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三十的好天气,过年的几天一直是阴天。
还下了几场绵绵小雨。
气温急速下降。
寒风刺骨,无孔不入。
让岩石洞里的人都躲在被窝里不想起来。
他们以前那边天气冬天会下雪,到处冰天雪地,但也没有这么冷的刺骨。
这里的风就像有生命一样。
又像把利刃。
不是刮就是钻。
他们从东西边来,一时间无法真正适应南方的寒冬。
一出山洞就被冻的缩起脖子。
刘二苟想着把大家吃饭的地方整上木墙,这样可以抵挡部分严寒。
说干就干,就准备带人迎着寒风出去砍伐木材。
就在他们出发时。
在山洞里的时藐藐突然出现,让他们把地方改到了洞里。
那些预备的饮用水放在了洞外。
这样一来也方便做菜的大娘们,不用再让人提着小桶来回。
时藐藐发话,男人们立刻点头应下。
“藐丫头说的有道理,这样孩子们就不用天天冻着个手脚出洞。”
“山虎叔,南方的寒冬比北方刺骨,这点你们要慢慢习惯。”
“我建议把吃堂换到洞里,是不想你们吃饭时还被冻的瑟瑟发抖。”
“至于让所有人出洞训练还是很有必要的。”
田山虎摸摸脑袋对着众人憨憨一笑,他可想不到这么多。
这里的天气连他们这些大老爷们都有些受不住,更别说孩子老人和妇人们。
他能想到的就是尽量让他们躲避,熬过这个刺骨的冬天。
时藐藐淡淡微笑着。
她知道这些人心里担心什么,这几天的阴天天气,让气温骤降。
队里不少的人没有防备,皮肤被风刮的干燥开裂,手里长出红肿的冻疮,又痒又痛。
孩子们忍着不哭出声,但眼泪还是忍不住的往外流。
时藐藐带人去采了大量草药,让他们洗漱止痒,涂抹止痛。
只是手上硬邦邦的冻疮,让他们早晨练习时根本无法把拳头握紧。
他们只能边流泪边迎着寒风继续练习。
胡言安和胡禾禾也在其中。
他们因为皮肤白皙的原因,十指上的冻疮让人触目惊心。
小小的脸蛋上没有了最初的圆润可爱。
干裂开的皮肤泛着红。
他们两个小小的年纪,倒是都没有掉一滴眼泪,两双红红的眼眶两张倔强的小脸。
每次被冻到手脚麻木,才像个木头人一样打着哆嗦,僵硬的回到山洞中取暖。
队里的人都不懂,现在的日子过这样的好,她为何要这样残忍对待他们。
但她的话在每个人的心中就是命令。
他们还是选择无条件服从。
“二苟叔,你带人去山里找找食物。”
“挖些野菜回来。”
时藐藐转头对着刘二苟和众人开口,看着他们手里拿着的工具并未再说其他。
“嗯,我们正要出去,那我们就先走了,丫头。”
刘二苟握紧手里的砍柴刀笑呵呵的回应着,带着人往前方的林子走去。
……
寒风萧瑟。
天气越发冻人。
前往林子的男人们裹着厚厚的棉衣棉裤迎着冷风,被冻手脚僵硬。
“想不到这南方的天气这么冻人。”吴阿贵搓着被冻红僵硬的手感叹。
“是啊,前几天天气还没有这么冻。”
听着他们对天气的议论,带头的刘二苟却一脸笑意,这天气确实冻人,可他觉得浑身是劲。
这日子越过越好。
冻点手脚算什么,反正死不了。
心想着在山里碰碰运气,或许还能带点猎物回去给丫头补补身体。
目送他们离开的时藐藐。
把整个队伍从山洞里拉了出来,全部都站在演武场,拥挤在一起取暖。
这寒风真的无孔不入,袖子裤腿还有脖颈的领子,哪哪都是风的灌入口。
所有人缩着脖子,还未完全接受南方的寒冬。
时藐藐背着手,脊背挺直。
一脸严肃的扫过瑟瑟发抖的众人,与他们对视。
片刻后,她才面无表情的认真开口。
“一路的苦我们都撑过来了,这点冷不算什么。”
“我们不能一直在洞里躲着。”
“今天起,恢复每天的练习,谁都不能偷懒。”
时藐藐的铁面无私让所有人面面相觑,小声讨论。
“这么冷,手脚都是僵硬的,这怎么训练。”
“是啊,我这手连握都握不紧。”
“我也是。”
队里有好几个人伸出自己十只手指都长满冻疮的僵硬双手,在众人面前示范握拳动作。
看着一双双长冻疮的手,很多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说真的这个冻疮是真的痛。
又痛又痒,热不得冷不得。
好在藐丫头懂的治疗,采摘了草药捣碎让他们涂抹,现在除了手指僵硬,并没有痛感,那股抓耳挠腮的痒意也早就消失。
“这有什么,当初在路上的时候,我们每个人走的脚皮都磨破了,也照样能挺过来。”
“藐丫头说的对,这点痛和难算什么。”
几个黄皮肤的魁梧男人说的话让队里人瞬间想起一路上他们想要活下去的决心。
当初在路上他们脚在流血流脓都没有人掉一滴泪,咬牙撑着只为了能活下去,也为了不能时藐藐添麻烦事。
众人脑海里响起了路上的点点滴滴。
突然觉得现在的这点冷风真的不算什么。
他们不约而同的看向时藐藐,眼神有些躲闪,心里好像意识到,是这个丫头把他们护的太好了。
带他们逃荒,带他们训练,带他们吃饱喝足。
是了,他们怎么会因为这一点寒冷就退缩呢。
想到曾经,他们在心里又自责起来。
原本还挤在一起的人,默契的对视后默默站开,引导着孩子,挺着腰背像训练时一样列成一排排。
“藐丫头,你说的对。”
“无论什么时候,训练都不能停。”
时藐藐眨眨眼,抿嘴笑着。
“还像以前就好。”
时君临从人群走出来,“藐藐,这里交给我们。”
“嗯。”
时藐藐转身往悬崖方向走去。
站在陡峭的悬崖边,迎着风,她鬓发被吹的凌乱。
这几天下降的气温让她感觉到不对劲,南方天气一般是降就会降到最低,不会像现在这样一天比一天寒冷。
看来洪涝过后不止是的瘟疫,还有即将到来的极寒。
……
回到山洞外。
看到队伍里的每个人都在做不同的训练,一群小家伙正在认真的嘿哈练习着,好几个较小的孩子脚心都还不稳,歪歪斜斜,感觉随时要摔倒。
“铁皮,元宝,还有你,你,你……”
“都集合在一起,扎稳马步后,再练。”
临时带小队的胡言舟点人,把这些小家伙单独拎了出来。
时藐藐走进山洞。
洞里胡三文时大力,还有几十个老人围在篝火旁取暖聊天。
时大力经过这几个月的休养,脚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能拄着拐杖自由行动。
再过些时日调养,便可以完全恢复。
时藐藐在他们的身后走的无声无息,并未上前去打扰他们。
在他们说说笑笑中,回到了自己的小隔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