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有钱,便好办事。
程闻找到一栋带院子的三层小楼,租下来的同时,还雇佣了位邻居阿太帮忙做饭和打扫卫生。
三层小楼原先也是做民宿的,因为生意惨淡,不得已关闭,但房间挺多也收拾的干净。
恰好方便了苏婉宁一众人,不用为房间分配忧心,也不用分散住,在一起更方便照应。
罗康送走祁瑜,当天晚上便赶了回来,与苏婉宁他们商量搜寻的方法。
这处海岸呈V字型,朝两边延伸,越往前走,海域越辽阔……越没有生还的可能。
搜寻了一个半月,打捞了一个半月,他们目前只捞上了部分直升机残骸,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别的消息。
更无人影。
蔚蓝的海域实在太宽,再加之那几天大风暴雨,海水的流速与流向都会受到一定的影响。
他们无法确定,如果傅询活着,又会被海水带向何方,因为海域上不确定的因素实在太多。
和罗康、程闻确定好搜查方向和几个地点之后,苏婉宁才回到自己在二楼的房间。
祁璟在接到祁瑜的第一时间,便给苏婉宁发了消息,同时表示了自己愿意留下来。
苏婉宁拒绝了,她不愿意再多欠人情,尤其是在她知道祁璟喜欢自己之后。
明面上说是以兄妹相处,实际上两人再也回不到以前相处的状态,是苏婉宁主动拉开了界限。
她是个认死理的人。
折腾了两天,苏婉宁在深夜的此时,也感觉到了劳累,她洗漱一番便躺到了床上休息。
闭上眼睛,苏婉宁便想到了家里的女儿,她现在还在哺乳期,身上不由得带了些安安的气味。
苏婉宁拿着手机,翻了些安安的照片和视频,看了好一会儿才睡着。
她只期盼早点找到傅询,可以早点回到京市,见到女儿。
只是没想到这一找,竟然又是一月过去。
他们一行人沿着海岸线寻找,周边大大小小的城镇、岛屿,没有一处放过。
遍寻周处有人烟的地方,都没有傅询的丝毫踪迹。
若是傅询活着,便一定会有活动的踪迹,可是他们找不到。
甚至因为随着时间的增加,随行的人员口中私下说的些话,频率也渐渐多了起来,不免落了些到苏婉宁的耳中。
一向好脾气的苏婉宁,头次发了好大的脾气,训斥着那些多舌的人,若是不愿意找,就早些离开。
她要的是能帮她找到……爱人的帮手,不是干有力气过来浑水摸鱼的长舌鬼。
程闻弄清事情真相之后,二话不说开除了那两人,又从国内他哥程听手里,重新调了些人来。
他没有放弃,苏婉宁也没有放弃,即使两人心里暗中崩溃了许多次,但又会重铸信心。
但这些细小的事情,的确影响到了苏婉宁的心情,尤其是她本身刚做了妈妈,并不是毫无牵挂的。
苏婉宁白天找傅询,晚上回到房间,就会想到她的小团子。
若真论谁更难受,没有人比的过苏婉宁。
有一次希望破空,返程的路上,苏婉宁站在船头,面无表情的看向远方。
大海实在是太辽阔了,站在前面看不到头,望向后面望不到尾。
这些天,他们去了很多很多地方,这是地图上最后一处海域。
苏婉宁发现,现在她除了盯着海面看,再也没有其他办法。
她真的,真的没有办法了。
苏婉宁,找不到傅询了。
在她身后的不远处,站着罗康和程闻,两人这么些天在海面上漂泊,穿着短袖沙滩裤,胡子拉碴不修边幅,陪着苏婉宁去了一个又一个地方。
一行人,又经过一天的劳累,看起来都很憔悴,疲惫。
海面上的天气多变,就这么一会儿,湛蓝的天空上骤然飘来大片的乌云,不一会儿,海面上空的天色便黑了下来。
看起来,是海面暴风雨的前奏。
“蛮蛮,快进来,要下雨了。”程闻咬着烟,骂骂咧咧的走进驾驶室,“妈的,早上出发的时候,天气预报可不是这样的。”
海上漂泊了个把月,程闻风流悄少爷的风范荡然无存,不像京市贵公子,像海面街溜子。
风雨欲来,苏婉宁站在船头,几颗豆大的雨珠落在她的脸上,她连忙跑了回去。
巡视海面的无人机也被收了回来。
他们出海寻人,开的是游艇,分为上下两层,等人都进来,还未开出多远,暴雨骤然降临。
雨珠噼里啪啦的打在甲板上,原本平静的海面也随着暴雨的降临汹涌起来,游艇有些不受控制起来。
他们的船长是本地人,对周边的环境极为熟悉,极快确定了最近一处可停靠的渔场港口。
暴雨始终未歇,波浪起伏在游艇还未失去航向之前,他们在黑暗彻底降临之前,冲破危险到达了渔场。
将游艇安全停靠,一行十来个人淋着雨,踩着沙子跑到了附近可躲雨的渔村。
附近渔村大多是低矮的木房子,少数的红砖房,上面的屋顶是一片片被固定的蓝色铁皮,上面铁锈斑斑,看着年代久远。
哪怕苏婉宁被程闻护着,也免不了一身泥泞,湿透的衣服紧紧裹在身上。
好在苏婉宁顺手带了披肩,将自己严严实实裹着,只露出了双眼睛。
罗康敲响了最近一户人家的门,用缅语交流了几句。
主人犹豫了一瞬,才将门彻底打开,让他们进去避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