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察觉到我的异样,原本还带点笑意的脸颊瞬间拉下来,他扶我坐起来,可能是摸到了我的背,脸色更加沉下来,却没有问出一句话。
我不需要跟他解释太多,我们只是朋友而已。
他握住我的双手,低着头,有泪落到我的手背上。
我心里一阵甜,问他:“哭什么呢?男儿有泪不轻弹,你……”
我话没说完,他就紧紧抱着我,泣不成声。
我能感觉到他因为哭泣而微微颤的身子,能感觉到他身上黏糊糊的汗水,感觉到雪水的冰凉以及他心里的温热。
认识些许年头,初见他便说对我一见倾心,当时我回绝了他,说我身份太低,配不上他。其实我只是不想害了他,那时候我就已经是花蔓枝的通房丫鬟了,虽然我们一直没有与我同房,可是若被花家的人发现我与旁人有染,定会大发雷霆,到时候一发不可收拾,我护不住他。
他再也没有说过这类话,好一会儿他说:“好好保重。”见他离开时落寞的背影,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担忧不舍,想要他留下来陪陪我。
次日我正在院中赏雪,叶落稃带来消息:“赵引穑去了青楼,抓了花蔓枝暴打一顿,进去了。花家打通了关系,对他严刑拷打,许是撑不过今日了。”她说的时候急得直跺脚,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叶落稃喜欢引穑大家都知道,但是她的思想与教育不允许她跨出第一步,她要的是两情相悦,而不是委曲求全。
我放下手里的伞,跑入雪中,雪地有点滑,摔了好几次。
我匆匆忙忙跑回花家,意料之中,他已经在等我。
他眼里的怒火好像烧灼了冬季的大雪,驱散了我身上的寒意。
我狼狈地跪在地上,当着大家的面爬到他的脚边,亲吻他满是泥泞的鞋子,一遍又一遍,直到我嘴角都是泥巴,而他的鞋子已经干净,他也没有任何动作与发声。
我用湿答答的衣服擦掉嘴角的泥巴,像藤蔓一样攀附在他的身上,亲吻他的额头,脸颊,嘴唇。我以为他会有所动,可我到底低估了他的忍耐力,他像一根木头杵在那里,无论我做什么,他都一动不动。
慌乱瞬间席卷了我,该怎么办?我不知道。我满脑子都是引穑在牢房里受难的情景,他只是一个文弱的书生,哪里受过这等苦?既然花蔓枝不愿意松口,那我也不求他。
我起身正要离开,他拉住我的手,低声问:“做事做一半,想走?”
“那你答应放了他。”
这一句话让大家都沉默下来,花蔓枝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我居然跟他谈条件,众人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此时管家走过来:“不要工钱了?”
众人才去忙碌自己的事情。
“……好。”他拉着我到了房间里,全程再没有说一句话,就算血染了垫子,他也没有要放过我的意思。
我晕厥过去,又在疼痛中醒来,如此反反复复,直到深夜。
头痛欲裂的我被酒泼醒,我看到他手上拿着酒壶,酒壶的口子正对着我的脸。还不等我开口,剩下的酒就落到了我的脸上,鼻腔里。
我咳嗽几声。
忽然,我的肩膀被他掐住,他疯狂地侵蚀我的口腔,全是酒味。我的余光瞥见地上的几坛空酒坛,他居然喝了五坛酒?疯子吧?!
“嗯……”我发不出声音,心口处跌宕起伏,好像一个随时要爆掉的气球。
“芯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