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被秦栀的话惊得瞪大双眼,不约而同竖起大拇指。
秦栀还是那个秦栀,干脆又不拖泥带水。
“我先回去了,你们慢慢喝,明天还要去福利院。”秦栀按着桌沿摇摇晃晃起身,一边走一边跟两人挥手告别。
范秋雪跟安知乐对视一眼,耸了耸肩,她们不太明白秦栀明明宁愿去幼儿园看那些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小孩,也不愿意自己生小孩。
秦栀拉开包厢的门走了出去,走廊昏暗,她刚走出包厢两步就撞到了一堵肉墙。
“眼睛长头顶了吗?看到有人还凑过来。”
秦栀嘟囔着将人骂了一顿,然后晃着手里的包就要走,却被人截住腰身。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腰间镂空的裙子,男人的大手隔着一层薄纱覆在她的腰上,冰凉的温度让她身体不由得一颤。
“你干什么!”
秦栀冷脸将人推开,不过对面的人纹丝未动,反倒是她因为推力后退了好几步。
“撒什么酒疯?”
裴继砚伸手拉住秦栀摇摇欲坠的身体,稍一用力便将人拉进了怀里:“怎么,温鹤昇不是那么喜欢你吗?怎么还会让你来这里买醉?”
“关你什么事啊!”
年后裴继砚似乎是去了国外开展新的业务线,她已经三个月没见过裴继砚了。
没想到他回来了。
“哪儿学的酗酒的脾气?”裴继砚睨了她一眼,不顾秦栀的反抗将她带着往外走。
“放开,放开啊!”
秦栀气得去捶打裴继砚的手臂,可他那人跟铜墙铁壁似的,她力气不小,可远不及裴继砚。
“回天水路。”
秦栀被裴继砚塞进车里,门刚关上他便听到裴继砚说的话,她立刻气呼呼反驳:“我又不住天水路,我住在皇嘉别墅区。”
讨厌死了,裴继砚。
“裴总,去?”
司机往后扭头,征求裴继砚的意见,裴继砚拧眉点头:“去皇嘉别墅区。”
“谁要你去我家了,秦婉芝的男朋友。”
“那你打开车门跳下去。”
“裴继砚!你有没有一点同情心啊,我喝醉了,你居然让我跳车!”
“我只是给你一个建议,采不采纳不在我考虑范围内。”
秦栀气得一脚踩在裴继砚那锃亮的皮鞋上,她在上面来回碾了一圈也没见裴继砚脸色有任何异常。
她今天穿的是一双平底鞋。
早知道就应该穿细高跟,踩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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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昇怎么了?”安冬冲宁元洲抬了抬下巴。
不是正甜甜蜜蜜恋爱吗?怎么忽然喝酒买醉了?
“估计吵架了吧。”宁元洲耸耸肩。
坐下来半小时了,一句话都不说,酒倒是一杯接着一杯,明眼人都看得出温鹤昇心情不好。
“咋了,你跟我们说说,给你出出主意?”安冬在温鹤昇旁边坐下。
这没谈过恋爱的人,忽然谈恋爱,难免有什么不周到的。
秦栀那样的好脾气,若不是温鹤昇做了什么,看起来也不像是会主动挑事儿的人。
“她不喜欢小孩儿。”
温鹤昇这话让俩人半晌没反应过来。
还是安冬想起了之前偶然听人提起的话。
“你们都进展到聊生孩子的话题了?”安冬惊讶道。
温鹤昇白了一眼他。
而后轻叹了口气:“偶然提起的。”
毫无疑问他很爱秦栀,但是他同时也很喜欢小孩儿,想要婚后拥有跟秦栀拥有属于他们的孩子,他没办法违心地跟秦栀说他不在意。
所以他没有追上去。
眼下他们的确都冷静冷静比较好。
他不希望因为冲动而做出一些无法挽回的事。
“她不想生孩子无非两个原因,跳舞跟爸妈偏心,如果你能妥善解决好,或许她将来会改变想法呢。”宁元洲拍了拍温鹤昇的肩。
他们这种人家想丁克无疑是天方夜谭。
况且温鹤昇本身很喜欢小孩。
毕竟他从小到大都是生活在爱里面的,他能给孩子完完整整的爱。
不过秦栀嘛......谁也没办法保证。
“我不想去改变她。”温鹤昇的手插入发间,眉宇染上淡淡的痛苦。
秦栀是那种外柔内刚,极其有主意的人。
先不说他能不能改变她的想法。
愿意妥协的秦栀好像就不是秦栀了。
当然。
他更害怕他试探着去改变她,最终让他们走向完全不同的方向。
今天下车前她毫不犹豫地说出不能接手就默认分手这样的话让他感到十分恐慌。
好像只要他稍微表露那样的苗头,她便会毫不犹豫说分手。
就像六年前毫不犹豫抛下裴继砚出国念书。
他不敢赌。
“她居然不想生孩子啊,那阿昇你怎么跟叔叔阿姨交代?”从舞池回来的魏杏故作惊讶地捂住嘴。
“她啊,就是被男人捧得多了,所以心高气傲的,还学现在女权那一套。”
“阿昇你对她太好了。”
温鹤昇将手从脸上移开,拧眉看着魏杏。
“愿不愿意生孩子本来就是她的权利,我想别人应该没资格对她的子宫指手画脚。”
“每个人都有选择权不是吗?”
温鹤昇微微停顿了一下,道:“就像是你选择你的心理性别为男,我跟栀栀也一直很尊重你。”
温鹤昇拿起放在一旁的外套起身:“你们玩吧,我回去了。”
魏杏因为温鹤昇的话足足愣了十几秒。
她跟温鹤昇认识多年。
温鹤昇从小就是阳光又开朗的性子,对女生也十分尊重,这是他第一次对她说这么过分的话。
见魏杏脸色不好,安冬连忙打圆场:“你又不是不知道阿昇,秦栀现在简直就是他的命,你干嘛非要在他面前说这种话?”
宁元洲笑着给魏杏倒酒:“阿昇他就是跟秦栀闹矛盾了心情不好,你别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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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栀走进玄关便踢掉了脚上的鞋,包包被她随手扔在一边。
七斤听到动静一个箭步冲了过来,亲热地扒拉着秦栀的腿,秦栀没力气,险些被它撞倒。
腰间的大手稳稳将她扶住。
“七斤,妈妈喝醉酒了,快去睡觉,不要来闹妈妈。”
秦栀弯腰摸了摸七斤的头。
七斤“呜”了一声,然后乖乖走开。
它一步三回头,紧紧盯着秦栀身后的裴继砚。
“什么时候养狗了?”
裴继砚将人扶稳站好,然后弯腰去开鞋柜的门。
秦栀嘟囔一声。
她此时脑子一片混乱,并没有想太多,而是如实回答:“前前前男友送的。”
裴继砚弯腰拿鞋的手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