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闭的卧室门口,秦栀对着那扇门打了个哈欠。
她听着房内的裴继砚打电话跟秦婉芝解释刚刚接电话的人只是秘书,她唇角勾起嘲弄的笑。
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
她耸了耸肩。
转身下楼。
走到客厅时林姐正好收拾完准备回去洗澡,见秦栀要走,她连忙上前。
“栀栀,这么晚了,你还要回去吗?”
“舞团那边出了点事,我得回去一趟。”
林姐闻言立刻将秦栀的包拿了过来,递到她手里。
“晚上开车注意安全。”
秦栀甜甜道了谢,又让林姐早点休息,这才出了门。
不久前她收到琳姐的消息,舞团里有个姑娘要结婚了,要退出舞团,她们下个月就要演出了,临时退出,还是相对重要的位置。
这对演出的影响可想而知。
她作为舞团的首席跟团长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她将油门踩到底,很快就回到了舞团。
练舞室里。
一群人都围着要退团的女生。
见到她来,一个个都像看到救星一般,自动为她让出一条路。
“团长。”
祝寻只是跟秦栀对视一眼,很快便低下头。
琳姐拍了拍秦栀的肩:“你们聊。”
说完她对其他人使眼色。
待所有人都走后,练舞室恢复宁静,秦栀从包里拿出水递给祝寻,“先喝水再说。”
祝寻“嗯”了一声。
她接过水拧开,喝了一小口。
秦栀盘腿在地上坐下,她随之也坐了下来。
“对不起栀栀,我辜负你的期望了。”
闻言,秦栀眉心蹙起。
她甜软的声线此时已经变得有些冷:“我对你确实挺失望的,因为结婚就要退团。”
“不过你辜负的并不是我的期望,在跳舞这件事上我不会对任何人有期望,我只会把所有的期望都放在自己身上。”
“你辜负的是那个从小到大拼了命练习芭蕾的你,是那个把脚练到变形连凉鞋都不敢穿却依旧热爱芭蕾的你。”
“你放弃芭蕾,对我并没有多大的影响,对舞团也没多大影响。”
“虽然换人重新排练要费一番功夫,但你了解我的,只要有我在,演出就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舞团演出依旧会像之前每一次那样完美。”
“但你的婚姻会不会完美我就不能保证了。”
祝寻双手埋进手心。
她跟秦栀在国外就在一个舞团。
回国后在现在的舞团之所以能得到这么好的待遇一大部分也是因为秦栀的原因。
——是秦栀带她进舞团的。
正如秦栀所说,她从小到大练舞很拼命。
她不像秦栀。
她在芭蕾上天赋并不高,但她足够热爱,足够拼命。
这才有了机会。
退团的事之所以第一时间没跟秦栀说也是因为她觉得没脸见秦栀。
“我们已经在一起八年了,如果再不结婚,我们面临的就是分手了。”温热的泪水从祝寻指缝溢出。
“栀栀,我不想跟他分手。”
所以她妥协了。
秦栀沉声:“阿寻,一个真心爱你的男人是绝不会让你陷入这样难以抉择的境地。”
“明天晚上之前给我答复,如果你选择一样,我会选新人进来替代你的位置。”
她抽出一张纸巾递给祝寻。
“这是你的人生,理应由你做主。”
“不过作为朋友我想给你个忠告。”
祝寻抬头。
泪眼朦胧地看着秦栀。
人前阳光随和的女孩清纯脸上满是严肃与认真,她说:“这个世界上能靠得住的人唯有你自己,不要试图从别人身上找安全感。”
-
从舞团离开后,秦栀回了家。
虽然她嘴上说让祝寻明天给她回复,但她很清楚。
祝寻不会留下。
短时间内想找个替代祝寻的人还挺难的。
祝寻虽不是有天赋的那一类,但她的努力是寻常人不能比较的。
在国外时她之所以跟祝寻认识也是因为祝寻的拼命。
努力了那么多年,居然因为一个男人要放弃。
秦栀只能说,恋爱脑的确无药可救。
“又去哪儿了?天天这么晚回来,你有没有一点规矩?”万梦婕坐在客厅,面容严肃看着刚走进来的小女儿。
“妈妈,这么晚回当然是因为约会啦。”
“过来坐下,我有话跟你说。”
万梦婕深呼了一口气,看了看身旁的位置,示意女儿过来。
秦栀不知道她妈葫芦里卖什么药。
不过依旧笑嘻嘻走了过去。
“今天妈妈居然有话要跟我说,我可真是荣幸之至。”
她靠在沙发上,语气闲散。
散漫下夹着淡淡的嘲弄。
万梦婕自是没听出来,她一心都在大女儿身上,想到大女儿不久前惨白着的那张脸,即便大女儿不说,她也能敏锐感觉定是跟裴继砚有关。
“你没事帮我看看阿砚身边有没有什么女人出现,他跟你姐马上订婚了,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出什么问题。”
这件事她起初并没有想到小女儿。
小女儿毕竟是裴继砚初恋。
不过想到这段时间听到的那些关于小女儿跟温家那位刚回国的小儿子交往的消息,她这才放下防备。
“阿砚哥哥劈腿了啊?”秦栀故作惊讶捂嘴。
万梦婕狠狠瞪了一眼女儿:“乱说什么!”
秦栀摊手,十分无辜:“妈妈,刚刚是你让我监视阿砚哥哥身边有没有女人出现的,这难道不就是你发现了不对劲吗?”
万梦婕:“你别跟我嘴贫。”
旋即她又再次板起脸。
“既然你跟温家小儿子在来往,你也合该该收收心,少跟你以前身边那群公子哥混在一起。”
“他们一个个的不是在外面养女人就是家里给定了未婚妻。”
“你是个女生,你要自爱,要是你不自爱,京海有哪个人家愿意让你进门给他们做儿媳妇?”
秦栀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在很多年前在她妈发现她脖子上有吻痕后。
三天两头就要念叨一遍。
“结婚前你可千万不能跟他过夜,要不你就不值钱了,知道没?”万梦婕严肃道。
秦栀险些翻白眼。
男人而已。
被她玩是他们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