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巨大的老鹰翱翔上空。
从远处山峰飞向古香镇。
时藐藐坐在一颗巨大岩石之上。
老鹰落在她的身边,兴奋的发出高亢鹰唳,脑袋左右来回歪头,眨眨圆溜溜的锐利眼睛,向时藐藐卖萌。
时藐藐摸着它的大脑袋。
“这次又要辛苦你了。”
老鹰小弧度的扑腾翅膀,鹰爪都走出小碎步。
时藐藐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包袱,轻轻的放在它的身边。
又从空间里给它一个大西瓜,一个手劈直接列成两半,把一半放在老鹰面前。
她清楚老鹰它是肉食性的猛禽。
但还是轻声开口,“尝尝。”
老鹰听懂她的话,看看西瓜看看她,最后低下头用大嘴啄了两口。
顿时鹰眼一亮。
这水果让它有种特别的感觉。
老鹰埋头吃完后。
仿佛多日来,它身上的疲劳都消失了,整只鹰神采奕奕。
时藐藐用勺子舀着西瓜,不急不缓的开口。
“你要是喜欢的话,等你回来,我再给你吃。”
老鹰抓起旁边的包袱,展开大翅膀再次高亢鹰唳一声,飞上了万米高空。
时藐藐目送着老鹰消失的方向。
这个世界没有灵气,她只能用自己以前种植的水果让它尝尝味。
空间里的那些灵果它们都不能吃,万一开了灵智有了修为,这世界就会乱套。
时藐藐回到古香镇。
飞到屋檐之上,小小的人背着手笔直的站在高处,看着被大水淹没过后的小镇。
到处屋檐坍塌,水里飘浮着肿胀的尸体。
跟着水流起伏一荡一荡的。
湍急的洪水水位正在小幅度降低。
天上的烈日当头。
洒在这惨不忍睹的小镇上。
幸存的百姓有的喜极而泣,相拥痛哭,有的神色哀伤,低低哭泣。
时藐藐转身离去。
像这样的小镇,华安国处处皆是。
那些贪官污吏和奸商一日不除,他们就算重建了家园,也得不到真正的安宁。
可华安国的贪官那么多,想要杀尽又谈何容易。
而且这一杀,华安国必定会元气大伤。
到时候虎视眈眈想要吞并华安国的敌国怕也个棘手的问题。
现在只能看一步走一步,算算日子,温将军的军队也应该在回京的路上了。
也不知道京师情况现在如何。
时藐藐想着也便问了时逆。
在得知,他们已经带着人去打听各城情况,还在路上顺便斩杀不仁不义的贪官时,她知道距离安定华安国不远了。
时逆说,那些被救回来的官员一日日身体渐渐好了起来,在朝堂之上天天都在念叨着,国不可一日无主。
胡言舟每次都顶着压力,到现在还未改回陆宴舟的名字。
他还在等,等着他父亲回去主持大局。
官员们也清楚他们不能为难一个才九岁大的孩子,他能做的已经够多了。
所以后来也没有再多说,只是默默的听从他的命令,带着大批人马在京师周边的小镇小村严格的抓拿贪官和黑商,搜刮他们的财物充盈国库。
时藐藐落在一处大宅府邸的屋檐上。
看着府里忙忙碌碌的家丁丫鬟。
还有高高在上对着下人颐指气使的主家和他的夫人孩子。
她轻身一跃落在地,没有给他们质问辩驳说废话的机会,见到人就毫不犹豫的出手。
一连几个府邸。
……
青石镇。
带着百姓正忙的脚不沾地的范忠承听到了熟悉的鹰唳声。
抬头往天上看去。
巨大的阴影将他们笼罩,快速从他们头上飞过。
一回生二回熟。
看老鹰的方向是往县令府的。
就知道它又给他们带来新消息了。
范忠承留下话后,一个人急匆匆的赶回去。
县令府后院。
在府里当差的婢女都被吓的惊慌失措,连连尖叫。
拼命的往就近的房间里冲去。
范忠承匆匆赶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家里妻子和弟媳妇一脸惨白,被吓的不轻。
他安慰了妻子弟妹和孩子们。
和他们解释了老鹰送信的事,上次它扔包袱扔的太匆忙,还以为就只是送个信,不会再有下一次。
没想到这还没有过多久就又来了。
要知道上次收到书信之后。
他们一家人可都出动了。
两个弟弟一个带一队人马去了山庄,一个带着镇上数百个的乞丐和粮食去了建他们以后安顿之所,他老爹去了最远的土匪窝。
现在青石镇里只剩下他,他带着镇上镇民在镇外开荒种地,修建破旧房屋。
范卫国还强制下了死命令,镇上不得出现烟花巷柳。
等房屋修好后,镇上百姓还需要重新去衙门登记户籍信息。
当然这一项落实后,都会有一定的补贴。
镇民听到还有补贴,立刻都表示到时候一定会配合,反正是他们自己的房子,重新登记一下怎么了。
听说了老鹰不伤人后,留在府里的女眷也没有那么害怕了。
跟着范忠承来到后院。
老鹰眼里倒映出他脸,认出他后扑腾着翅膀,迫不及待的将爪子上的包袱往他身上一抛。
转了个弯很快就消失在他们面前。
包袱送到,它还等着回去吃好吃的呢。
老鹰的速度快的范忠承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这次好像比上次还要着急。
范忠承回到书房打开包袱。
包袱里还是一样静静的躺着一堆的金银珠宝,还有写给他的一封厚厚书信和任命文书。
当范忠承看书信完后,倒吸一口凉气。
那个丫头还真是看的起他们。
收拾一个镇的残局还不够,现在还让他去发过水的古香镇上任。
他单枪匹马。
去了也做不到老爹那样的雷厉风行啊。
而且现在他也根本无法抽身啊。
距离自己老爹回来还有些时日,二弟去山庄带人回来想必也是没有那么容易的。
三弟更不用说。
他爹说没有稳定前,归期遥遥无期。
不过他爹上任后,每一件事都很顺利。
顺利的抄了那些大户人家的家,搜刮了他们的钱财,抓他们入了大牢。
顺利的让青石镇的百姓和流浪到小镇的乞丐配合他们。
当然其中他们也用了点小手段。
他们还找了不少临时上岗的年轻人与他们一起行动。
范忠承盯着书信,长长的叹口气。
他想告诉那个小丫头现在镇上的情况,可也没有老鹰给他送信。
揉了揉拧着的眉。
转身去找妻子商议去了。
……
时藐藐被困在小镇上的第五天,地面上只剩下黏脚的淤泥和面目全非的尸体。
一股恶臭在小镇蔓延。
被困在宅子里多日的女人缓缓打开大门。
一个个从里面走出来。
在大街上为自己亲人收尸的百姓,绝望无助的迷茫百姓,视线不自觉的被她们吸引。
有几个女人的亲人认出了她们。
哭着上前喊着女人的名字,很快相拥大哭。
整个小镇乱成一团。
时藐藐也在这时候从一个角落走出来。
因为地上淤泥的关系,每走一步,脚下就会响起吧唧吧唧的脚步声。
从客栈出来的百姓和女人,视线定格在时藐藐身上。
……
古香镇。
到处都是百姓忙忙碌碌的身影。
时藐藐点了十多个性子朴实沉稳的男人,去了县令府。
府里那些被折断四肢,卸掉下巴的人,大部分都是被活活饿死或者渴死的。
巫纪轩带着他们上门一户一户的清理尸体,活着的都被拖着关入了大牢里。
地下密室里关押的男人也都被关在了县令府的大牢。
同时一个关于女子为何失踪的告示一出,百姓愤愤不平,一边做事一边啐口水。
交谈中都是咬牙切齿,他们恨不得当场把那群掳走女人的畜生抓起来暴打一顿。
在附近村里的女子坐上马车,被人护送着往她们村的方向扬长而去。
第三天,水泥路已经干透,到处坑坑洼洼的,时藐藐没有继续逗留,把古香镇里的事交给了那群坚强的女人。
交代好一切后。
让她们边做事边等新县令上任。
时藐藐离开的时候,除了李姝楠,被救下的百姓都还不知道她名字,一口一个小恩公的喊着她。
送行的百姓想起问这个问题的时候,马车已经走远。
后来他们在李姝楠口中知道了,那个本事厉害的小姑娘她叫藐藐。
……
哒哒哒!!
哒哒哒!!
马儿在无人的官道上速度飞快的跑着。
想着京师的情况。
时藐藐知道要把胡三文等人尽快送回京师,但按他们现在的速度,一旦留宿在小镇或者小村里,遇见麻烦事,便会一时半会走不了。
所以他们没有继续和以前一样,所到一处就停下休息。
去小镇里买了两匹马儿。
日夜赶路。
那些贪官总认为他们在的小地方山高皇帝远,皇帝怎么都管不到自己头上,这才有恃无恐的在自己的地盘当起土皇帝。
这么多年的为所欲为都一点没有事,就更加让他们放纵。
时藐藐去小镇里买马的时候,被几个酒色掏空的男人拦住,伸出手就想调戏于她。
结果当场死在大街之上。
原本百姓都还担心他们的家人肯定不会就此放过她,可她被带回去不到半个时辰,就完好无损从府里走了出来。
大摇大摆的离开了小镇。
后来百姓得知消息,那几家人不知道被什么人给全部灭口了,一个没留,死相凄惨。
府里的财物尽数不翼而飞。
赶了半个月的路。
马车抵达了淮扬州。
一个不大的小城。
城里面与其他小镇一样,随处都是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的乞讨乞丐。
但他们并没有瘦骨嶙峋,眼眶凹陷,无精打采。
相反,他们除了满身脏污的泥垢和一身破旧补丁的衣裳,他们的眼神有光,精神气也特别的好。
“时逆,这城里是什么情况?”
“小主上,请等等。”
大街上来来往往的小贩叫卖着。
商铺里络绎不绝的百姓进进出出。
马车缓缓进入城里的时候,不少百姓都纷纷投来疑惑好奇目光。
人群中几个人偷偷观察的男人悄咪咪的离开。
他们找了一家面馆。
吃面时他们还和面馆老板打听了一下城里情况。
结果老板只是笑呵呵的,什么也没有说。
吃饱喝足才在附近客栈定了五间房间。
知府官邸。
一个长相出尘眉眼冷峻的男子坐在楠木椅上,听着属下的带回来消息。
“你们是说,他们去了面馆?”
“是的,大人。”
“他们马车上可有什么贵重东西?”
“回大人,刚刚传回的消息,说他们在马车上并未发现贵重钱财,但他们下马车时一人拿着一个包袱。”
“他们还有个人腿脚不便,一直坐着一辆能推动的椅子。”
“推动的椅子?”
男子小声念叨,随后眼睛一亮,他的脑海里立刻想到了轮椅。
这个年代并没有轮椅这东西,莫非是他的同伴?
想到这里男子激动继续问道:“他们在哪?”
“在悦贝客栈里。”
“行,本官知道了,你们下去继续看着城门口。”
“有情况立刻向本官汇报。”
“是,大人。”
男子怀着激动的心换了一身衣服,快速离开知府府邸。
想来他一个本该是前途无量的高材生,突然就莫名其妙的来到这里,成了籍籍无名还半死不活的文弱书生。
要不是他机智,多次化险为夷,想来他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他没有原主的记忆,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朝代,在他多方打听,才知道他现在所在的地方叫华安国。
他满脸疑惑问号。
这不在他学过的历史范围内。
他想不起来到这里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为何会穿越到这个地方,他尝试呼叫系统,努力找寻自己穿越的金手指。
最后他发现他看的那些小说都是骗人的,什么穿越就是天选之子,穿越必备空间系统两大金手指。
他什么也没有。
连回家他都是一种奢望。
在这陌生的朝代,他也不敢暴露自己,只能天天一群人被欺压霸凌。
而他之所以能到如今的位置,也是因为他趁乱带了一个好头。
拉下了前任知府,顶替了他的位置。
可坐上知府位置才知道这个国家到底有多乱,看着民不聊生怨声载道的百姓,想着他原来的和平的国家,他还是咬咬牙决定将这个知府做到底。
只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来城里的难民一波接一波……
知府里的银钱和粮食根本不够。
他脑子一转便把主意打到了那些平日横行霸道鱼肉乡里的大户人家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