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后驾到。”一阵尖细声音传来,周衡堰和曹淑懿身后跟着七八个宫女太监皆朝偏殿走来。
众人见状赶忙叩拜。
“出了何事?”周衡堰看向周策宸。
周策宸侧眸看了屋内一眼淡淡道“皇兄一看便知。”
周衡堰瞥了屋内一眼,想到方才宫女的禀报,他蹙眉。
此时韩太医带着其他几名太医提着药箱赶过来,他这前脚刚走,后脚就又传唤他,今日当真是繁忙。
这屋子已是污秽之地,那些有身份地位的命妇们早已躲得远远的,只有几名宫人和太医进去。
韩太医出来时面露难色道“怀远王酒醉昏迷,微臣已经命人煎了药,一个时辰后自会醒来,只是……那宫女已暴毙。”
沈楒澜往房中看了一眼,又将目光投向那群命妇小姐们。
曹淑懿追随沈楒澜的目光看向她们道“尔等为何出现在偏殿,此殿一直是更衣与醒酒所用。”
一时间无人应答,曹淑懿继续道“嘉禾郡主、忠勤伯爵夫人、勇毅将军夫人,你们这都是吃醉了酒?”
“自然不是。”嘉禾郡主率先答“方才在殿中一宫女禀报说偏殿出事了,我们这才来,哪知出了这事儿。”
“宫女?宫女为何向你禀报,而非向我的掌事宫女禀报?”
“这……”众人一时间哑口无言。
“嘉禾郡主可否指出是哪个宫女?”
叶清禾扫了一眼在场的宫女,没有她要找的人。
就在她准备回答那宫女不在场时,两名侍卫抬出了一位用白布盖着的女子,一阵风袭来掀起白布一角,叶清禾脸色忽的煞白。
她僵硬在原地忽然喊了起来“她!是她!那宫女就是她!”
在场的人皆眼观鼻、鼻观心,沈楒澜冷眼看着这一切。
上辈子因周策宸及时赶到,遂她平安无事,她却不知,那背后之人想要的不仅仅是她身败名裂,还想取她性命。
周衡堰沉声开口道“她既向你禀报偏殿出事了,那为何现在出事的人是她?”
“还是说嘉禾郡主诓骗我等?欺君乃是死罪!”
嘉禾郡主心底一凉,她顿在原地,她本想晚来一刻钟便正好能看沈楒澜的笑话,怎知屋内会是如此情形。
她将目光转向站在最角落里的江蔹,和江蔹对视那一瞬,她似乎明白了一切。
“是你。”
叶清禾指着江蔹喊道“是你故意拖住我让我晚来一刻钟看好戏,否则不会发生此事!”
江蔹被众人注视,她勾唇一笑后看向叶清禾道“嘉禾郡主是在说笑吗,臣女何时说过此话?偏殿历来都是众人休息之地,我怎会对你说来看戏呢?”
“况且,我一介闺阁女子,怎会知晓此等污秽不堪之事?反倒是郡主口口声声说来看戏,不知……”江蔹将目光投向沈楒澜“是看谁的戏呢?”
“臣女倒是听闻定安王妃在这偏殿休息,难道你们来看的是定安王妃的戏?”
叶清禾连同一众闺阁小姐僵在原地,江蔹这是不要命了吗?将此事摆在明面上嘲讽,这是要拉在场的所有人下水,包括她自己。
沈楒澜掀起眼皮,瞧了她一眼后冷笑,盛汝嫣竟会有如此好闺阁之友,大费周章,只为帮她出口气。
“江小姐的意思是,大家都来看我的戏包括你在内,而我却设计一个宫女让其暴毙是吗?”沈楒澜冰冷的声音传来,江蔹依旧镇定自若,但其余人却慌了。
“那不知,这出戏好看吗?江小姐。”
江蔹没有答她,而是反问道:“定安王妃是承认此事了?”
一时间,众人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难不成,真如江蔹所说,沈楒澜设计让宫女暴毙?”
“若真是这样,那她为何要杀害那名宫女?那宫女又为何会在偏殿的厢房中?”
曹淑懿听了那些人的议论后凛声开口“大周朝的定安王妃岂容尔等随意议论。”
话音落下,众人皆识相地闭上嘴。
周策宸牵起沈楒澜的手道“王妃一直同本王在一起,何来算计之说?”
“还是说……尔等认为本王也算计了那宫女?”
沈楒澜垂眸看了眼自己被周策宸抓住的腕骨,又看向他的脸,依旧平静。
沈楒澜冷笑一声对江蔹道“江小姐,你听了盛汝嫣的话,认为我与王爷不和,遂用计将我与周晁引入一间厢房”。
“但你千算万算,似乎没有算到我与王爷是在一间房里更衣的”。
江蔹轻笑一声问“你有何证据?”
“证据?”
“你想要,那我便给你。”
沈楒澜看了一眼露浓,露浓会意后将一宫女领来。
那宫女被带上来后便跪地求饶“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在呼喊了几声后看见一袭紫色衣裙的江蔹后转而对江蔹求饶“江小姐,求求你,求求你饶奴婢一命,奴婢往后都听你的……”
求饶无果,她似乎想到了什么,颤抖着声音开口“奴婢有罪,奴婢不应收了江小姐的银钱,帮着她算计王妃娘娘。”
说完,她急忙将袖子里的银票掏出来递给沈楒澜道“求娘娘饶奴婢一命。”
江蔹瞪眼死死盯着跪地求饶的宫女,没有言语。
周衡堰开口问道“江蔹,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江蔹面如死灰,没有再狡辩,她对着沈楒澜道“此计的确是我想的,但人并非我杀,我未曾想过杀你。”
上辈子,沈楒澜在千钧一发之际被周策宸救下,让看戏的人扑了个空,而周策宸也因此震怒,查清了背后之人,江蔹。
江蔹被送进诏狱半月后已成江家弃子,即使出了诏狱也已被族谱除名,最后自缢身亡。
这些都是沈楒澜从别人嘴里听来的,上辈子的她不在乎这些,也不想管这些,因为她自始至终都知道,周策宸会出手。
听了江蔹的话,沈楒澜意识到,设计自己之人,并非江蔹一人,还有人更为心狠手辣,想置自己于死地。
但整件事,江蔹脱不了干系。
“皇后娘娘,太医求见。”喜鸢在曹淑懿身旁低声道。
曹淑懿看了一眼沈楒澜,沈楒澜点头朝她点点头。
“宣。”
“微臣参见皇上、皇后。”
“李太医有何事禀报?”周衡堰问。
“臣与韩太医查验尸体后,猜测宫女为中毒身亡。”
“那为何怀远王无碍?”
“微臣也觉此事蹊跷,便查验了怀远王宫宴的吃食,发现了酒中下了欲魂散。”
“此酒中的白芍与毒药中一味药相容,入体内后将毒性解了大半,这才保住性命。而那宫女并未饮酒,遂毒发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