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
众臣下意识的一上朝便会看向皇后娘娘,等着皇后娘娘的意见。
而皇帝谢言礼的存在感也越来越低。
更别说突然病重之后,连上朝的次数都越来越少了。
直到谢言礼因病禅位。
文武百官们的都竟然顺其自然的就接受了。
当然, 也有几个老臣拉扯了几下,但也没什么效果罢了。
只有其中一位老臣,看着这满朝山呼女帝陛下万岁万万岁官员们。
气的吐血, 一脸恨铁不成钢, “你们…… 你们都是皇后的人呐!!”
跪在前列的右相齐远道 和翰林院大学士赵扶正他们相视了一眼,然后默默垂下了头。
嗯,怎么不是呢。
早就是了……
朝中一大半都是皇后的人。
而不是的,也已被皇后温水煮青蛙拿下。
新皇病重,又暂无子嗣。
现唯一能维持朝中不乱的人,便只有皇后。
他们自然也便只有皇后一个人选。
而禅位,也是名正言顺。
齐远道此时容色是很激动的。
他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最后这位老太傅被搀扶了下去 ,一边大喊着:“有违祖制!有违祖制啊! ”
顾青鲤缓缓走上皇位,手轻轻放在了金浇铸的椅子之上,眉眼中却无半点欣喜。
“祖制, 谁是祖?百变后,孤也可以是祖 。规矩制度,不都是人定的么?如今我定了,我便是祖。”
她抬眸看向下方跪着文武百官,冰凉的声音却自带一股威严和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的权贵霸气,“众卿以为呢? ”
清亮的声音顿时响彻了整个大殿。
所有官员们的内心都是随之一紧。
旋即所有人身体匐的更低,高声道:“陛下英明!”
“陛下英明!!!”
“陛下英明!!! ”
一阵阵的山呼在回荡在皇城之上。
而这一日,夏朝也将重新史书!
同样跪在大殿之上的李望舒,不自觉的悄然抬了一下头,看向坐在皇位之上的顾青鲤。
一袭黑金色雍容华贵的帝袍, 在她身上穿出了截然不同的感觉。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像个小仙子,仙气出尘, 温婉动人。
可现在,她却是高高在上的女帝。
身上已毫无从前身上的那种柔弱的模样。
如今她的身上更多的是一种清冷凛冽的霸气。
可却并不会让人觉得她完全变了一个人。
这似乎本来就是她。
曾经所见到的顾青鲤,她那双眼睛里所呈现的就是这样的她。
可笑自己曾经还将她当成过普通的女子……甚至,还妄想娶她。
他缓缓垂下眸。
如今他自是看的明白,她能成为女帝,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恐怕都在她的筹谋之中。
皇帝继位之后,又病重禅位。
真真假假,谁能说得清。
便是不知,这禅位真真是皇帝的意思,还是……
但事到如今,对于如今的结果而言。
这也并不重要了。
对于顾青鲤称帝 ,他并不反对。
或许,一开始她干政时,他是不赞成的。
但到现在,她的执政能力让他无话可说。
且禅位乃名正言顺,无任何诟病。
他垂下眸子,如今已是不敢直视女帝之容。
而在女帝即位之后,很快,女帝便颁布了一系列的法令和举措。
如一个镇子必须要有一个学堂,不分男女皆可入学。
每个城池由当地官府出资开设专门的教坊司,男女皆可学习各种手艺,而各大相关行业都可来教坊司挑选用人。
而官家贵族之中也设立有单独的学堂,无论男女都可入学。
学堂之中,除却常见的文治武学,还设有医术,商贾之术等等。
如此,即便是高门千金, 也可入学堂学习自己想学的课程。
而学堂一开设,便有一大批小姐们入学堂学习商贾之术。
这些千金小姐们未来大多会同样嫁入一些高家门庭,而作为主母,自然便会需懂些算术。
故,反倒是商贾之术成为了最热门的一个专业。
并且因为这是为贵族专门设立的, 所以他们便以此为荣。
顾青鲤不会用现代的框架去改变这个时代。
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发展的轨迹,而她只是通过一些适合这个封建社会和阶级的政策,去潜移默化。
“我可容身于封建朝代,也可接纳这个时代。”
“但却不想见到愚民,也不想见到被困在悲剧的女子。”
她看着那挂在墙上的夏朝舆图,轻声缓缓道。
或许,这是她之所以这么做…… 走到这个位置上的缘由之一。
为民开智。
似乎隐约之中,成为了她走上这个位置所想做的事情。
“ 陛下,欧阳少主来信。”
侍卫恭敬将手中信件送上前。
顾青鲤拆开信件扫了一眼,唇线淡淡勾了勾。
“ 又来要好处了。”
之前的欧阳珏,因为并不认同夏朝,却因顾青鲤的缘故让夏朝占了不少便宜,所以觉得自己吃亏了。
顾青鲤虽为皇后,但在欧阳珏眼中,顾青鲤是和夏朝分割开的。
所以心生不满。
而如今,顾青鲤已是夏朝女帝。
她所得到的好处,自然便也会归于夏朝。
所以欧阳又不高兴了。
顾青鲤为女帝,那么他如今,已经将夏朝和顾青鲤认为一体。
而不像之前那样, 总觉得夏朝占了便宜。
如今,欧阳觉得是顾青鲤占便宜了。
所以又书信来谈判了。
顾青鲤准备执笔, 伺候的瓶立即上前来研磨。
黑金色绣边的宽袖轻轻拂上桌案,她撩起袖口开始落笔。
书信了一封回信,“ 给欧阳少主回过去。”
侍卫恭敬道:“是。”
她轻轻抬眸,“他呢。”
“ 回陛下,君上在等您。”瓶儿恭敬回禀。
御花园。
“主子,您身体明明,却为何要…… ”十三不解,到底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谢言礼坐在轮椅上,身后十三缓缓的推着他在御花园中散步。
“因为, 她想要。”谢言礼薄唇微掀开,“本来,也该是她的。”
十三见状也没再多问什么。
谢言礼也很清楚,若自己没有主动,那么她就会主动。
与其让她自己动手,不如他送到她的面前。
她不会做一个在男人身后的女人,那么自己便退到后面来。
他的小鲤鱼那么厉害,那么强,那么优秀…… 就不该被埋没,就该让所有人都看见。
谢言礼并不在意当不当皇帝。
也从不在乎这个位置。
他的野心和欲望都是来自于她。
十三推着轮椅的动作忽然停下,看着前方的身影,“ 皇……陛下。 ”
当看到顾青鲤那道身影出现在眼前的时候,谢言礼的脸上也浮现出了笑意。
她穿了身浅色的衣裳,圆领窄袖,金丝绣边, 裙摆上绣着墨竹,精致又华贵,却又有着女子独有的修身剪裁。
将她身姿也衬的玲珑曼妙,却又多着几分少女英姿。
她踏着夕阳走来, 粉白的脸上也泛着一层淡淡的流光。
她走了过来,绕到了谢言礼身后,取代了十三的位置。
十三见状,便自然而然的走到了另外一边待着。
顾青鲤推着轮椅,继续往前。
她轻声缓缓道:“我的桌案上又堆了许多折子。”
谢言礼眉梢轻挑了一下。
“ 批改奏折很累。 ”
谢言礼指尖在轮椅的扶手上轻轻敲了敲。
顾青鲤:“ 方才欧阳珏送了封信过来。”
谢言礼脸色立即变了,“ 信? 他又送信了?”
顾青鲤:“嗯,在我桌案上放着。”
顾青鲤这句话刚说完,谢言礼猛地一下便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我去看看。”
他说话的功夫已经快步朝着御书房走去。
见他健步如飞的样子,顾青鲤眉梢也微挑了挑,唇角也浅浅扬了扬。
“ 跑的还挺快。”
病也不装了, 腿脚也利索了。
自顾青鲤即位之后,谢言礼便退居到宫中修养身体。
虽封号依然为礼王,但却不能再称殿下了。
自他禅位过后,大多数官员或者其他人见到谢言礼时,都脸色惨白的坐在轮椅上, 咳嗽好一阵。
外界传言,说是礼王连床都下不去了,病重的爬都爬不起来。
问是什么恶疾,谁也不知道。
但只有宫中伺候二人的贴身下属才知道。
实则每晚礼王都和女帝在一起。
不但要帮女帝批改奏折,还要帮女帝捶肩捏腿的。
末了,偶尔还会听到从寝宫中传来令人脸红的声音。
有时翌日,陛下被缠的连早朝都上不得了。
而谢言礼表面上是退了下去,却实际上却是在暗中辅佐女帝。
手中掌握着军机要权,以及各国密探和情报网。
用另一种手段处理明面上难以处理的麻烦。
看着在桌案上趴着睡着了的顾青鲤。
谢言礼忍不住伸手轻轻描绘着她的脸,温柔的眸里仿佛能溢出水来。
“总不能让我的小鲤鱼太累了,若是真给你累着了,可怎么办。”
见她困着小憩,他才在旁边坐了下来,开始看剩下的奏折,认真的批改起来。
如今朝臣们对于奏折上或许偶尔会出现两种笔迹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因为帝后共同在朝时,便是如此。
所以谢言礼的笔迹他们也能看的出来。
只是心疼礼王都下不了床了,还在帮女帝陛下批改奏折,礼王是真爱批奏折啊!
同年。
在顾青鲤的帮助下, 顾宜兰在京城中开了一家属于自己的医馆—— 兰青医馆。
也成为了京中远近闻名的女大夫。
因其高超的医术,所以也有远在千里之外的人慕名而来。
定安侯府也随之一路水涨船高。
成为了夏朝第一门户。
但据传,兰青医馆的女大夫性子有些古怪,那边是尤其听不得有人说女帝的坏话。
若是谁说了女帝坏话,轻的便只是被扔出门。
严重的出了医馆便浑身奇痒难忍,得好几天才能缓的过来。
所以只要进兰青医馆的人,可不敢有一句话对女帝不敬。
第二年。
顾馨儿出嫁了。
夫君是她亲自选的,据说是在花灯节那日偶遇。
男方临安王小世子。
小世子随意父亲来京中拜见女帝,却不想偶遇了顾馨儿二人结下缘分。
俩人磨合了近半年时间,方才定下婚约。
“ 临安王小世子我见过,文质彬彬,文采斐然。 性子谦和有礼,性子随和纯粹。 也没有什么不良嗜好,他父亲倒是截然相相反,是个粗糙的武将。”谢言礼点评了几句。
“若说非要形容的话……倒像是狼窝里生出了一只小白兔。”
听到这个形容,顾青鲤不禁笑了起来。
“这么说起来,我上次见他,也有这种感觉。临安王说句话都带把子, 可这小世子却是十分温良。”
谢言礼颦眉,走上前一把便搂住了眼前之人的柳腰。
酸酸的说: “ 我也温良。”
谢言礼逐渐逐渐的得了一种病。
那就是听不得顾青鲤口中夸其他的男人。
谁让朝中竟然有的官员,竟然敢暗示女帝可扩充后宫,养几个面首。
哼,别以为他不知道他们打的什么心思。
不就是想要借此机会,送人进宫么。
这帮不知死活的东西。
真当他死了么? !
顾馨儿与临安王小世子成亲后,便随小世子去了封地。
临行前来拜别顾青鲤,抱着她哭了许久许久。
眼睛都红肿了才离开。
而那小世子也便一直乖乖的在殿外等着她。
直到顾馨儿出去,他才赶紧迎了上来。
顾馨儿却不理他径直自己走了。
小世子也不恼,急急忙忙的便追了上去。
俩人一个跑一个追, 看的宫里的丫鬟们都笑了起来。
夏历三十五年。
边境动乱, 齐国蠢蠢欲动,开始对夏朝边境进行袭扰,以极快速度将夏朝一座边境城侵占据为己有。
镇国大将军裴将军率军出征。
女帝于朝中远程指挥其作战,不过寥寥几句,便使远在边境的裴元大胜敌军,且一路势如破竹,打下齐国数座城池!直逼其最繁荣的要城!
明明相隔甚远!
可她却能预判到敌人的预判甚至能跨越如此远的距离,让裴元准确无误的执行!
若说女帝就在边境,还可以说其随机应变,兵法如神。
可这隔着这么远呢!
是有延迟的啊!
竟然都能将时机算的这么好!
这已经是神了吧!
而此战期间,有人说似乎在边境看到了礼王。
此人当场便被拍了一脑袋:礼王在宫里躺着呢!眼神儿不好使吧你!
但军中的人却知晓。
除了他们的裴元将军之外,军中还有一位不怎么露面的将军。
就连齐大人都经常跟在这位将军身边,并对他毕恭毕敬。
据说,这位言将军乃是女帝陛下的心腹。
而一上战场,这位将军便会戴上面具。
所以见过这位将军的人并不多,只知道姓言。
但将士们都知道,这位言将军的作战能力甚至比裴将军还要强!简直堪称战神 !并且屡屡与裴将军配合绝妙!大败敌军!沙场之上简直堪称战神临世!
京中的指挥一到,言将军便能迅速做出反应! 甚至和京中女帝陛下的安排完美配合!
在夏朝军队兵临城下之时,齐国马上服了软。
立马派使臣来求和。
并以割让七城为礼,降于夏,以求结两方之好。
齐国算的上所有国家中除却夏国以外最为繁荣也是国力最强的国家。
正是见到夏朝如今是女帝,以为女帝软弱可欺,方才袭扰边境,野心勃勃,意图扩充领土。
可没想到却偷鸡不成蚀把米,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一时间,其他国家见状,也都纷纷向夏朝底递来和书,来夏朝拜。
此战此举,一时间让女帝之名在夏朝再掀新高。
并以此战奠定了夏朝在整个大陆的地位。
从此,夏朝边境再无人敢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