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傅询起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还没有亮,但他已经睡不着了。
他起身时,替苏婉宁掩了掩被子,又绕到小床去看了看小团子。
母女俩都还在熟睡中,呼吸平稳绵长。
傅询轻手轻脚的走到浴室,洗漱完又换了衣服出去晨跑。
锻炼了将近个把小时,傅询回到卧室的时候,大的小的连睡觉的姿势都没变。
傅询看了看手表,转身又去了浴室,他知道大的小的,没睡饱,都是不会起床的。
是他今天起早了,傅询紧张的一整晚都没有睡着,上次也是。
他祈祷,这一次,不要再出任何差错。
傅询紧等慢等,在八点半等到苏婉宁慢慢转醒,对于苏婉宁来说,这个点还算早的。
小团子也醒了,撑着婴儿床的木栏杆慢慢的爬起来,冲着大床上腻歪的父母哼哼唧唧,不知道在说些啥。
家里有了小团子之后,家里洗漱台变成了两个。
苏婉宁在漱口的时候,傅询在帮女儿洗小澡,换上干净的尿不湿。
他的动作格外的熟练,一看便知道是做过很多遍的。
都收拾好了,吃完早饭,傅家人兵分两路。
傅询开车带着苏婉宁去民政局,傅月歌和阿姨带着小团子去医院打预防针。
因着是去做关于小孙女的事情,傅月歌振作许多,看不出那日萎靡的状态。
“妈妈,到时候我们去接你们啊。”苏婉宁在副驾驶上,冲着傅月歌招了招手。
今日的她妆容十分的精致,美的不像话。
傅询穿着白色的衬衫,而苏婉宁则是一袭掐腰红裙,将身体优越的曲线展现的淋漓尽致。
傅询看的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今日是个好日子,洗去了些往事带来的阴霾,天气也极好,阳光暖洋洋的罩下来。
小团子被包的严严实实,带着顶老虎小帽子,见着爸爸带着妈妈离开,不带自己,一直扑腾着。
差点让傅月歌抱不住。
他们刚准备出发的时候,傅月歌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国外的邮件没有回。
事关海外市场,傅月歌不想耽搁,便让阿姨带着安安在家里玩一会儿。
她不知道的是,这个举动救了她和小团子。
另外一侧,傅询带着苏婉宁,傅询虽然急切的想拿到结婚证,但也知道安全第一。
他车开的极稳当,苏婉宁坐在他的身旁,看着手里的证件,也开始有些紧张。
不过她仔细想想,自己和傅询的关系似乎也用不着,这一纸证明。
全当给傅询借着安安,给他一个名分了。
“蛮蛮。”傅询突然出声喊了喊苏婉宁。
苏婉宁不解的回头,看向傅询,谁料他来上一句,“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喊喊你。”
这么无聊,苏婉宁白了一眼傅询,无所事事的乱瞟,她透过后视镜看见外面有辆大货车,摇摇晃晃的跟着他们。
还一直在加速。
道路很宽,足以够好几辆车通过,傅询显然也注意到了后面的情况,往左边让了让。
很快,货车追赶了上来,苏婉宁抬头看着车边的庞然大物,透过车上的铁栏看见了一箱箱的啤酒。
苏婉宁好奇的多看了两眼,身旁的傅询却骤然提速,吓得苏婉宁往前走了走,幸亏有安全带。
“有些不对劲。”傅询天性敏锐,极快的察觉到有些许的不对劲,“蛮蛮,你抓稳。”
他刚刚便注意到,那辆货车是从中间的路口突然冒出来的。
跟了他们一路,一直在加速,傅询起先没觉得有任何异常,直到车子停在他们侧面,速度又慢了下来。
傅询凭本能察觉到了危险,他加速试探了一番,发现对方跟着加速。
像是要将他们包围。
傅询对着危险有天生的敏锐,即便失忆,他之前在枪林弹雨中得到的经验,也足以让他在第一时间察觉到危险。
傅询一直在就加速,但后面的货车紧咬着不放,任谁都能看出来有猫腻。
苏婉宁没有惊慌失措,她待在傅询的身边安静的过分,知道如果自己失了镇定,傅询还要分出心神来管她。
这是一段长路,傅询躲避着周围的车辆,货车紧追着不放,一时鸣笛四起。
就在这时,傅询的车子突然慢了下来,他拧着眉观察的路况,出声,“我们的车子被动了手脚。”
即便是到最危险的时候,傅询依然没有惊慌,而是解开苏婉宁的安全带,将她带到了自己的身边。
就在此刻,车辆行驶到一处绿化带,即便是三月,寒风未收敛,道路间的绿化带仍旧花团锦簇,花泥堆了一层又一层。
来往车辆不少,傅询不敢赌,但他知道此刻的情况,已经到了最危险的一个时候。
“蛮蛮,抱着头。”傅询将苏婉宁揽到自己的怀里护着,车辆开着朝花坛擦过。
几乎是在分秒之间,傅询将车门打开,将苏婉宁推了出去。
自己却来不及再出去,被飞速驶来的大货车擦着车尾撞出去。
苏婉宁挣扎着起来,顾不得身上擦伤带来的剧痛,跪坐在花坛之中,心神俱惊的看着眼前的画面。
两辆车几乎是擦着她过去,短短时间,飞出去几十秒。
她看着眼前骤然发生的一切,失了声音。
连一丁点声音都发不出来,苏婉宁的眼泪直直的掉落,原本精心的打扮,也变得乱七八糟。
她的眼里只有前面,几乎成了一堆碎铁的迈巴赫。
如果当时,傅询没有选择救她的话,他自己完全有机会避过去的。
傅询是将生的机会,让给了爱人。
苏婉宁瘫软着腿爬起来,又直直的跪下去,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站起来,往前奔跑过去。
“阿询!”
他们本来说好的,今天去领证,明明今天是一个很好的日子。
为什么会这样?不是一切都苦尽甘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