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向然赫然笑道:“折腾些也好,年轻人嘛,要是都死气沉沉的,这青元国恐怕是真没救了……出来吧,帮我这位学生看看什么情况?”
左向然说完,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子带着个扎着两小辫的小姑娘,从另一侧的里屋款款走出,女子脸上带着一抹面纱,缓缓行了一礼,仪态端庄气质高雅。
女子一袭淡粉络纱长裙,色泽淡雅还散发出一阵清香,竟将屋内浓郁的酒气压下几分,面纱也挡不住她那眉眼盈盈,女子脖颈处露出的皮肤光滑细腻,晶莹剔透,再搭上小巧却不夺目的首饰点缀,更显的女子风姿绰约。
看得凌择宇心跳仿佛漏了一拍,他赶紧收敛心神,内心也是好奇,渝州竟会有此等美人,究竟从哪里冒出来的,他怎么没收集到这个女子的情报?
而如果叶直在此处,肯定会说凌老兄,别被她外表欺骗了。
那女子正是庄怡镇万当屋老板万化生。
万化生挪步到床边,不知用了什么手法,轻按了两下邹开南额头,邹开南的咳嗽立刻消失了,脸色瞬间好了不少。
她身旁的小姑娘甩了甩小辫,捏了捏邹开南的腿,摇头脆声道:“他体内的伤势老板娘治好了,但他的腿,神仙来了也没办法……”
万化生赶紧伸手捂住了小姑娘的嘴,邹开南则是笑着做起身朝万化生拱了拱手,“多谢老板娘救治,我这双腿就不用管他们了,哈哈!”
左向然猛灌一口摇头笑道:“老板娘果然好手段,老夫这身子还能这么坚挺也多亏老板娘了,哈哈!老夫来给各位介绍一下,这位是万当屋的老板娘,这两位是我的侍卫。渝州自有本地州情在,不问来历不问过往,各位信得过呢,老夫也愿意合作,若是信不过,现在就可以离开了。老板娘,请你再动动手,把那小子也救醒吧。”
万化生点了点头,款款向郦琦峰走去,郦琦峰将公输柷放下,赶忙向后退了一步,凌择宇看得出他也有些紧张,面对这般倾国倾城的女子,哪个男子能保证自己不会失神片刻呢?
而那个小姑娘轻哼一声双手环抱在胸前,昂着头脆声道:“左州令还是会使唤人呐,自己躲起来什么也不做,你要是少喝点酒至于麻烦我家老板娘月月往你这跑吗?”
左向然也不着恼,哈哈大笑,抱着酒壶晃了晃,“你个古灵精怪的丫头,每次你来老夫这,就要少几件东西,你还教训起老夫来了?”
“哼,我那是给我们家老板娘平账,不然这几天万当屋的损失谁负责?”
“哈哈,你家老板娘都不在意,黄曦茜你个小丫头倒是掉钱眼子里了!”
“呼呼,老板娘傻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要不是我,万当屋早散了!”
看着小姑娘俏皮模样,左向然喝着酒差点噗嗤吐出来,邹开南和凌择宇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郦琦峰和那个男侍卫也露出些许微笑,屋内的气氛顿时缓和了不少。
万化生没有说话,轻轻摇了摇头,柔荑微拂,公输柷轻咳了几声,缓缓醒转过来,呆坐在地上。
万化生则悄悄退到床边,一把揪过黄曦茜,退到床头邹开南身后。
左向然吧咂了下嘴,眯起眼缓缓道:“开南啊,这几个是你带来的人,信得过吗,只要你一声令下,连同郦家的小子,和什么包子铺的掌柜,都出不了这个门。”
平淡的话语瞬间将缓和下来的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凌择宇和郦琦峰浑身陡然一震,双手都微微提起,但身前身后两股明晃晃的杀气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邹开南摇着头笑了笑,“老师不用这么吓唬他们,信不信得过,都是可以合作拉拢的人,何况我哪有什么资格命令您啊!”
“哎,开南,你老夫还是信得过,认得清的。你说,老夫半截入土的人,在渝州还这么折腾,为了什么?”左向然一口老酒灌下,长叹一口气,语气一变眼神凌厉起来,啪地手拍在床沿上,恨声道:“整个青元国上下,都被那昏君搞成什么样子了!满朝文武,密阁宦官,蛇鼠一窝,狼狈为奸,一群混账东西!一天天就只知道党争,斗来斗去,斗得全国上下鸡飞狗跳!昼帝更是昏庸无能,放任百官争斗不休,百姓离心离德,流离失所。周围虎狼环视,还在为那点权力钱财施展什么帝王心术,又一门心思搞什么炼丹修仙,他是那块料吗他!原本挺聪明一个人,怎么竟走些妖路啊!”
左向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哀叹一声灌了口酒,拍了拍邹开南肩膀,“老夫这么说,开南不会心里怪罪老夫吧?”
邹开南颇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左老师,不必拿这些话来试探我和他们,我已加入欢隐宗,我要为实现自己的理想而努力。左老师也不必藏着掖着,有什么话不妨直白地说出来……”
左向然又恢复成迷迷瞪瞪的样子,摇晃着酒壶道:“嘿嘿,只怕我说出来,你们今天就都走不出这个门了。”
凌择宇默默咽了口口水,刚才左向然说的那番话,若是传出去,就已是性命不保,这还只是试探,那他接下来要说的,得是什么话?
可现在形势不由己,他是听也不是,不听也不是,五年时间暗中调查几乎一无所获,一朝接触到核心,就要把命给搭进去吗?
凌择宇还在思索,郦琦峰突然单膝跪地,低头沉声道:“琦峰愿携郦家亲卫,为左州令效犬马之劳!”
公输柷坐在地上惨然一笑,拱手抱拳道“若左州令不嫌弃,我公输柷以机关术之名发誓,愿做左州令的暗子,听凭调遣!”
凌择宇暗暗咋舌,这左向然还什么都没说呢,你们两个投诚倒是挺快的,那自己该怎么办?
突然凌择宇感觉到两股杀气都对准了自己,正准备开口,左向然喝了口酒笑道:“凌掌柜,你老夫是半点儿都信不过啊……”
凌择宇内心差点吐了口血,这糟老头,看来早把自己的身份调查过了,虽然不知道老头知道自己多少秘密,但肯定是没打算放过自己。
凌择宇不紧不慢地抱拳道:“左州令,瞧您这话说的,这五年我凌某可没少给您干活啊!再说,凌某可是一直都听这位爷的!”
说着凌择宇指向邹开南,右手抚胸鞠躬行礼,邹开南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而是看着左向然深吸了口气道:“左老,我是信得过您的,只是不知,您和林老国师,又是什么关系呢?”
凌择宇低着头突然眉毛一挑,眼前这位双腿残疾的爷,似乎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