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天君的三日之约已至,修羽在昆仑墟休整了片息,便在卯时初刻上了九重天,单独求见了天君。
“天君陛下,白麒上神跟随师尊应劫,乃是昆仑秘闻,只有下君知道。但,白麒上神曾经出身玄族,此事却是人尽皆知。只是他跟着师尊的时日不浅,亦未卷入五万年前的玄族之乱,是以未曾波及到他。”
“可是下君查到,白麒上神有一胞弟。两人一脉相承,若有一人身死,另一人定能感知。这才有了假白麒冒充一事,只是来人未料到下君亦是知情人。是以那日假白麒故意出现在昆仑墟,便是叫众弟子亲眼所见,是白麒指证了陆璃。若连多年闭关的昆仑墟上神,亦开口指证,那众弟子再结合灼光的证词,陆璃勾结灌族一事便铁板钉钉了。”
“继续说。”
“下君还在西海寻到了灼光之子的尸身,但奇怪的是他的死法,一看就是死于蛟龙之手。”修羽顿了顿,“但那孩子堪堪不过两千岁,委实没有必要使出本源之力,在胸口破出了一个四爪窟窿。”
天君皱了眉,“你是说,有人故意装作陆璃君?让陆璃君看起来是借了灌族之力,在一举未破昆仑墟后,便杀人灭口?”
“不错,两千岁的稚子岂能逼得陆璃现了原身才能对他致命一击。况且,陆璃自小生活在昆仑墟已达五万年,中途堪堪来过几回招摇山,其余时间便都在山上埋头苦修,师门皆知。他何来的机会费尽周章寻了那青丘叛族?”
天君微微颔首,“还有呢?”
“那假白麒血溅凌霄殿,一滩黑血足以证明玄族已然坠魔。北海幽都山之下,结界已裂,是下君和陆璃的失察。下君已命玄武宫之人修复结界,派重兵把守。玄族大多数人还在结界内,只有一支修为颇高的族人不见了踪影,想来那假白麒也是其中一位。这支族人,曾经是玄族帝君姜野麾下。”
天君眉宇之间杀意尽显,一声冷斥,“过去了五万年,狼子野心竟还不灭!”天君站起身来,“修羽,全力追查这支叛族,本尊誓要将他们全数打入嗜仙池,永世不得为仙!”
“是。”修羽抱拳,“下君无能,两日半的时间,只探到了这些。”
天君的神色缓了缓,“修羽君辛苦,短短时日便远走北海,又上昆仑,再探西海。定是不眠不休,无事便早些回招摇山吧。”
修羽应声准备告退,只听天君继续道,“陆璃君的伤,怎么样了?”
“舍妹卿月亲自照看,应当无碍。”
天君颔首,“令他好生休息,北海诸事有巫寿盯着,出不了岔子。”
修羽遂退出了凌霄殿,又往招摇山而去。
刚抵达碧桐宫时,便知陆璃已苏醒,径直去了掬月殿。
“师兄,你上哪儿去了?”陆璃依旧虚弱,但见着修羽还是两眼汪汪。
修羽这两天忙得脚不沾地,跟个陀螺没多大区别。
更是没空关心陆璃的伤势,见他醒了,提在胸口的一口气总算松了下来,“好在醒了,感觉如何?”
“感觉你的衣服挺合身的。”
修羽扫了一眼他的里衣,又看了看挂在一旁的外袍,冷笑一声,“送你了。”
遂往陆璃身上一抛,陆璃稳稳地接住了一个小葫芦瓶,“天君赐药,对恢复雷刑之伤甚好,用了吧。伤好了就滚回北海去。”
醒来便知贫嘴,想来是无大碍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刀子嘴豆腐心!
若是陆璃真拖着这副病容离开了招摇山,他其实是放心不下的。
陆璃拿着那葫芦细细琢磨着,“再说吧,我不想用,我也没好。”
其实陆璃一点儿也不希望这伤早早地便好了,他还存了让卿月亲自为他上药的心思。
头几回他都昏睡着,这下受了重伤,他可得好好把握机会。
修羽叹了口气,也没强迫他。
后又把这两日探查之事细细说与陆璃听,只可惜信息量太少,他俩始终琢磨不透,玄族之人为何挑了陆璃陷害。
难道是顾及他轩辕剑主的身份吗?
否则三界之中玄族的突破口委实不在少数。
瞧着修羽一脸倦容,陆璃便催他回了寝殿,“若是睡不足三个日夜,别来见我。”
修羽拔高了音色,“你小子长能耐了?”
“师弟是关心你,快去快去,别妨碍我疗伤。”
他无奈地笑笑,拖着满脸倦容,离开了掬月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