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成看着烂醉如泥的宁巍,头疼得简直要爆炸。
桌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好些空了的酒瓶,除了酒还有烟头,苏成不敢想宁巍昨天一晚上是怎么过来的。
“你准备怎么样?又是酒又是烟的,身体不要了是吗?”苏成恨铁不成钢。
宁巍耷拉着眼皮坐在沙发上,青涩的胡渣已经冒了出来,眼下一片乌青,失魂落魄地说了一句。“她不理我,也不肯见我。”
说罢,就拿起酒杯又开始找酒。
苏成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杯子,重重往桌面一放,怒冲冲道:“真该给你一面镜子,让你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
宁巍苦笑了一声,自暴自弃。“无所谓了,她不要我了,变成什么样都无所谓了......”
苏成看不下去了,他在客厅内来回踱了两步,似乎下定决心转头盯住宁巍。“我真不知道尤佳人给你下了什么降头,让你这般要死要活。”
他拿出手机准备拨电话,下一秒又顿了顿,抬眸看向沙发上的人,语气认真,“我再问你一句,安又晴现在回来了,你确定不会和她有感情瓜葛?”
宁巍眼底风暴渐起,视线犹如两把利刃,盯得苏成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讪讪道:“不就是问问嘛!别用这吃人的眼神看着我。”
电话拨出去,一声两声都没人接听。正当苏成也觉得没戏的时候,电话那头传来尤佳人的声音。
“喂,成哥,有事吗?”
她声音有些小,周边又有些嘈杂,显得她的声音很模糊。
苏成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宁巍,却见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点燃了一根烟。
苏成深深吸了一口气,语气紧张而夸张。“尤佳人,你在哪里?宁巍出事了!......”
饭店大厅此刻人很多,尤佳人看了眼刚上的花雕蒸青龙,眉头皱了皱,沉默几秒还是对着向暖轻声道:“暖暖,你先吃着,我出去接个电话。”
“成哥,宁巍怎么了?”过了一分钟左右,尤佳人出声,明显周边安静了很多。
苏成支吾了半晌,豁了出去。“他在家里酗酒酗烟,马上都快不成人形了。”
苏成舔了舔嘴唇,有些心虚。“你快来看看他吧,他之前有过胃出血的毛病,再喝下去铁定又要送医院了......”
尤佳人心下一紧,但想到之前的事,是还是狠下心肠,冷淡拒绝:“成哥,你好好劝劝他吧,身体是自己的,他不会想不开的。”
说完不等苏成反应直接挂断了。
苏成目瞪口呆,他一直以为尤佳人是那种脾气好,温柔的姑娘,没想到还是个倔头。
看见宁巍逐渐黯淡的眼光,慌得他立刻回拨。尤佳人原本是不想接得,但是苏成怎么算也是自己工作上的领导,她走了两步,还是做不到熟视无睹,还是接了电话。
可是没等她说话,电话那头就传来苏成紧张变形的声音:“宁巍!”
接着是一声撞击声,好像是什么重物倒地的声音。
苏成重重的走路声以及变了调的声音通过话筒传来:“醒醒,宁巍,你醒醒!”
“成哥?成哥!宁巍怎么了?......”尤佳人的手指一哆嗦,差点没握住手机。
可惜电话那头无人回复,下一秒电话突然断了。
心好像被不知名的细线紧紧勒住,疼得她呼吸都有些困难。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重新把电话拨过去,可惜一直无人接听的状态。
她从没有这么纠结过,理智告诉她,苏成会照顾好他的,自己也不是医生,去了也帮不上忙。但是情感上她实在放心不下,心慌的不行。
尤佳人转头看了眼店里靠窗位置的向暖,还是给她发了个信息。“暖暖,我有急事,下次再请你吃饭。”
向暖抬头的时候,只看到尤佳人匆忙离开的背影。
她叹了口气,拿起筷子,吃了两口小青龙,还是之前的味道,可惜却怎么也吃不到心里去。
尤佳人到了宁巍的家门口,明明知道密码,却还是输错了两遍。她静了静心,重新认真输了一遍,这才打开了门。
刚到客厅,就看到苏成带着一个中年男人出了房门。他脸色不算好看,朝着尤佳人点了点头,便不再看她。
“窦医生,辛苦你了,慢走。”苏成把中年男子送到门口,客气道。
“没事,不过病人可不能再这样空腹酗酒了,这几天吃点容易消化的吧。”窦医生嘱咐了一声,临走时目光扫过,轻轻地看了尤佳人一眼。
苏成送走医生,有些疲惫往沙发上坐了下来。
尤佳人站着没动,哑着嗓子问:“宁巍怎么了?”
苏成指了指桌上乱七八糟的酒瓶,眸光微冷:“空腹一夜喝了这么多,晕过去了。”
尤佳人睫毛颤了颤,手指因为紧张不自觉地攥紧衣角。
苏成捏了捏眉心,有些心累。“窦医生看过了,没什么大事,现在挂着盐水,还睡着。你进去看看他吧......”
看着尤佳人依旧站着不动,苏成叹了口气。“宁巍对你的感情,你自己应该是最清楚,他作为顶流艺人,有很多身不由己。网上的消息你看看就好了,做不得真。”
说完,苏成起身,拿起衣架上的外套,准备离开。“我爸妈来过这里过年,飞机马上落地了,我得去机场接他们。宁巍......就交给你了,你看着点他的盐水。”
“可我不会拔针......”尤佳人见苏成要走,着急了。
苏成穿上外套,扯了扯嘴角:“到时候喊醒他,他自己会拔......”。整理衣领的手顿了顿,苏成声音沉了沉:“这事宁巍都习惯了。”
闻言,一阵心酸涌上心头,尤佳人呆呆地想原来谁都不容易!
苏成就这样关上门走了。
尤佳人把外套和挎包脱下来挂在衣架上,这才轻声进了宁巍的卧室。
那人静静地躺着,呼吸浅浅的,额前发丝细碎,唇边覆了一层胡渣,和他平时锋芒毕露的模样完全不一样。
挂着水的手背露在被子外面,骨节修长而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