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冒犯我们在先,要怪就怪自己!”
秦烟并不担心她能奈自己如何。
真要是捅到官府那儿去,搬出她身份,不过一句话的事。
她不想把事情闹大,那样难免会暴露云知行的事。
叶钰是叶城金贵的大小姐,她想做的事还没办不到的。
颐指气使下,侍卫就要出手。
在此之前,叶安挡在前面。
意外之余,秦烟唇边扬起淡笑。
叶钰不敢置信,“叶安,你这是做什么!莫非想帮他?”
“叶钰,没必要小事化大。”
“可他都那般对你了!这口气我咽不下!”
“她真的认识我。”
“胡说,他定是见你长相出众,想要勾搭你,故意抛出的说辞!”
说罢,她再不多费口舌,叫骂道,“还愣着做什么?都给我上啊!”
“谁敢伤她?”
层层包围中,一把长剑倏尔贴上叶钰背后。
坚韧的剑身蹭得人生疼,叶钰身形一滞,质问着身后人。
“你是谁!胆敢多管闲事?”
秦烟望着来人,不知他是何时出现的。
宁枭神色森冷,确认过秦烟无事,寒声道,“让你的人退下。”
“凭什么?”
意识到他和秦烟是一伙的,叶钰更不愿松口。
他冷冷一哼,剑尖毫不留情向前一刺。
叶钰只觉背上痛意传来。
他是动真格的!
侍卫们见此人来者不善,当下不敢再动手,唯恐他伤了自家小姐。
“我没什么耐心。最后一次,让你的人退下。”
剑身锋利,稍不注意便刺破衣衫。
布帛撕裂声传出,叶钰人生第一次感知到危机。
此人神不知鬼不觉便能靠近,武功莫测,她不敢轻敌。
“我可以让他们退下,但需让他承诺,再不来找叶安。”
宁枭在一边早听出不对劲。
叶安?
那不是云知行吗?
然而看他面对秦烟时,眼里充满陌生。
宁枭不知发生了什么,征询的目光看向秦烟。
她与叶安两人双手交握。
叶安回头,再面对她时,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当着他的面,她出乎意料的开口,“好啊。我答应你,不再找叶安。”
她要找的人,一直是云知行罢了。
叶安更是看不清她。
方才还试图唤醒他记忆,现在却欣然应下。
诚然,宁枭也是一头雾水。
见她答应,叶钰不甘道,“都退下!”
侍卫们收起兵器退后,宁枭这才收回长剑。
“叶安,随我回去。”
今日出门不利,连续在秦烟这里栽跟头。
她不打算放过,眼下只是缓兵之计罢了。
叶安看向身边人,犹豫开口,“你……”
“随她去吧。”
沉静的眼里带着信任,她就这样松开手。
他手中怅然若失,这感知带着久违的熟悉。
他试图从那双美眸中,看出更深的意思。
秦烟不会放手,更不会将他拱手让人。
她深知,他需要时间消化。
“去吧。”
随即用旁人听不见的声音,她低语道,“我会再来找你。”
不知为何,听到她的肯定,他莫名松了口气。
这种感觉无端漫上心头,他对她更是好奇。
秦烟就这样让他走了。
叶钰怀疑看过她,虽有愤懑,但也不想再生事端。
眼看那队人过了转角。
秦烟一反常态,拉起宁枭就往前跑,和刚才那个自持的人天差地别。
“怎么了?”
突然而然的惊慌,让他摸不着头脑。
然脚下步伐不停。
视线落在手上,他的心止不住快速跳动。
秦烟不知他在想什么,认真道,“须得跟上去看看!我想知道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她一心放在云知行身上。
趁她不注意,宁枭回握住柔软的手,一时间心头雀跃不止。
两人在人群间穿梭,就这样牵着她,他希望时间可以永远停留在此刻。
转过西边大街,又沿着道路直行,不多时,前方人影在一处府邸前停下。
莫名地,叶安忽而转首望来。
秦烟拉着他往后隐去,避开那视线。
见她谨慎小心,联想方才的怪异,宁枭不解问起,“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不记得我了。”
秦烟苦笑,觉得此事太过荒唐。
不记得?
他正出神间,秦烟忽而松开,让他快速跟上。
看着空落落的手心,宁枭只觉这幸福也太过短暂。
“快些!”
前方人声催促,他抬头,掩去心中失落。
这是一处富人的宅院。
两人在外面观察过,宁枭心下有了主意。
他带着秦烟去了后方的小巷。
狭长的巷内,几乎没有人经过。
估摸了下围墙的高度,宁枭让她过去。
她还没反应过来,忽而被他搂上腰侧。
下一瞬,风从耳边呼啸过,眼前重影闪过,他已然带着她跃上高墙。
这里是后院,平素鲜有人经过。
秦烟扫视一圈,确认四下无人。
“你这本事,不去做飞贼倒可惜了。”
“做飞贼岂非大材小用?你先在此等我。”
宁枭回了一句,决定去看看下方是否安全,得找个躲避处。
衣料翩飞,紧接着他稳稳落地。
颀长的身影消失在院内。
秦烟怕被人看见,只得伏低身子,借着旁边树梢遮掩,算作伪装。
不一会儿,他回来让她跳下去。
她一贯怕高,这府宅的围墙比寻常院落高上许多。
看了看地面的距离,秦烟微有些犹豫。
“跳下来,我会接住你。”
他张开双臂,目光定定,带着说不出的安全感。
她自是相信他的身手。
她心一横,闭眼跳下。
失重感传来,她心里一跳。
正恐惧间,落入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
宁枭稳稳接住她。
她像落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顾不得许多,只想紧攥着生机不松手。
他脖子快要被勒断,看着双眼紧闭的人,宁枭好笑不已,“没事了,你瞧。”
她艰难吞咽,睁开眼看清再安全不过。
入目间对上他笑眼。
被这样紧紧锢住,他有些呼吸不畅。
秦烟后知后觉撒开手,从他身上跳下,犹有些尴尬,“我们走吧。”
“这边。”
他及时叫住她,无奈在前领路。
后院占地宽广,若非宁枭带路,她定会在里面迷失方向。
他早先观察过后院结构,避开往来的人,轻车熟路在里间穿行。
这般青天白日,也只有他敢明目张胆潜入人家后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