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飞机在空中缓缓飞行,谢玉东在地面上,不紧不慢的开着车。
不是不想开快,而是路上拥堵实在太厉害,想快也快不了。
有几辆救护车和消防车,甚至都被堵在了半路,半天都挪不了窝。
就这么走走停停,车子转过几个弯,穿过一个小胡同,来到了城中村里一个小小的道观旁。
“一气观?”
谢玉东将车子停下,看向面前的小小道观,大感惊奇:“没想到这城中村里,竟然还有这么一个小道观。”
这道观看着像是用原本居民的住宅改建的,两扇青黑色的大门,大门两侧蹲着铁鹤和石龟。
透过大门向内看去,就看到院内摆放着一个三足鼎,鼎里插着三炷高香,此时点燃了,袅袅升烟。
纸飞机飞过大门,停在了大殿门口上空,不住盘旋。
谢玉东笑了笑,跨过庙门,一步步来到道观大殿前。
此时大殿内正有一名老道人在轻轻摇铃,口中诵经。
在这老道人面前,正跪着一名头发花白的老人。
“孽障!”
这老道人将手中铜铃放下,看向跪地的老人:“你出师时,我是怎么跟你讲的?”
他对面前的老人痛心疾首道:“这个世界,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强中更有强中手,能人背后有能人!”
“你以为凭你那三脚猫的本领,就无人能治吗?”
老道说到这里,看向缓缓走来的谢玉东,脸上浮现诧异之色:“看到没有?你这刚伤了人,人家的家长就找来了!”
谢玉东来到大殿门口,仔细感应了一下,就发现大殿内的老道人体内气机如珠,竟然修出了真气。
而老道人对面跪坐的老人,体内也有真气运行的轨迹,只是相比老道人,内息要差了不少。
但两人气息相似,真气运转轨迹一样,一看就是同门。
此时纸飞机已经飞入大殿,来到了跪地老人头顶缓缓盘旋。
“道长好!”
谢玉东对老道人点头致意,笑道:“我是来找人的。”
老道人缓缓站起身来,对谢玉东行礼道:“真人当面,小道有礼了。”
谢玉东摇头道:“道长,我不是什么真人,我只是前来找人的。”
他伸手一指跪在地上头发花白的老人,道:“让他跟我走一趟吧。”
老道人闻言,低头拭泪,道:“真人,我这师弟一时糊涂,还请饶他一命吧。”
谢玉东摇头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他犯了杀戒,生了嗔怒,后果就该自己承担。”
此时那头发花白的老人已经抬起头来,看向了谢玉东,先是一愣,随后脸色涨得通红:“是你!”
他手指谢玉东,怒容满面:“谢玉东!”
谢玉东点头道:“你好,你就是哪个劫走黄毛尸体的人吧?”
老人怒不可遏:“黄毛?那是我儿子!他有名字,他叫……”
谢玉东打断了他的话:“这不重要。”
他对这名老人道:“你劫走了你儿子的尸体,那倒没啥,但是你行凶杀人,这就不能忍了。”
谢玉东对老人淡淡道:“是我抓你走,还是你主动跟我走?”
老人怒道:“你杀了我儿子,现在还想杀我吗?你也配称为真人?”
他看向老道人:“师兄,我儿子就是他杀的!这种人也配称作真人?”
老道人叹了口气:“师弟,杀劫来临,哪个能免?你儿子惹谁不好,竟然敢招惹真人,岂不是死有余辜?”
白发老人勃然大怒:“只许她们杀我儿,不许我杀他为我儿报仇?”
老道人叹道:“人家师出有名,你呢?”
白发老人豁然起身,猛然向谢玉东冲来,喝道:“师出有名就一定对吗?”
他嘴里暴喝,两只手却同时向谢玉东甩了过来。
嗖嗖嗖!
几枚飞针破空而至,扎向谢玉东面门。
“不要!”
老道人见白发老人竟然对谢玉东出手,顿时吓了一大跳:“师弟,万不可如此!”
但他说话阻止已经太晚了。
“哼!”
谢玉东看着飞来的飞针,轻轻哼了一声。
眼看已经扎到他面部的飞针,竟然齐齐向后倒飞,比刚才更快的速度飞向白发老人。
噗噗噗!
白发老人躲避不及,左眼被一根飞针扎破,直入脑部,脸上和脖颈处也被扎了几针。
这白发老人身体猛然一震,呆立片刻,仰天便倒。
“善哉,善哉!”
老道人伸手将白发老人身子扶住:“师弟,你何苦来哉!”
“我……我好恨!”
白发老人抓着老道的胳膊,眼睛不住流血:“我不服啊!”
他接连几声大叫,怒睁双目,瞪着眼死了。
死不瞑目。
“你不服?”
谢玉东看向死去的老人,叹道:“你教子无方,以至于儿子成为了小流氓,坑蒙拐骗,无恶不作。
你不但不惩罚他,反倒默认助长他的行为,你还不服?你有什么不服的?”
谢玉东走进大殿,从里面拿出一炷香,在道祖像前燃了三根,插在了香炉里,随后看向抱着白发老人的道人:“劳烦道长了。”
老道人微微点头:“真人慢走。”
谢玉东哈哈一笑,身子从原地瞬间消失不见。
老道人张大了嘴巴,看着谢玉东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语。
最后,他看向今天早上批卦的卜辞:
门中不肖弟子,生出嗔念杀戒。
惹得真人上门,报应从不隔夜。
“报应从不隔夜?”
老道人微微叹息:“真人动了杀意,哪有隔夜的啊?”
他低头看向死去的老人:“真人慈悲,能给你留个囫囵尸首,已经算是对得起你了!”
且说谢玉东。
出了一气观,驱车向富贵园酒店赶去。
从魔都来的律师,昨天晚上就到了陶城市,本来想直接去谢家寨去找谢玉东,被谢玉东阻止。
谢玉东先安排他住在了富贵园酒店,本来是想着一早就去将见义勇为这件事,交给这名律师处理。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他还没去酒店呢,师清漪和王雨晴竟然同时受了伤,而且生命垂危。
到了这个时候,谢玉东自然不能忍了,对于警局的力量,他完全不相信了。
这一群废物,这两天查来查去,竟然连黄毛的父亲都没查到,甚至连对方对王雨晴和师清漪的报复都挡不住,实在太令人失望。
因此谢玉东只能选择亲自出手,将危险直接抹杀。
如今危险解除了,也该找律师把此事尽快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