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前……
“各位同学,休息的怎么样?”一个身着蓝白正服,对白容居内休息的新生们问道,语气和蔼,毫无冯朗儒口气中自带的锐气。
公孙少见状叫醒了无拘无束的萧奂亭,他也艰难地用双手把上身挺起,脑袋昏沉,浑浑噩噩的冒出一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甚好,不知学长前来,有何贵干?”薛易舟从床铺上下来,对门旁的弟子恭敬的说。
那位少年快速扫视了一遍在场新生,对薛易舟回了个礼,说:“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奉尉迟院老之命来看看大家休息如何,随便带大家去谦泷书院逛逛,熟悉一下环境,大家跟随我去吧。”少年退出了白容居,在殿外的空地上静候。
公孙少瞥了眼无人的宁安床铺,跟着薛易舟等人出了白容居。
“学长,我朋友奚宁安出去未归,是否等他一会儿?”公孙少问。
“不必了,届时他回来自会来寻吾等的。我相信依他能在终试中率先得胜的能力,一定能找到我们的。色不早了,还是不要脱延的好。学弟认为呢?”少年笑着说。他竟然也知道终试的消息,着实让公孙少有点意外。
“学长说的是。”公孙少点了点头,退进了人群。
萧奂亭一瘸一拐地向人们走来,双眼眯成一条缝,全然一副困意缠身的形象,邋里邋遢,招来了不少人异样的目光,与其他精神焕发的新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公孙少上前把他拉到一旁,低声说:“你怎么还没睡醒啊?大庭广众下注意点形象好不好?”
“走吧。”少年打量了一眼在场人数,转过身沿着走廊离开了白容居。
宁安有点愤懑地把九日江蓠放在床铺上,手一抹额前的点点汗珠,小跑到茶几上。握住茶壶,一股温暖透过他的双手直传神经——水还是温热的。“真是的,他们会去哪儿啊?”宁安跑出白容居,四下打探着,不见同学,倒是在远处出现了一位谦泷弟子,宁安赶紧跑了过去。
一位腰系青带的弟子手持扫帚,不紧不慢的顺着走廊清扫着地上的灰尘与落叶。阳光落在他的下半身,在地上形成了一道与廊檐相接的长长的阴影。显得格外安详,与宁安的火急火燎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学长,不知你可有看到今日入学的新生?我出去了一会儿,回来便一个人都见不着了。”宁安来到弟子身后,放慢了脚步,怕跑步带动的风吹乱了弟子已经扫成一堆的灰尘与落叶。
“汝,当注意言辞啊。莫凭是新生而犯了规矩。”青带弟子一字一句地轻声说,依旧不动声色地扫地,毫无被身后之人所影响。声音倒甚是好听,光是听着就让人静下心来,放慢了呼吸。这是一副被天使吻过的嗓子。
宁安挑了下眉,也不由得放慢了语调,作揖道:“学弟记下了。”
“嗯,新生们被张师兄带去参观了,走了约莫一刻钟,沿着这条走廊直走,再左转,再沿走廊前行,他们应该会在藏书阁,快些去吧。”青带弟子慢条斯理地说,亲和委婉,在睡觉之前听一定有安眠的作用。
“谢谢学长,学弟这就去了。”宁安行了礼,从青带弟子让出的半条走廊向前走去,脚步愈发加快了。
“嗯~”青带弟子慢慢地口气,又缓缓地吐了出去,“是九日江蓠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