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盯着我做什么。”
“是我长的不够丑吗?”时藐藐边做事边说着。
胡言舟转过头移开视线,脸上烧的厉害,低头嘀咕。
“这是背后长了眼睛吗?”
时藐藐笑着摇头走到灶边,看他的脸红的厉害,便一脸严肃。
“你这个小屁孩,看姐姐有什么可脸红的。”
“脑袋少胡思乱想。”
“看来啊等家里好了,必须送你们去读书。”
“读书太费银子,我们不用读书也可以的。”
“嗯,你这一脸的拒绝是什么意思。”
“告诉你啊,这书你们必须去读。”
时藐藐看他一脸为难的样子,轻轻叹气继续说道:“我让你们读书不是为了考功名,是让你们认识更多的东西。”
“你们不读书就只能种地。”
“一生碌碌无为,你希望做这样的人吗?”
胡言舟低着头不答话,她身上真的好迷,这些话根本不可能是一个乡下人能说出口的话。
她身上有着大学识,比自己曾经学的还多。
“好了好了,不说你了,有的是时间让你慢慢想。”
“别垂着个脑袋了,快过来端菜,开饭了。”
“哦,好。”胡言舟快速起身,端着菜离开庖屋。
吃过饭,胡言舟端着早就备好的饭菜去了房间里。
午饭后,田山虎一群人又上门来继续弄后院的小木屋。
时藐藐提着药材和鸡蛋,让胡言舟拿着米面,胡言安抱着一大捆野菜,胡禾禾抱着一只母鸡。
带着他们去了时君临现在的居所。
时藐藐让时君临给杜小娟一次做母亲的机会。
要是还和以前一样,毫无悔改之意,那便从此断了这份母子之情,毕竟断绝书在,就可以随时抽身。
要是杜小娟真的改了。
那么他们便相依为命。
当然,有她在的地方,也永远是时君临的家。
时君临犹豫很久,想着自己也不能一直赖在胡家,自己为将来也要有所打算,便答应了时藐藐的提议。
但这并不代表自己原谅了杜小娟,她过往对他们兄妹的曾经,脑海里还历历在目,永远不会忘记。
而且……
时藐藐带着三个孩子来到茅草屋。
时君临正在清理茅草屋旁边枯萎和长芽的野草。
“大哥哥。”
胡言安抱着野菜小屁股一扭一扭的快速朝着时君临跑去。
“君临哥。”胡言舟走近,打着招呼。
“你们来了,进屋里去坐,外面太热了。”
“你们先把东西拿进去,然后出来一起帮忙。”
“好的,大姐姐。”胡言安兴奋的往屋里跑去。
胡言舟和胡禾禾随后跟了进去。
剩下时藐藐和时君临相视一笑,“哥哥,过几天我们去山里吧。”
“好,说个时间我去找你。”
“……”
杂乱的茅草屋里里外外,经过一番打理收拾,整齐干净。
杜小娟躺在床上,听着外面几个孩子的嬉闹声。
扶着额头,盯着屋顶走神。
时藐藐直到离开的时候,也没有进房间。
路过村里时。
又碰见了老时家的几个孩子。
见到她吓的拔腿就跑。
仿佛什么她是什么洪水猛兽。
“他们的胆子真小,大姐姐这么好的人,有什么好怕的。”
胡言安嘟着小嘴朝着跑远的孩子奶凶奶凶的。
村里的村民到处都在说着杜小娟拿菜刀上门想杀人的事,各有一套说法。
根本没有人注意到杜小娟说的那些话,认为她只是在疯言疯语。
有些村民虽然看不惯老时家的人,可认为杜小娟这行为太过偏激。
小数的村民说老时家人不地道,才把杜小娟逼上了绝路。
也有看热闹不嫌弃事大的,觉得杜小娟不仅做的不对,还给女人丢脸,对长辈如此不敬。
时藐藐都不予理会。
嘴长在别人身上,只要不在自己面前乱嚼舌根。
否则就让他们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村里的村民,时藐藐并没有打算全帮。
她没有以德报怨的习惯。
更不是什么救世主。
那些曾经伤害原身,嘲笑原身,坐视不理的。
作为小天道,她一直都秉承着尊重他人命运,放下助人情节的做法。
这也是为什么老爹每次都会放心的放她去各个小世界玩的原因之一。
五天后。
茅草屋后院的小木屋建好。
村里的村长也换了人。
还是田土德自己亲自带着老时家的人去找时家人,把话说清楚。
那个老头听着田土德语气里的不耐。
气的他手在抖。
最后召集了整个村里的人,让村民再次的举手表决。
时家几个父辈的人,还有村里想当村长的几个老男人。
后来一个叫时洪业的男人成了新村长,一户在村里还算过的不错的时家人。
时洪业为人在村里也算的上老实热心肠,性子也是刚正不阿,但他并不像田土德一样好说话。
村民散去的时候,田土德看着他们的背影,放下村长的担子一脸轻松。
时藐藐去了田土德家里。
“香梅婶,村长爷爷呢?。”
“是藐丫头啊,爹在里面呢。”
“不过以后你啊不能喊他村长爷爷了,他已经不当是村长了。”沈香梅晒着衣服一脸笑的灿烂,心情大好。
“哦,好,以后叫土德爷爷。”
“他在里面呢,你快去吧。”
“好。”
“土德爷爷。”
“呵呵,是藐丫头啊,你今天怎么过来了,是有什么事吗?”田土德正和三个儿子商量以后的日子,听到身后门口的声音,转头笑呵呵的问着。
“村,土德爷爷,我们要和哥哥上趟深山,想带你们一起。”
“什么时候去?”
田土德没有劝说她不要去,而是直接询问时间,他看的出来,这丫头比他想的本事大很多。
她肯带着他们,是他们的福气。
如今自己不是村长了,一身轻,再也不用为村里的那些琐碎事操心。
“明天早上。”
“好。”
“我明天叫大伙在山脚下等你。”
“土德爷爷,让他们都来我家吧,我们去村尾的深山。”
田土德点点头应承,“好。”
“……”
天气越来越热。
离开的时候,天上的毒辣太阳让人睁不开眼。
时藐藐下意识的用手遮挡,她能感受到炎热,却没有一丝的烦躁感。
她的肉身能让她感知一切。
可她强大的灵魂无坚不摧。
时藐藐在堂屋里找到时君临,也看到了杜小娟。
杜小娟面对时藐藐尴尬的笑着,“藐藐,你来了。”
“嗯。”
“我去给你倒水。”
“小娟婶,不用了,我找哥哥说点事就走。”
“啊,哦,好好。”
“你们聊。”
杜小娟听着她对自己的称呼,难受又不得不接受事实,她肯让自己的儿子回到自己的身边,就已经是对自己最大的让步了。
“哥哥,明天早上上山。”
“村头还是村尾。”
“我们那边,你带上小娟婶吧。”
“好。”
时君临点头,停顿片刻,又突然说了一句:“藐藐,以后你要是有什么事,一定要和哥哥说。”
“嗯,不会瞒着哥哥的。”
“你这丫头。”
时君临一脸宠溺的揉着她的头发,这大半个月过去,时藐藐干枯毛躁的头发被剪去大半,到可以盘起来的地方,她脸上的肉也渐渐长出来。
只是还是一样的黑。
像只黑泥鳅一样,让人抓不着,每天都往山里跑。
时君临倒是白了很多,不仅长了肉还长高了一点,看上去没有感觉,时藐藐却知道。
“藐藐,我们还是提早离开这里吧。”时君临看着门口满怀心事,带着担心轻声说道。
时藐藐笑着,“哥哥是担心小娟婶说的事吗?”
那天时藐藐离开后,杜小娟便没有隐瞒,哽咽的告诉时君临,自己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
这个地方会一直不下雨,河水干涸,井水再也不出水。
缺粮缺水。
村里所有人会一起去逃荒。
可逃荒路上活下来的人寥寥无几。
时余仁受伤被扔下。
村长他们也都死在了土匪手里。
老时家的人死的死,残的残,卖掉的卖掉。
为了活下去,他们手足相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