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了些歪瓜裂枣、老弱病残。
楚风锦这边还没开始呢，就结束了。
王德奇直接带头投降。
楚风锦皱眉的看着眼前这个大腹便便、笑的一脸谄媚的人，都不禁感叹一声当今朝廷无人可用。
就这东西能当监军？
有些碍眼的挥挥手，给把他拖走了。
——
在文安王的帮助下，大军可谓是更加势如破竹，不过几天就到了京城外。
一身银甲的楚风锦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后血红的披风在呼啸而来的北风中猎猎作响。
楚风锦肃然的看着眼前高大的城门，眼底划过一抹寒意。
而沈斯年则是一身玄色铁甲，手握长枪，骑着马跟在楚风锦的侧后方，此时他就是他的将军，是他一往无前的那把利刃。
还没等楚风锦下令攻城，长公主一身利落劲装，头上华丽的珠翠也不见了，只是挽了一个发髻出现在了城墙上。
城墙上的将士皆是对她行礼。
长公主登上城墙后，一眼就看到了宛如众星拱月般存在的楚风锦。
见他一身铠甲，饶是她都有些惊讶。
是真的长大了。
楚风锦面色复杂的看着长公主。
只见长公主侧头朝身边人说了一句。
京城的大门缓缓打开。
长公主带人走了出来。
她仰视着骑在马上的楚风锦，“孩子，好久不见，欢迎回家。”
“多谢，长公主要随着一起入宫吗？”楚风锦看着她，已经不知该如何面对她了。
“走吧，这一切也该尘埃落定了。”长公主释然的一笑。
楚风锦说道，“不准惊扰百姓，违者按军纪处理。”
长公主骑着马和他并辔而行，忍不住又看了楚风锦一眼。
“怎么？”楚风锦询问。
长公主感慨的摇摇头，“和你父亲真像，都是惊才绝艳的公子。”
一晃这么多年了。
楚风锦并没有回话，他讨厌这些人一直拿他父亲说事。
从小这些人的目光就让他恶心，每次都是透过他去看背后的人。
从城门到皇宫这条路，楚风锦已经不知道走过多少次了，但没有一次像这次走的这么释然。
这一切就要结束了……
原来这条路这么近，走的这样快，就这么一会就到了宫门口。
宫门前的侍卫垂着头，无人上前来拦。
进入皇宫后，宫道上空无一人，周边宫门紧闭。
楚风锦直奔养心殿而去。
骑马到养心殿后，当初在皇宫中留下的钉子见楚风锦一来，下跪行礼。
其他侍卫有些踌躇，但见这么多人都跪了，全下跪行礼。
楚风锦没有看他们一眼，一脚踢开了养心殿大门。
在里面看着昌旭帝的乐喜见楚风锦进来十分高兴，“主子！”
楚风锦点点头，“都出去吧，我和他叙叙旧。”
看向躺在床上那个形容枯槁的老人。
这才多久，就成这副样子了。
听着殿里的人鱼贯而出，乐喜最后将门关上。
沈斯年陪在他的身边，轻轻捏了下他的手。
楚风锦转头冲他一笑。
他可没事，现在有些激动，终于能报仇了。
缓步走了过去，这次换成了楚风锦居高临下的看着昌旭帝。
昌旭帝直勾勾的看着楚风锦，像是魔怔了，那目光有些痴迷，“恒枫，是你吗，你是不是在怪我。”
他瞪大双眼，不想错过什么，眼泪顺着他的眼尾流下，流进了头发中。
楚风锦目光凉薄的看着他，冷冷吐出两个字，“恶心。”
昌旭帝就像是听不见一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见楚风锦一直不过去，便伸手想抓他，可是他被长公主下了药，下半身都动不了了，离着他还有一段距离的楚风锦怎么能让他碰到。
昌旭帝努力的伸手想抓他，终于是坐起身向楚风锦的方向伸过去，一下跌落在地。
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楚风锦垂眸，面无表情看着他在地上挣扎。
自己母亲是不是当时也是这么无助……刚生下自己就被逼着去死，当时也就是只看了自己一眼，甚至还没有抱一抱自己呢。
而父亲在母亲死后，为了保全自己同昌旭帝虚与委蛇，多恶心人。
就是他，让自己家破人亡，自己本该在期待中降生，却不曾想生辰变成母亲忌日，伴随而来的是自己国家国破的消息，不过几日父亲也随着母亲去了。
楚风锦看着他在自己面前挣扎，也没有感觉到多么的爽快，更多的是释然。
这座大山终于被他翻过了。
沈斯年上前一步，和楚风锦并肩站在了一起。
他现在可是气愤的很，抬脚就踹了昌旭帝一下。
“咳咳！”昌旭帝艰难的抬头，看到了沈斯年，“你也来了，咳——咳，我就说当时为什么他这么打听你，原来你俩早就勾结在了一起，玩了一辈子鹰，没成想老了让鹰啄了眼。”
沈斯年蹲下身，笑嘻嘻的开口，“我俩还应该谢谢你呢。”转头拽楚风锦，“阿锦，来。”
楚风锦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还是很顺从的也蹲下了，“干嘛。”
沈斯年抱着他吧唧就是一口。
楚风锦想躲，沈斯年抱着他，“别！别，媳妇，再让我秀一把，他都要死了，我得让他看看啊！”
楚风锦可是不理解他的脑回路，但尊重他的想法，很无奈的说，“亲亲亲！”
沈斯年抱着他又是啃了一口。
将昌旭帝气的想爬起来，“你！你给朕放开！”
“我就不放，我自己媳妇我为什么要放，我就亲！你可是我们的媒人，按理来说要坐主桌的，但是你那时候就要死了，你也不必担心，到时候一定给你写信烧给你的，让你知道我们多恩爱。”
“我要杀了你！”昌旭帝双目通红，像是要把沈斯年吃了。
楚风锦站起身也将沈斯年拽了起来。
“行了，别和他多费口舌了，平安！押出去。”楚风锦不想和他再说了，现在多看他一眼就感觉恶心。
沈斯年见他被押走还有些意犹未尽，“我还没气够他呢，反正他都要死了，先和他讲讲咱们是怎么在他眼皮子底下在一起的。”
“和一个将死之人浪费什么口舌，我带你去我父亲的宫殿看看。”楚风锦牵着他的手向东宫走去。
一路上楚风锦都在给他介绍皇宫，每个地方当时发生了什么趣事。
其实他也是道听途说，这些事情都是关贺清讲给他的。
“前面宫殿就是了，当年那场火将整个东宫都烧毁了，现在是重建的，不过据说是按照原来样子修的。”
没一会就进了东宫，楚风锦站在树下，抬手轻轻晃着秋千。
沈斯年开口，“我娘亲和我说过这个秋千。”
楚风锦惊喜的抬头，“嗯？这个我不知道哎。”
沈斯年将他按到了秋千上，自己则是转到了后面给他推秋千。
嘴上慢慢说着，“当时你母亲刚入宫没多久，在宫中无聊，因为她在府中的花园中有一个秋千，在宫中也就念叨出来了，你父亲听见就给她打了个秋千，每次傍晚你父亲都在这里给你母亲推秋千。”
楚风锦感受着耳边的风，脑中描绘出了一幅画面，当时可真好啊。
随即转头悄然一笑，“给我推高一点！”
“好！你可要抓紧了。”沈斯年哪能不答应。
沈斯年在他身后使劲推着，楚风锦是越荡越高。
——
时隔多年，仿佛和二十年前的那一幕重合了。
“恒枫！再高一些！再高一些！”坐在秋千上的粉黄色宫装的漂亮女子不停的催促着。
“不行，只能这么高，你小心着些。”楚恒枫可是完全不听她这套，肚子里怀着宝宝呢，摔一下可不得了。
“怎么，怀孕都不让我荡秋千了是不是！”沈琰可是不高兴了。
楚恒枫哪敢惹她生气，“哪有，带你去玩个别的，咱不玩秋千了好不好，我把赵家小姐她们叫来陪你放风筝好不好。”
沈琰只能表示同意。
那时的东宫可是热闹极了，一群不到二十的少女在宫中嬉笑打闹。
为了避嫌，每次楚恒枫都是躲到外面，同关贺清他们几个一边守着里面的人，一边商量着国事。
——
现在的东宫只剩下寥寥几个宫人在洒扫，几乎成了无人敢进的地方，荒凉极了。
沈斯年在他身后开口，“我让手下开始清点多宝阁中你父亲的遗物了，到时候都送进宫来。”
“嗯……”秋千慢慢停了，楚风锦转了个身，和沈斯年面对面，抬手搂住了沈斯年的腰。
终于是尘埃落定。
自进宫就不知道去哪的长公主也是出现了。
逐影跟着她一起过来。
“阿锦，这个给你，你父亲有不少遗物都在养心殿的暗室内，这个是开启的钥匙。”
“好，谢谢，长公主也早些回公主府吧，戚世子也跟着一起回来了，我已经让人送回王府了。”
长公主答应下来，“有事去王府叫我，有些事我还是能帮一帮的。”
“嗯，逐影，送长公主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