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众人议论起来,皇帝的脸色变得难看,他看向怀王,眼中闪过一丝不满。
怀王的脸色也十分阴沉,他瞪着路晚岑,心中暗暗咒骂。
此时,萧决岭终于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微笑着向皇帝行礼道:“父皇,儿臣听闻父皇对豹子情有独钟,便着人猎了两只献给父皇,希望父皇喜欢。”
皇帝强忍着怒气,笑道:“明王有心了。”
皇帝话音落下,便有人站出来说:“明王殿下借花献佛,未免太没有诚意了。”
萧决岭闻声看去,是新任的户部尚书左霖,萧决启的人。
他淡淡的看了左霖一眼,旋即转头对皇帝说道:“父皇恕罪,儿臣骑射启蒙晚,身手不及皇兄,但儿臣对父皇的孝心,是绝不会比皇兄少的。”
他这话一出,众人沉默了,在场谁人不知,明王萧决岭从小不受宠爱,一个不受宠的皇子,骑射自然不会过关。
如今他对皇帝还能有此孝心,已经是以德报怨了。
皇帝也怔了一下,随即摆手,“罢了,你有心就好。”
当着西塞王的面,皇帝也不再多说什么,当众宣布今日的头彩归萧决岭所有。
至于奖励嘛,便是陪伴了皇帝几十年的弓箭,听说是先帝亲手赠予皇帝的,意义非凡,是可以当作尚方宝剑来用的。
眼睁睁看着萧决岭接过弯弓,萧决启嫉妒得眼眶发烫!当天晚上的宴席他都称病没有出席,但皇帝却吩咐人特地把烤好的鹿肉和豹肉送到了萧决启的帐篷里。
对此,路晚岑瘪嘴,“矫情,他还气得要卧床了,亏了他那大高个。”她一边吃着鹿肉一边吐槽萧决启。
萧决岭坐在她身边,替她拨了拨散下来的一缕头发,又贴心的给她擦脸上的油,“他不来岂不是更好,看见他你可能就没这么好的胃口了。”
“怎会?”路晚岑反驳,“他影响不了我的食欲,反倒是他不来,没有他吃瘪的表情下饭,我还有点寂寞呢。”
萧决岭忍俊不禁,凑到她耳边低声道:“放心吧,后面好戏多着呢,本王给你准备好瓜果点心,你慢慢看。”
路晚岑听得两眼放光,“真的?”
“当然是真的,且等着看吧。”萧决岭信誓旦旦的开口,“你知道他今日为什么要费尽心机猎豹子吗?”
路晚岑摇头,“不是为了彩头吗?让大臣们见识他的本事。”
“这只是其一。”萧决岭解释道:“他想用头彩来换皇松口,放他母妃出来。”
当时那么多大臣在,若是萧决启提出这个要求,大臣们再跟着附和几句,皇帝便会顺势而为,说不定明日贵妃就会抵达围场。
“原来是这样。”路晚岑点头,“那他今日的计划失败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吧。”
萧决岭不置可否的耸耸肩,旋即狡黠一笑,“他想把人弄来围场,本王成全他便是,人多才好一网打尽。”
说罢,他朝身后的宿风招了招手,宿风走近,他低声说道:“去转告白晗,让她想办法劝皇帝解了刘氏的禁足。”
宿风点头,很快离开了。
路晚岑却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她知道萧决岭又在憋着坏了,“你又憋着什么坏呢?”
萧决岭揉了揉她的脑袋,故作神秘的说,“台子已经给萧决启搭好了,就看他要怎么唱了。”
在算计人这一点上,路晚岑是非常相信萧决岭,他说要给萧决启挖坑,就一定不会心慈手软,明日是东弈和西塞武士们的比武,难不成会跟这个有关?
宴会持续了很久,直到深夜,大家才纷纷散去,众人都有些喝醉了,走起路来东倒西歪的,就连皇帝和西塞王也不例外,被人搀扶着回到了营帐。
路晚岑和萧决岭二人只小酌了几杯,醉意不浓,两人便牵着手慢悠悠的往营帐走。
可就在两人刚要走进营帐时,一个声音突然叫住了他们,“王爷留步。”
二人转身看去,竟然是赫连丛,赫连玉儿的胞弟。
他身侧没有跟任何人,是一个人来的。
萧决岭挑眉,将人迎进了帐篷。
落座之后,他直接开门开门见山的问,“何事?”
赫连丛也不卖关子,说道:“阿姐让小王转告王爷,怀王已经跟赫连群秘密联手,赫连群半月前从西塞秘密召集了一批武士,昨日已经抵京。”赫连丛一脸严肃地说。
萧决岭嘴角微微扬起,似乎对此并不意外。
“本王知晓了,你回去告诉你赫连玉儿,本王自有安排。”萧决岭淡定地说。
赫连丛点点头,起身离开了帐篷。
路晚岑疑惑地看着萧决岭,问道:“赫连群跟萧决启联手?他们怎么会联手?他们想做什么?”
萧决岭淡定一笑,仿佛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一般,“萧决启一直不甘心失去西塞王这个助力,但西塞王赫连渠已经因为赫连玉儿的事跟他撕破了脸,绝计没有冰释前嫌的可能。”
“那他如何才能得到西塞这个助力呢?”
路晚岑沉思片刻,脑袋里突然灵光一闪,“换一个跟他没有隔阂的西塞王合作!”
萧决岭点头,“其实现在萧决启和赫连群的关系,就像我和赫连玉儿之间的关系,我需要西塞的助力,而赫连玉儿需要我的支持来保证她顺利登上西塞王的位置。”
“可现任西塞王不是还没退位吗?”路晚岑又问。
“正是因为赫连渠没有退位但又老了,所以赫连群才不想再等,赫连渠最疼爱赫连丛,保不齐那日就把王位传给了赫连丛,他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所以他就勾结萧决启?”路晚岑有点想通了,“那些秘密进京的武士,是赫连群为了篡位而准备的?”
“恐怕还不止呢。”萧决岭在心里默默盘算着,若单单只是为了解决一个西塞王恐怕不需要这么大动干戈,只怕到最后还是冲着他来的。
“那还有什么?”路晚岑问。
萧决岭摇头,“只有一点眉目,我要跟舅舅商量一番才能定夺。”
“时辰不早了,你先歇息,我去舅舅的营帐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