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当然。
最后她还是没能躲过萧祈然的喂药。
他温舒细致一勺一勺尝。
她视死如归一勺一勺喝。
不过萧祈然认认真真喂药的样子很恬静。
烛火摇曳下。
他身形颀长。
挺拔而又俊秀地坐在她的床前。
举手投足间,都是浑然天成的贵气和美感。
什锦闭着眼视死如归地喝药。
她不敢睁眼看他。
怕一睁眼,就对上他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
一碗药喝的她是面红耳赤。
好不容易捱到喝完。
萧祈然满意地端着空碗离开。
什锦躺在床上,心“砰砰”直跳。
太羞耻了!太羞耻了!
一连多日,她都在然王府养伤。
一个小透明的皇后,也没人找她。
这天她照常视死如归地喝完药,便向萧祈然打听起青栀的情况。
萧祈然告诉她,青栀当日已被他救下。
只不过她受了些伤。
现在还不能随意下床。
需得静养些时日。
什锦听的奇怪。
他是怎么会救下青栀的?
她明明记得。
他早在她们下山的前一日,就已经走了啊?
怎的他难道又折回去了?
回去干嘛?
跟老和尚讨论,如何青灯古佛地过完余生吗?
青栀没事,萧楚也被放了。
什锦心尖上的两块大石头都落地了。
便安安心心在然王府先养伤。
吃穿不愁。
每天还都有小白兔陪着。
日子倒也舒服。
如果除去萧祈然隔三差五来喂药的话。
不过庆帝寿辰将至。
三皇子和十皇子更是联合了朝臣势力,在联手打压他。
因此他最近也是愈发的忙。
很多次她都看见他回来了。
但还没等进府几步,就又跟着匆匆来禀的侍卫出去了。
他忙的没空变态,她倒也乐得清闲。
可能是由于她现在已经换了一种身份。
所以萧祈然便也没有再像之前对待小丫鬟那样。
把她拘在青苑里。
府中上下之人,对她也是多有尊敬。
再不似从前那般。
什锦不禁感叹。
果然啊。
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
大家都是看人下菜碟的。
不管你的品德如何。
你的社会地位,才是决定大家对你态度的唯一衡量标准。
什锦溜溜达达地逛着然王府。
其实然王府也没什么好逛的。
跟她的宫殿比可差远了。
但耐不住她无聊啊,天天头上都快淡出个鸟儿来。
她好像记得。
萧祈然有个宝贝的不得了的密室来着?
也不知道里面都藏着什么宝贝。
她十分想去看看。
不过萧祈然的寝殿处把守异常森严。
再者,她也不想死。
所以每次溜达到萧祈然寝殿附近之后,她都会识趣地调头。
但人都有好奇心。
所以。
萧祈然越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
她就越是想要知道。
指不定一挖秘密,就能直接完成任务呢?
比如说。
什锦想着。
萧祈然的密室里,会不会其实藏着的是一份关于他身世的秘密。
比如,他不是老面条儿的崽?
如此一来,他便再没有了夺位的资格!
岂不快哉?
明着她肯定是进不去的,但暗着呢?
什锦嘿嘿奸笑。
别忘了,她可是有秘密武器的!
于是翌日。
她便不再满王府的瞎溜达了。
而是天天窝在青苑里。
至于干嘛?
当然是跟小白兔玩“狡兔三窟”的游戏!
谅你萧祈然的寝殿有再多侍卫把守!
但他们还能把守到地底下不成?
就这样,什锦开启了新的任务征程。
不过她的想法是美好的,可现实有点儿残酷。
王府太大了,小白兔又太小。
而且它还听不懂什锦的指挥,挖着挖着就跑偏了。
原计划是往萧祈然寝殿方向挖的。
结果挖着挖着,就挖到了王府的地牢里。
什锦:……
这跟原本想抢银行,最后却发现抢的是警察局有什么区别?!
什锦地鼠般地从一堆干草里悄悄冒出头,心中一阵握草。
她面前有一个人。
那人蓬头垢面,琵琶骨处被玄铁链横穿。
铁链上诸多血迹,但都已发黑,一看就是陈年的。
锁链的另一头被牢牢筑在狱墙之上。
这人形容枯槁,是男是女已经看不出了。
什锦:……
所以得罪萧祈然的下场……
这么惨的吗。
她忽然就不太想去探查他的密室了。
她对地牢并不感兴趣,对地牢里人的惨状更是不敢感兴趣。
于是她悄无声息地又把脑袋缩了回去。
可就当她才刚准备往回爬的时候,一声“王爷”留住了她的脚步。
什锦窝在洞中的身体一顿。
王爷?
萧祈然?
好奇心促使她停了下来,她想瞧瞧萧祈然来的目的。
好巧不巧地,萧祈然来的也正是这间牢房。
什锦屏好呼吸,大气儿不敢喘。
“王爷,她身体里的毒已经解的差不多了,还要继续用毒吗?”
一个狱卒来道。
萧祈然冷声,“用。”
“可是王爷,这次寻到的毒,毒性很烈。
贸然用到她身上的话,不知道她能不能捱得住。”
狱卒有些忧心忡忡,再次小心询问。
萧祈然声音更冷。
“本王说的话,从不喜欢说第二遍。”
“是,王爷。”
很快,狱中就响起了痛苦的惨叫声。
什锦听得一阵头皮发麻,却丝毫不敢有动作。
“萧祈然!你不得好死!”
忽然一道极为沙哑的声音响起。
那声音听起来就像在声带里掺了一把沙子。
萧祈然不屑一声。
“本王会不会不得好死,尚且还未可知。但你,却是一定的了。”
“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事,你为何却要这样对我!”
那声音不甘中带着愤怒。
痛苦的嘶喊声似乎就快要穿破牢笼。
“本王此生最讨厌欺骗和背叛。偏偏你两样都占了。”
他的音色阴寒,不带半点温度。
“可那个女人本就是带着杀你之心来的!
我出手对付她又有何不对?
她处心积虑,还借我之手!
不惜以自己的性命作陪!
只是为了要你死!
可我却为你筹谋征战了这么多年!
立下了多少汗马功劳?
你可知道我的双手为你沾过多少人的血?!
就为了一个想要你命的女人!
你就罔顾了我们这那么多年的情谊吗!”
“可本王对你并无半丝情意。
也早就告诉过你一定要安分守己。
你我之间本就是交易。
又何来情谊之说?”
他声线冰凉。
“萧祈然!”
她的声音拔高,痛苦又愤怒地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