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芊玉感觉如寒芒刺背,莫非我帝疑心自己察觉他与肖老将军的关系?急忙道:
“上次多亏萧老将军的名帖,小姑才能顺利办下矿产开采公文,所以想当面感谢一下肖老将军。”
我帝目光柔和多了,他看了看前院的方向,人们那么热闹,小姑会陪他离开?于是道: “可以吗?”
“怎么不可以?”苏芊玉。
“想。”我帝。
“小弟身体还行吗?”她问。
前两天还让苏大锤和春林抬着上的山呢,他倒真是会装。
万一他今天还想装呢?给他一个台阶下呗,大不了再雇两个壮小伙抬着他。
“应该……可以。”我帝。
“好!那小姑给他们交待几句就走?”
“嗯。”
苏芊玉抽身离去,找到灵儿,嘱咐她务必在自己从后山回来时安排下去,为我帝赶制出一套新的棉布衣服和鞋,然后与我帝一起出门。
灵儿接到小姑的嘱咐哪里敢不重视?明明是自己这个当家主妇粗心了。
想了想,婆婆给小弟做那套衣服还挺合身的,说明婆婆那里有小弟的成衣尺寸。
家里今天反正这么多帮手,也不差婆婆和二婶三婶,她想了想,从后山别院来回两个时辰,都是手工,针线还不能差。三个人做一套衣服还差不多,这还要做一双新鞋……
汤氏看见自己娶儿媳,排场竟如此之大,村子里前无古人,说不定还后无来者,自然是乐得合不拢嘴。
正一边在灶上忙着,一边和婆子们炫耀,就看见儿媳来找她说话。
还没进门呢,她就管起自己这个婆婆了?
再一听是给那个小乞丐做衣服,马上就垮着脸不高兴了。
“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候?我们妯娌几个都走了,灶上灶下这么多事,没个主事的人这活怎么干?”
她自认是这里的主事人。
还有,小姑也太把那个小乞丐当一回事了。
可旁边的几个婆子一听说是苏芊玉的嘱咐,一边喟叹玉姐儿对这个乞丐真是太好了,一边跃跃欲试。
毕竟,削尖脑袋都想看能为玉姐儿做点什么,这汤氏不肯,她们干嘛不上?
尤其是华氏和徐氏,本身就因为曾经和苏芊玉作对而感到愧疚,人家还把自己儿子招到矿上去干活,哪里得来这么好的事?
“我去吧!”徐氏忙说。
“四婶,马上就要吃席了,你忙了半天……”灵儿不忍,同时对自己这个婆婆真的是无语了。
“那怕什么?一顿饭而已,再说,我们平常哪吃什么中午饭,不都是只吃早晚饭的吗?无碍的,我针线活还行,算我一个。”徐氏积极道。
“灵儿,也算婶子一个。你知道的,婶子本来是想向玉姐表达一下感谢,可送都送出来的礼了,又被你们好心退回来,这心里一直不落忍。能为玉姐儿做事,我心甘情愿,不吃饭也行。”苏大山的娘华氏也积极的说。
“我也……来一个。”
灵儿一看,是文郎中的二儿媳曾氏。小媳妇一说话就脸红,但她还是大胆的站了出来。
她主要是也希望自己的男人能下井去干活。
虽然说文家祖祖辈辈是郎中,可文强就是不上道,二十来岁的大小伙子了,有时还连草药都认不清,常常被公公骂的狗血喷头。
人家大伯哥……好吧,她也不比了,反正如果她男人有机会挣三十五文一天,她绝不含糊。
“嫂子,我知道你针线活好,就算你一个吧。”灵儿说。
陈氏因为在忙别的,过来时都凑三个人了,一听说是小姑子安排的事,她赶紧就表示自己一定要参加。
她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小姑子给她的恩情比天高,比海深。知道大嫂不服从儿媳的安排,直接就怼了过去:
“大嫂,灵儿是小妹认可的当家新妇,你可知道你反对灵儿就是在反对小妹?”
“你可看清楚今天全家、全村人忙的都是什么?
都是灵儿和春林的婚事!”
“一个月前你敢想过自己有这么大福分吗?
春林和几个弟弟挤在一间窄逼的屋子里,家里吃了上顿没下顿,牲口棚里连片鸡毛都没有,你我裤兜里比脸还干净。”
“怎么?娶儿媳妇三天的流水席让你长足了脸面,你就忘了这嗷嗷叫的肥猪是谁买的了?
你本来针线活就做的好,可是小妹一说可以出工钱让蔡老板加工的时候,你怎么上赶着就把自己到手的布料都送出去了呢?”
“那天晚上给高小弟治病,别以为他人都是傻子,看不出你是什么心思。春宝刚要去给小妹捶捶腰,你把他拉出去就是一顿胖揍。
五岁的娃娃而已,他亲近小姑怎么了?
说明他人虽然小,但是知道好歹。”
“亏我心里还敬着你大嫂几分,上次你要回娘家,我还冒着背叛家里人的风险,剁了一块鹅肉,让你带回娘家去吃。
你知道吗?我现在都后悔死了,我陈喜儿真是瞎了眼睛。”
“我感觉你这个人就如那粪坑里的石头,不但硬,怎么也捂不化,还动不动就出来臭别人!
苏家历来没有纳小妾的规矩,什么时候我男人要是动了心思要纳小妾,那都是你作的。”
“你没去看看我们的新院子有多大吗?你知道那么漂亮的院子盖起来,有多少女子想朝我们男人的身上扑吗?
就你这能耐,你还好意思不服气灵儿管家。我看啊,你就管好你自己就不错了!”
陈氏说着,突然想到自己怀着孩子呐,干嘛和一个不值得的家伙急?
今天这样好的日子,外人说不定还以为她不忿灵儿和春林的婚礼这么盛大呢。
拿瓢在缸里舀了半瓢清水,咕咚咕咚就喝了下去。
“灵儿,让她把小弟的尺寸给我,我带着四婶她们几个到我屋去给小弟做衣服,保证你说的,小弟回来就有新衣服新鞋子穿!”
灵儿瞪大眼眸看着眼前的二婶,她不是一直做不好针线活吗?
可……
二婶这意思,是不稀罕和汤氏讲话啦?
你别说,她这一阵痛骂,汤氏躲在灶台下,只顾低头烧火,吭都不敢吭一声。
灵儿却在心里擂鼓助威,巴不得二婶再攻击一波。
她对汤氏这个婆婆,说实话真是无语死了。
公公也没少揍她,众人也没少给她白眼,她自己一个长房长媳,每次作妖闹着要回娘家,苏家二十来口人,没一个人站出来为她说一句好话,她都不想想自己错在哪里吗?
还有,公公每次揍她,打得跟条死狗似的,她自己有一对儿子一个女儿,都不想想,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出口劝解半句?
二婶说的对,她就是那粪坑里的石头,捂不软还动不动就出来臭人。
灵儿真想说: 二婶,继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