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苏芊玉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自是被人们的吵闹声唤醒的。
她这才想起来,后天就是十月初二,灵儿和春林大婚的日子。
许诺的三天流水席,今天已经开始了。
村里亲厚些的客人相继到来,后面还源源不断。
苏二锤兄弟几个则是又宰了猪。苏老头陪着星源爷爷他们聊天。几个婶子们也参与在劳动大军中。
连我帝都和哥儿姐儿们,柱头上墙上贴红双喜,挂红绸。
灵儿一点没有因自己是新娘子而拿乔。
她忙上忙下,热情招呼客人,安排来帮忙的人们干这干那,脸上自始至终都是一副谦和有礼的当家主妇形象。
苏芊玉对灵儿自然是看重,有她顶在前面,自己才能在满院子客人的情况下,睡到日上三竿。
人们忙碌的是忙碌的,客人则围在桌子前嗑瓜子。
“哎,你们知道吗?灵儿那叔叔今天居然来了。”
“许涣生也来吃席?他配吗?”
“嗯。脸皮有那么厚的人怎么不好意思了?”
苏芊玉听了人们的议论,在人群里搜索一阵,果然看见许涣生和他那三个孩子,围坐在很角落的一张桌子上,没有人搭理他们,他们却眼睛不停,边吃瓜子边东张西望看着别人桌子上哪些吃食,他们这桌还没有。两个小的则是牵着口袋,瓜子花生不客气往里塞。
正席还没有开始,许大丫乜眼看着那两货,那眼神:
没见过世面的东西,看一会儿好吃的上来了,你们往哪里装?她的口袋可是留着装酥肉凉拌肉的。
“你知道许涣生随了多少礼吗?”
“十文!有,且就只有他一个。哈哈哈!不知道他以什么样的身份来吃这个席。”
苏芊玉再次扫过一张张热闹的笑脸,除了本村的人,许家湾的村长许茂夫妇也带着儿孙们来了,围了满满一桌。
许笑林也带着家人围了一桌。
“三哥,许小年呢?”她小声问肩上挂着红布大花迎上来的苏元盛。
对方附在她耳边小声道:
“听说许涣生昨天去县城回来以后,就跑到许小年家撒泼打滚儿,非要说人家挑拨他和灵儿的关系。”
“嗯?还有这事?”苏芊玉大惊。
“就是,人家不来,我们也不好去请。这许涣生到底是灵儿的叔叔,他来了我们也不好把他赶出去呀。”苏元盛为难道。
“灵儿有说什么吗?”她又问。
“灵儿一直忙,没有表态。”
“来者是客,我们自然不能赶他!”苏芊玉勾唇,戏谑一笑,“但是让他安安心心吃席,我也不爽啊。”
“……”苏元盛。
小妹难道还能有什么奇招?
好,你唱主角,三哥给你耍龙套!
只见苏芊玉一点也不低调的大步朝杀猪台走去。
“大哥,刚杀的猪弄好了没?”人太吵,她声线就自然提高。
中午吃昨天杀那头,晚上吃新杀的猪。
在场的人大都冲着这个出生时、屋顶冒过红光的玉姐儿看过来。
院子里顿时鸦雀无声,接着便窃窃私语起来。
“玉姐儿出来了。她弄的那些神灯,下井的人手一个。”
“昨天又不知买了什么堆在工地上,比铜镜还亮,好大一堆。”(玻璃)。
“诶!祖祖辈辈都荒着的地,她就能从里面挖出黑金子。”
“苏大锤又放话了,井下要招人。三十五文一天,管一顿午饭,每天带肉!”
“还听说苏大山娘送了礼,都被玉姐儿亲自还回去了。”
“没听说吗?苏三妹那婆婆多精明的一个人,三百多斤重的一头大肥猪,整整10头啊,居然八钱银子就卖给她了,听说玉姐儿去买猪的时候,正赶上肥猪生病。”
“这话可别乱说,你们看一群肥猪从工地上走过。谁看见那些猪像在生病啊?”
“就是,把我家地里的红薯都给拱了呢。”
……
苏大锤直起腰,狠狠的捶了捶,累很的样子,既然是小妹问话,回答的声线自然一点不含糊,大声道 :
“小妹,弄好了嘛,晚上又有的新鲜猪肉吃了。”
人们一阵惊喜。
饱口福啊!
哪里吃过这样的席?天天杀猪。
“光我们吃怎么够呢?你这个当公公的,灵儿的娘家不管了吗?”苏芊玉大步流星在摆满桌子的院子中穿行。
“灵儿的娘家?她那叔叔那么遭人唾弃,还怎么管?”
“就是,没赶他一家人走都算仁义了。”
一旁的许涣生却是激动不已。
如果玉姐不和他计较,他也就不计较了。
亲戚嘛,过去的就让它过去。
许大丫本是硬着头皮不来的,又扛不住人们说这边杀猪吃席,家里好久没有闻过肉腥味儿了,十文钱,只能买两个肉锅盔。
但在这里,一家人饱餐三天,不管一年也能管半年,谁让她生的牛高马大,消耗又快呢?
两个小子更是竖着耳朵听。
管?!
还要怎么管?
听!听听。
听听会怎么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