚牧辛想了想，“从明日起，白日里给我待在景欢殿里学习男红，不许出去玩。”
赵锦随：“！”
让他学男红还不如杀了他。
他和男红就是只能存在一个的关系。
简而言之，就是他认识针线，针线不认识他。
“父后！”赵锦随恼得跺了跺脚。
戚牧辛给了他一个轻飘飘的眼神，“我没聋。”
“男、男红，我、我怎么能……”赵锦随语无伦次，“不行的，不行不行。”
父后明明知道他最讨厌的就是男红，怎么可以这样，好过分。
赵锦随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赵无期。
赵无期于心不忍，“辛儿，要不……”还是算了吧。
戚牧辛一个眼神过去，赵无期瞬间噤了声。
儿啊，母皇也是自身难保，自求多福吧。
赵锦随垂眸，掩在宽大袖摆中的手狠狠拧了一下大腿侧，眼泪花子哗啦啦飙出来，他声音里带着哭腔，“父后，我好害怕的……”
赵锦随抽抽噎噎将自己遇袭侥幸被救的事徐徐道来。
戚牧辛听得心疼不已，连忙上前将赵锦随揽入怀中，“岁岁不哭、不哭啊。”
都是他的错，还提起让岁岁恐惧的事。
戚牧辛很是自责。
赵锦随吸了吸鼻子，脸颊靠在戚牧辛肩膀，眼泪花还不停。
就不该那么用力，太疼了。
戚牧辛用锦帕小心翼翼抹去赵锦随脸上的泪，“明日就不用你学男红了，你回去先用热巾帕敷敷眼睛，不然明日会肿，难受，早点歇息啊。”
“……嗯。”
赵锦随转身，唇角弯了弯，心情十分美妙。
太好了，不用学男红咯。
戚牧辛看不见，赵无期却是眼睁睁看着自家儿子唇角翘得老高，脸上还露出愉悦的神情。
“……”
亏她方才还真以为儿子难过，想着送些珍品哄他开心，怎么就忘了这小子鬼点子颇多呢。
赵锦随离开后，戚牧辛微微叹了口气。
赵无期吃得差不多了，端起茶杯漱了漱口，凑到戚牧辛身边，双手自发将他圈入怀中，嗅着他发丝的兰香，“同妻主说说叹什么气？”
“别闹。”戚牧辛往前躲了躲，嗔道。
“没闹，一整日没有抱抱你了。”赵无期委屈，“今日上朝大臣们念得我头疼，赵无云尸体被发现在府外，还有……”
男子不得干政，陛下怎么能这么自然将这些事告诉他呢。
“陛下。”戚牧辛神情惶惶地唤了一声赵无期。
赵无期亲了亲他的发丝，柔声哄他：“莫怕，我喜欢同你分享这些事。”
“可是……”
赵无期：“没什么可是，你是我携手一生的夫郎，妻夫之间本就不应该有秘密。”
戚牧辛内心有个小人咬着锦帕在打滚，秘密知道太多会掉头的哇。
戚牧辛生硬地转移话题，“陛下，太君后方才让臣侍开始着手替岁岁择一妻主了。”
闻言，赵无期眉心微蹙，“岁岁还小，不急。”
“不小了，丞相府公子琳琅比岁岁还要小两个月，都已经成婚了，再等下去岁岁都要变成老公子了。”
赵无期直接道：“老公子怎么了，我又不是养不起岁岁，再说谁敢议论岁岁，朕打断她的狗腿。”
况且岁岁待在她们妻夫身边，有她们给他撑腰，不怕被旁人欺负。
戚牧辛哭笑不得，“你现在年轻，当然会这么想，那等我们百年之后呢，还有谁能照顾岁岁？”
赵无期认真地想了好半晌，理直气壮道：“怀玄怀喻啊，我养她们是干什么的，连兄长都护不住，把她们塞回你肚子里回炉重造算了。”
戚牧辛：“……”竟无言以对。
戚牧辛语气不自觉带上了些撒娇的意味，“别胡说呀，我和你说认真的呐~”
赵无期清了一下嗓子，“那夫郎大人觉得常胜将军如何，为人正直，不喜烟花之地，后院干净。”
戚牧辛想了想，常胜将军样貌确实不错，品性也是顶好的。
不过……
“常胜将军是不是年纪稍微有点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