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又是一大清早,卿妍从床上起身往着窗外望了一眼,便喊着画琴等人来替自己梳洗一番,穿着菊纹上裳,浅紫鸡心领绣梅花褙子,下身流彩暗花云锦裙。单发髻上别了根镂空雕花水晶钗。今日的卿妍比之以往模样少了几分天真,犀利的目光给了人几许冷傲的神色。
今日想必有好戏看了!
用了几口鸡丝粥,用帕子擦拭之际,画琴就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对着卿妍道:“小姐,外面……圆满大师来了!”画琴指了指外头,卿妍起身,道:“走!咱们瞧瞧去!”
圆满大师给二夫人把了脉以后,摇了摇头沉声道:“二夫人没有病,”众人见与之前的大夫说一样的话,都没多大反应,可接下来的话却令众人惊恐万分,“二夫人是中了巫蛊之术!”
“巫蛊之术?”屋子里除了主子还有丫鬟,此刻都小低声议论纷纷。
其他人听了大都没什么反应,可林轩白氏两人听了惊悚不已,这巫蛊之术乃是舜元朝大忌,先皇曾经有个妃子运用巫蛊之术残害皇嗣妃嫔,最后被发现将所有相关人员全部下狱,株连九族,也是从那时起,舜元严令禁止用此巫蛊之术,违者满门抄斩。这林府里居然有人行此等妖邪之术!
“大师,我母亲可还有救?”林陌舞不懂巫蛊之术,可从大伯父脸上她能明白此事必定很严重,故而有些忧虑急问道。
只见圆满大师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对着林陌舞正色道:“只要找到源头,便可解救二夫人。”
林轩此刻冷冷出声,“大师,你可知巫蛊之术不是我等妄论的,一个不好怕是在座诸位都人头不保!”
“啊,人头不保?怎么办……”丫鬟们早已吓得面色惨白,自己还不想死,怎么就好端端就要死了!议论声越来越大,白氏冷眼扫向众人,才低头不语。
“阿弥陀佛,贫僧当然知道,”圆满大师幽幽开口,“若不是事关人命,我也不愿意遭这趟浑水!”圆满大师凉声说完,似乎是对林轩刚刚话语的不满,林轩一时语塞,意识到自己方才言语不敬,于是对着圆满大师拱了拱手。文姨娘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甚是佩服这个圆满大师,面对林轩的逼问仍然能稳如泰山,定是欺世盗名惯了这样的场面,也好,越一副得道高僧模样,后面的戏便越是精彩。
“大哥,还是让圆满大师说说解救之法吧!”林海虽说对王氏没有什么感情,可好歹是结发夫妻,心里多少还是担心着王氏。
林轩还想说什么,被白氏压住,又使了个眼色。此刻谢氏只一直沉浸在林轩说的人头不保中,发愣出神,根本做不了主。而王氏此刻虽醒着可刚刚疼痛的劲儿还没缓过来,这里能说话的也就只有林氏与白氏还有经林海几人。
林轩无奈,默不作声,经常知道他同意了,于是走到圆满大师面前,恭敬的朝着她鞠了一躬,“还请大师救救我夫人。”林陌舞与林陌萱亦跟着行礼,其他几个姨娘也依葫芦画瓢做了个样子。
圆满大师闪了闪眸子,拿出一个小转盘,只见它快速的转动了片刻,才定住小尖端指向了东南方向。其余人都紧张兮兮的盯着圆满大师手里的东西,只有林卿烟母女眼神交流了几下,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各位都看清了吧,二夫人为何三番两次头疼,胸口疼,皆是因为有人在用巫蛊之术诅咒她,而那行使用的东西此刻就放置在东南院方向。”
东南院方向?那不是白氏的院子吗?众人此刻看向白氏的眼里是又疑又惊又害怕。
“哎呀,东南院方向?那不是母亲所住的院子吗?”林卿烟状似惊愕说着,“母亲绝对不会做此等事的,大师还麻烦您看清楚一点。”
“大伯母,我娘到底有哪里对不起你的地方,你为何要这么害她,你好狠的心啊!”林陌萱大声冲着白氏呐喊,已经小声的哭泣了出来。
林轩虽然听了也是略疑惑了一声,可是他相信白氏的为人,也是出声维护道:“萱儿,你大伯母不是这样的人!别胡说!”
“孽障!娶个如此险恶的女人进林家大门,用此邪术害人,如今你还护着她!”谢氏也是面露凶光。
“姑母,我相信夫人不会是这样的人,说不定是有苦衷的也说不定。”文姨娘吐字艰难,咬唇似乎是又多为难。可这副面容任谁瞧了也不会相信白氏无辜。
白氏已然是懵圈了,从刚刚圆满大师拿出转盘指向东南院,便都出来指责自己,白氏是个忠贞不二威武不屈的人,受不了别人的污蔑,挣脱开林轩的臂弯,正色道:“我没有做过,你们别一个个扣在我身上!”
“你这个毒妇贱人!”此刻王氏由着丫鬟从屋里扶出来,本该是虚弱的身子却在听到白氏用巫蛊之术陷害自己却仍不知悔改时,激起心中熊熊怒火,推开丫鬟,狠劲向前冲,来到白氏面前,还伸出手要打在白氏身上,幸好林轩急忙护着,才躲过,林海紧紧的拉住王氏以免她再做出过激行为,林陌舞与林陌萱也关心的护着王氏,“母亲!”
“大哥,这件事不管怎么说也要解决掉才行。”
“轩儿,将白氏给我休了,她做出如此丧天害理之事,我们林府自是不能留她了!”文姨娘听了袖子里的手激动的紧紧攥着。
“祖母,我相信大伯母一定有她的原因,还请不要责罚于大伯母,要罚就罚舞儿吧,是我们不听话,才让大伯母不高兴!”说着就跪在地上,朝着谢氏伸出手掌!
表面上是替白氏求情,让别人都觉得她是如此的孝贤,旁众丫鬟一听都忍不住点头,议论大姑娘对白氏这位伯母真够好的,可却真正坐实了白氏用邪术陷害王氏一事,心里真是够歹毒的。
“舞儿姐姐,言之过早!”卿妍从后院走出,身后跟着画琴,脸上带着轻轻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