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眼睛在她身上滴溜溜转过,很是满意,转头跟大汉吩咐务必看好她们,少一个都拿他们是问。
板车在石板路上压过,向着文山最大的烟花地去了。
连续两天,没有她的半点消息,反而是追踪的部落余孽有了线索。
他让副将继续找人,自己则乔装一番去跟接头的人碰面。
各部落之间的人都不认识,为了方便联络,他们使用统一的图腾做记号。
这样对于宁枭来说是极好的,不至于一眼被人认出。
那些人做的生意不一般,貌似在北部这般贩卖人口。
他们紧盯落单的男女,性别年龄都不管,抓了人总有用处。
男的卖去做奴隶苦力、有姿色的女人卖去勾栏院,不好看的就卖到男人多的地方做婆娘。
这些部落的人早就不满金玄的统治,有的想取而代之,有的在边境为非作歹。
昔日在安都治安严明,来了这边发现每个城镇的治理都很乱。
城中飞贼匪寇肆虐,百姓难有安生之日。
眼下这帮人还做起了贩卖人口的买卖,若长期放任不管,后果可想而知。
宁枭大麾傍身,如约到了地点。
没一会儿,接头的也来了。
他作为‘下游’,此次是来洽谈生意的。
小巷里,那人查看四周无异动,又跟他对了暗号才放心。
一通暗语交流,好在之前做足功课,不至于对不上。
宁枭开的价不算高。
接头的人听了不是很满意,让他再加价。
他纠结一番又加了些,那人这才满意,约定后日可带他上门验货。
人走后,几个手下出现。
“将军,你这打扮,简直像极了那帮子人。”
“对,我看了都想揍几拳!”
这边的人凶猛鲁莽,所谓相由心生,长相也是个顶个的凶。
为了更贴近身份,他扎了一头小辫束在身后,脸上也刻意抹了些泥土。
总之看起来,痞得跟二流子似的。
他一掌拍在副将头上,“让你找人找到了吗!”
副将抱头求饶,哭丧着摇头。
被他狠狠踹了一脚,“还不快去?找不到你也不用回来了!”
人活着怎么都有线索。
时间越久,他心里越紧。
宁愿她是离开文山了,也不愿她被有心人盯上。
人贩子将一群人送到勾栏院,关押到了地下室。
门口几个大汉把守,时而来回巡逻。
显然很重视她们。
期间有人带走了一些中年妇女,随后两个少女也被选中。
听那些女子说,她们是卖给了一些老光棍,家里几个兄弟凑钱,将将够买一个女人回家生子、延续香火。
秦烟的手愈渐冰凉。
这与杀人有何区别?
只剩下她和一些容貌姣好的女子。
不用想,也知道她们是何宿命。
从一开始她就没放弃过逃生,只是在等一个机会。
看守的大汉身强力壮,还持有大刀。
加之门口上了锁,她一时想不出更好的法子。
地下室阴暗,不见天光。
只能在有人送饭的时候窥见外面。
那也称不上饭,多是楼里食客吃剩的潲水。
不过所有人还是争先恐后。
秦烟没有去抢,她一心只想逃出去。
午饭后,秦烟心里有了筹谋,等待着下一次送饭的时候。
这两天,她已经跟众人打成一片,知道了她们大多数是在田里干活、落单时被掳走的。
她们跟秦烟差不多年纪,不愿此生蹉磨在这样的地方。
听她说了计划后,不少女子动心。
约莫送饭的人快要来了,秦烟交代好要行动的几人,自己躲在了门后。
紧握那根发钗,只等着门一开便出手。女子们屏气凝神,面上虽带着慌乱,眼神却无比坚定。
她们不想沦为别人的玩物,想要逃出生天,这是唯一的机会。
秦烟其实有些没底,这个计划需要靠大家一起完成,稍微有人出了差错,便全军覆没,再想逃离就是难上加难。
外面传来交谈声。
这些天大汉守着她们,并未有人出逃,渐渐放下戒备。
门开了一条缝,众人的心提到嗓子眼。
那人进来将饭桶放在地上,浑然未觉身后危险靠近。
秦烟瞅准他的脖颈,不敢多想,悄声上前,捂住他嘴的同时,一举将发簪刺入颈上的大动脉。
有女子想要惊声尖叫,被她眼神威胁。
此时有差池,任何人别想逃出去!
悄无声息间,那人死不瞑目。
外面的大汉还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
几人帮忙把尸体拖到一旁,秦烟快速剥下他的衣服换上,刻意将头发弄乱。
跟众人对了视线,她出门压低声线,惊讶道,“里面有人死了!”
其中一个大汉持刀进门,过了会儿却不见出来,另一个起了疑心,也进去查看。
趁他步入房间,秦烟跟上前大力一脚踢去。
大汉猝不及防,摔了个踉跄,一抬头只见刚才进来的同伴倒在血泊之中,喉管喷血,挣扎了一番便没了生气。
他正欲起身拿刀砍人,秦烟从后一把刺入他太阳穴,奋力扭断他脖子。
四周女子围上前,确认两人已毙命。
不少人松了口气,但这还不是结束。
秦烟凝神静听,外间嘈杂,没有任何人留意到后院。
她提了饭桶,出去探看一番,好在后院没什么人。
打了个手势,两个女子结伴而出,在她掩护下从后院溜出去。
随后她又让其他人陆续出来。
兴许老天都在帮她,没多久地下室已经快没人了。
正当时,一声叱骂传来,“你在这儿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秦烟身子一僵,假装往另一边走去。
管事的见她行事诡异,心里不放心想去地下室瞧瞧。
过去看见敞开的大门,守门的也不见了踪影。
秦烟本想夺门而逃,却发现还有个少女躲在门后。
在他过去查看的一瞬间,秦烟抬起头,“人是我放的,有什么冲我来。”
他咒骂了句臭娘儿们,抽出腰间长鞭。
秦烟在身后打手势,将他往另一侧引。
鞭子浸过辣椒水,每一鞭打在身上都是火辣辣的疼。
起初秦烟还没感觉,衣衫破了后,她觉得那块肉似被刀刃来回割裂般疼。
好在少女顺利离开了。
秦烟还来不及往后门逃去,院里突然来了许多护院。
她惨然一笑,放弃了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