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也认识鹿瑾瑜?”叶云锦猛地站起身,随后有些懊恼。
他早就应该想到的,既然鹿瑾瑜是二十多年前的人,那应该和父亲认识啊。
“他是我师弟。”
叶予谦脸上闪过一抹悲戚,又带着几分愧疚,“其实当年,我本想亲自向他道歉的,只是没想到他……他竟然会赴死。”
“父亲,您和鹿瑾瑜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叶云锦问道。
“误会没有。”叶予谦让自己放松,“你怎么会提起这个名字?”
“因为……”
叶云锦把之前发生的事全都说了一遍,然后他就非常幸运的看到了自己稳重的父亲在一瞬间学会了变脸。
察觉事态不对劲的叶云锦很识趣的遛了。
不过他确定了一件事。
父亲和鹿瑾瑜之间的关系绝对不是师兄弟那么简单。
可是要去哪找证据呢……
站在了望塔上,目光乱瞥的叶云锦,突然间看到了西方,矗立着的麒麟旗帜。
楚家……或许会知道吧?
与此同时,晏卿走在街道上,感受着晚风拂面的舒适感时,眼神无意间看到了那在风中飘扬的黑色旗帜。
想到自己存疑的身世,心中一动。
……
客栈里,夜初宁同样在纠结自己的血脉。
无论怎么想他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和早就消失了千年之久的鲛人扯上关系呢?
“如果我的血脉彻底觉醒,会不会变成鲛人?”
虽然瑶光海域周围有海,他不用和鲛人族群一样迁徙。
但习惯了陆地生活后再回到海里……
真的会水土不服。
冰夷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不一定,得看你的鲛人血脉纯正到哪个地步呢。”
“如果纯正的鲛人血脉完全觉醒,你可能连陆地都待不了了。”
“当然,如果你的血脉不纯,也许不会发生任何变化。”
夜初宁:“……”
“不过也不是没好处。”冰夷继续道:“如果你完全变成鲛人,寿命会比人类长很多,而且容貌也会比现在好看的多。”
鲛人,可是世间最美的生物啊!
夜初宁嘴角抽了抽,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那我是不是还得庆幸啊?”
“你还真应该庆幸。”冰夷幽幽的叹了口气。
“……”有话不能一次性说完吗!
冰夷凑近他,眼神忽的变得幽深:“现在有一个好消息,也有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个?”
“坏消息。”夜初宁已经对所谓的“好消息”不抱希望了。
“坏消息就是,你的鲛人血脉非常纯正,甚至可以说得上是万中无一。”冰夷的语气有些幸灾乐祸,“这就说明,你变成鲛人的几率很大。”
夜初宁已经做好被打击的准备,只是没想到这打击来得这么猛。
夜初宁嘴角抽了抽,他想静静。
“好消息呢?”半晌,他问道。
“好消息就是,你体内有另一种血脉。它和鲛人血脉对峙着,因此达到了一个平衡。”
冰夷说着,很贴心的帮他盖上了被子:“因此只要这两种血脉不失衡,你就会永远保持人类的状态。”
夜初宁直接撑起身体,不敢置信的说:“另一种血脉?是什么?”
他的运气这么好的吗?
“既然你都不知道,那我也不是很清楚。”冰夷同样皱着眉,“但我能肯定,这种血脉同样十分稀有。”
……
楚家这一代子嗣不丰,最小的都快三十了。
因此问天大典,并没有派人参加。
可就在今夜,寂静了许久的楚家,再次迎来了一群“孩子”。
楚云深坐在主位上,目光一一扫过,最终化成了一声长叹。
“说吧,有什么事。”
楚云深选择问叶云锦,只因他是现场他认识的小辈里最熟悉,最稳重的一个。
“前辈,鹿瑾瑜,您听说过吗?”叶云锦也不客气,直接问道。
楚云深闻言,瞳孔一缩,然后镇定道:“听说过,曾经是我的婚约对象。”
在场的小辈们纷纷竖起耳朵,早就知道是一回事,但亲耳听正主说又是另一回事。
楚云深看着他们故作镇定,实则眼底尽是无法遮掩的性质就头疼。
为什么会选择说出来?
主要还是因为他了解叶云锦,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不会来问的。
“他已经死了快三十年了,你们问他干嘛?”楚云深装作不知。
“真的死了吗?”叶云锦和对面的晏卿对视一眼开口道,“既然如此,为什么我和晏卿,长的和鹿瑾瑜一模一样呢?”
楚云深:“……”
你果然都知道了!
“继续。”就算心里再慌张,面上也不能露怯。
叶云锦笑得温和,仿佛依旧是那个风度翩翩的贵公子:“我只想知道,我父亲和鹿瑾瑜是什么关系?”
“是……”
“我问的是除了师兄弟以外的关系。”
这句话引来了众人的侧目,他们没想到,鹿瑾瑜竟然这么和叶家有关系。
……
想不通自己身份的夜初宁索性直接放弃了。
反正不管他变成什么,都是这个身体。
既然无力改变,那就直接躺平。
大不了等回去问问师尊。
他见多识广,总会知道些什么的。
想到项暮情,夜初宁再次从床上坐起身,看着窗外的明月,陷入了沉思。
不知为何,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问天大典结束后,他……再也见不到师尊了。
希望只是他多想了,师尊那么强,怎么可能会遇到危险呢。
“想什么呢?”熟悉的声音忽然在夜初宁耳边响起,他下意识的转过头,只见冰夷正抱着手臂看着他。
“没什么,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想师尊。”夜初宁下意识的说。
冰夷忽的勾唇一笑,靠近他:“是吗?”
夜初宁顿时觉得有些尴尬。
冰夷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会,然后忽然凑近,一口咬在了夜初宁的嘴唇上。
“!!!”
……
幻星宗,璇玑主殿。
再次从梦中醒来的项暮情依旧是一脸疲倦。
这几天,只要一闭眼,他就会梦到过去的种种。
就像是人即将逝去前的走马灯一样。
项暮情按了按眉心,然后起身去了大殿。
空无一人的大殿里,他拿出一个木匣子,里面装着一沓信纸。
看着这些信纸,项暮情的眼神渐渐变得柔和。
“你最近越来越不对劲了。”
背后突然靠上来一具热源,闻着空气中多出来的檀木香心中一惊。
他竟然没有察觉到温时宴是什么时候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