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某哪有姜公子这般好的雅兴?”卓绍脸一沉,不屑道,“今日还有要事在身,不打扰!阿福,我们走。”
姜世玉一把拉住缰绳,讪讪道:“嘿嘿,卓老板,小弟失礼,给你赔罪不行吗?但是,我的确有要事与你商量。”
“我和你……”有什么好商量的?
“真的。”
“卓老板是去杨……”
姜世玉话没说完,一个十来岁的少年冲上来一头撞在他身上,“你还我鱼篓!你这个小偷,还我鱼篓!”
“我哪里有偷你鱼篓了?”姜世玉被撞得身子一歪,松开马缰。
莫名奇妙……
不对,“偷?!”他被人指责偷东西?
有没有搞错?
“这鱼篓是我出二两银子买的!”他辩解道。
“哪里,这就是我的鱼篓,底下有爷的名字!”小乞丐理直气壮道,“不信翻过来一看!”
“我……”姜世玉尴尬至极,鱼篓有没有字他可不知,虽不是他偷的,却是他指使人偷的。
“姜公子,告辞!”卓绍见他被一个乞丐缠上,轻蔑道,“我们走。”
车夫一扬马鞭,“驾”的一声,车驾继续前行。
“老爷,这个姜公子不会是偶遇吧?”车夫问。
“我看是别有用心,不管他。”卓绍道。
凝眉一想,难道姜家盯上那个煤矿了?
转而又摇了摇头,真要盯上煤矿,又怎会派一个混子来搅事?难道是这家伙自作主张?
这边,姜世玉等了半天才钓上的卓老板被小乞丐搅黄,扬手就想抽他一个大嘴巴子。
什么东西敢来坏老子的事?
他在这儿腿都坐麻了才钓的鱼,容易吗?
可是手举到半空,就看见小乞丐缓缓扭头,从眼角到下颌再到那对黑曜石般的眸子……
他……他的目光,这般渗人?
饿的要杀人了!
“砰!”
紧接着,一拳砸在他脸上!
姜世玉立马感觉耳朵轰轰炸响,眼睛瞬间失明,整个人四肢不受控制,像被风吹起的纸鸢,连滚带爬栽进河里。
这里,是他噩梦开始的地方?!
等黄干的马车赶过来时,见之前倨傲的姜公子一身湿透,狼狈不已。
“姜公子,你这是?”黄干大惊。
说好的回扣呢?
“走,捎我回城!”
“……”黄干。
“别说了,玩儿阴的被鹰啄了眼。”姜世玉。
“可我今天出来是买煤的,可恨那娘们竟……”黄干羞愤不已。
“她怎么?!”姜世玉一边扯他车厢里的帘子绞头发,一边吃惊的问。
“她居然……不卖给我!”
“你被她识穿了?”
——“我?!”
有吗?
“我只是按姜公子你的意思,让她签一个十倍违约的协议而已。
“……”蠢猪!姜世玉瑟缩着蜷在角落里,突然想起刚才那小乞丐,他……是那苏芊玉的人?
豢养乞丐,可恶!
看来他让客人挤兑这招是行不通了。煤炭的事必须得告诉爹爹。
但是,爹爹会信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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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苏芊玉和卓绍聊得正有兴致。
“怎么,卓老板也是做酒坊的?”她勾唇一笑道。
卓绍眉头一皱,也是做酒坊的?难道同行中有人捷足先登了?
“不瞒苏娘子,云山县的酒坊只是在下产业的一个小作坊,有十个烧锅,生产的酒除了供本县消费,也卖到附近几个县,以及相邻的成国。主业在府城。”
“哦。”苏芊玉点了点头,看人家这份作派,哪里是那黄干能比的?但她不得不防,勾唇一笑道,“煤炭运送费工费时,我们只是小本生意,没有能力送货上门的,卓老板可介意?”
“怎么会介意呢?我自己有送酒到各地的马车,平常闲着也是闲着,自己就能来拉煤炭。只要供应的上,大不了多叫几辆车来。”
卓绍说完,善意道: “组个车队拉煤,也不担心路上有个什么差错。”
苏芊玉一听,哪里不开心?转念一想,道:“难道卓老板来的路上不顺利?”
卓绍一听,暗忖,果然是个精明的。手握如此珍贵的煤矿,别看如今只是一介村妇,若成长起来,她日说不定就是自己仰望的存在。不妨卖个好,便道:
“苏娘子手握宝藏,有人觊觎是正常的,谨慎一些,卓某认为是应该的。”
“谢谢!”苏芊玉颔首。
与卓绍签了合约,又充实了自己的钱袋子后,苏芊玉往家走。
还没进院子,就听见里面热闹非凡,她眉心一拧,嗯,发生什么事了?
院子里站满了村子里的人。有的拎着一篮白米,上面还放着两个鸡蛋。
有的是一块腊肉,还带着自家地里新鲜的蔬菜。
还有直接提着自家正在下蛋的老母鸡……
不管是什么东西,都是村里人能拿出来自家最好的了。
汤氏一脸喜气洋洋,正摆出一副居功至伟的样子, “幺蛋娘,看看,你客气了不是?昨晚我们家大锤带人赶过来帮你们收玉米,那不是看幺蛋在矿上吃苦,心里不忍他再因为家里的事劳累?咋就这么客气呢?”
说着,就接过人家手里的白米鸡蛋。
苏大锤带人赶过去帮她们收玉米?没错,但是,与她汤氏什么相干?
还有,什么叫“幺蛋在矿上吃苦心里不忍”?他出力干活,自己给报酬,轮到她汤氏不忍了吗?
胡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