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看看吧?”我拉着横稆的手,指着人群问他。
他不吱声,我就当他默认了。我们二人无论如何也挤不进去,这时候正看到邻居家的孩子从里面跑出来,我拉住他问:“里面是什么?”
他调皮地朝我做了个鬼脸,而后抱着自己抖了抖说:“一个丑八怪。”
我疑惑地问:“什么丑八怪呀?”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山来的吧。我娘说山上有很丑的山贼,他们很自卑,都不敢下山来。”
“你这么说不怕山贼听见吗?”
他却一脸的意地说:“我才不怕,他们只会恐吓我们,又不会真的动手。我姑姑说了,那些山贼都是奇奇怪怪的人,尤其是带头的,我听说他不男不女,连嘘嘘的地方都没有。”他说完哈哈大笑,“你说一个男人没有那个玩意,还算是男人吗?我娘说十几年前,那个不男不女的玩意被马车撞了,差点就死了。”
我越听越觉得心里膈应,我再问他:“那就不死了吗?怎么还活着?”
“好像是被一个女人救了,我爹说那个女人也是傻子一个,为了一个不认识的阉人在医馆跪了一整夜。结果没钱,把身子给送了出去,你说是不是傻?”他把这些当成笑话而谈。这个村子的人都把他们的事情当成饭后闲谈。
他去了别处玩。
这时候山贼骑着马下来了,他们手上捏着大屠刀,原本拥挤的人一哄而散。我这才看清里面的人是花蔓枝。他的膝盖被钉子扎得很深,脸上都有面粉和鸡蛋液,头发上还有泥巴。
山贼老大经过他的身边,从马上下来,朝花蔓枝伸出手,声音尖利地说:“我带你去医馆。”
“我不去,他们不会给我治的。”花蔓枝摇摇头,一脸无辜地看向他。
山贼老大耐心地把他头上的泥巴拿掉,把他脸上的鸡蛋液拨开,还从身上里衣扯下干净的布给他擦脸。虽然不是个男人,但他还是轻而易举抱起来比他高一个头的花蔓枝,并抱着他上了马。
他们路过我身边的时候,花蔓枝问了我一句:“心里有答案了吗?”
我拉着横稆跑到医馆,这一回没有被拒之门外。只听山贼老大跟花蔓枝说:“这大夫手艺好,我之前差点死了,就是他救活的。”他看了一眼门口,似乎在无人的地面上看到了一个女人。
“那还真是幸运,是谁送你来的?”
“是我姐姐。”他说,“我姐姐送我来的。”
“那你姐姐现在在哪里?”
“已经死了。”他走到门口,看见了我,又转身回了屋里。
大夫的脸色很难看,可是看着他们手里的屠刀,又不好说什么。
花蔓枝无奈叹了口气:“那你姐姐一定是个很温柔的女人吧?怪可惜的。”
“嗯。”他不想开口说话了。
这时候外面有个女人戴着面纱跑进去,她直勾勾盯着山贼老大,眼神里满是柔情,她开口:“好久不见啊。”
他明显顿住了,嘴巴张张合合,就是说不出一句话。
大夫看着女人也是一脸惊恐,只见女人走到大夫面前,笑嘻嘻地看着年过半百的大夫:“夫君。”
“我不是!”大夫吓得躲到桌子地上,双手挥动,“我不是,我不是你的夫君!他才是,那个……那个阉人才是你的夫君。”
女人呵呵笑:“你也说他是个阉人,如何做我的夫君啊?”
“你们两情相悦,我……”大夫的话还没有说话。山贼老大就把他揪了出来,一拳头打在他的脸上,整张脸都因为愤怒而涨红,他大声质问,“你说什么?谁和谁两情相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