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车上,令少钦打趣她:“你又收获了一名粉丝啊!”
“哪有?我是她的粉丝才对!”祝翾回想着刚才的曲子,赞叹道:“云雀姐姐的小提琴拉得真好。”
令少钦笑问道:“想跟她学艺吗?”
祝翾惊讶地回问他:“你怎么知道?”
令少钦轻笑一声,说道:“你故意不告诉人家你的名字,不就是想约人家明天在老地方碰面吗?一回生二回熟,你今天不好意思当面拜师,觉得太唐突,待明天再与她结缘一次,你可就有理由拜师学艺了,到时人家也不好推辞,只好收了你这‘知音’作徒。”
祝翾听令少钦这样说,又惊喜又含羞地说道:“哇!令少钦,我这……我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全都被你识破了!你的眼睛是神灯变的吗?看得这么透……”
“你那点小心思,我都不用看就知道你在想什么。”
“那你倒是说说,我现在在想什么?”
“说吧!要我带你去买一把小提琴吗?还是先买点什么别的作为明天的见面礼,下次再带琴拜师?”
“天呐,这都能被你看破?你果真是透视眼耶!令少钦,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她趴在他胳膊上说道。
他宠溺地看着她明澈的眼说道:“做你的蛔虫很耗体力的,我现在饿了,给我吃东西。”
“哈?早上带的食盒都吃完了。你想吃什么?我去买。”她认真地问他。
他抚上她的脸,着迷一般地说道:“不用。我想吃的,是你。”说着他便揽住她的侧颈,吻上了她的唇……
一首《云雀》的时间后,他在她唇边说了句:“你跟我要钱的样子,很酷,我很喜欢。”
她这才想起,跟他交往这么久,她从来没主动跟他要过钱,也从来没要他买过什么东西送给她。
她娇羞地抬起眼,温润地说道:“那……你现在带我去买一套汉服,好吗?”
他宠爱地说道:“当然好。”
令少钦带祝翾去到一家古着定制商店,亲自为她挑选了一套仙白色魏晋风古装广袖长裙。
内里一件白色连衣流仙裙,优雅交叠的古韵肩领,显出温婉秀静的名门淑女风范,唯美束腰搭配两根细长垂至裙边的橙黄双色系带,随清风与衣襟轻盈垂地,这身襦裙穿在祝翾身上,净雅如澈月,仿似云外仙。
裙外披一件无瑕白的及地披帛大袖长衫,更显飘逸秀婉。
祝翾扯过那根窄长的红色发带,随意地束在发尾,一回眸,惊艳倾城。
令少钦看呆了眼,没错,这位乘清风朗月而来的云外飞仙,是他的祝翾。
当天下午回到家,祝翾在琴房练习了很久,到晚饭时间还把自己关在里面。
令少钦来琴房找她。
“弹了一个下午了,累不累啊?”他心疼地问她。
“不累。我都好久没摸古筝了,要熟悉一下指法和曲谱。”
“拜师之前,你要先献艺吗?”他略有不解地问道。
祝翾这才长呼一口气,说道:“那位云雀姐姐,志在四海山林之间,从不停歇脚步。想来,她这半生以来,从未收过任何徒弟,也从不打算传承技艺。我之所以没有当众拜师,就是因为我不想坏了她的规矩。我只想着,能跟她合奏一曲,已是知足了。”
“好。明早我们就去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再见到她。”
“嗯。”她点点头,收了手指上的义甲护具,便起身跟着令少钦出去吃饭了。
第二天一早,令少钦帮他把古筝装好搬到车上,等她换好了衣服梳好头发出来,便载她出发前往昨天的街角。
祝翾环望四周,小提琴手不在这里。
她调好了音箱,摆正了琴,落座,戴好义甲,准备演奏。
一曲荡气回肠的《刀剑如梦》弹出了江湖侠客仗剑走天涯的侠骨豪情,也弹出了江湖浪子叹爱恨无常、只将恩怨情仇付之一笑的洒脱与无奈。
祝翾一身汉服白裙在清晨的微风里飘扬,仙逸素雅,美人如画。加之她抚琴的技艺精湛,曲风劲朗,引得路过的人无不驻足欣赏赞叹。
祝翾弹得投入,全然没有注意到在她身后投来的那一副无比赞赏的眼光。
直到她身边潺潺流出悠扬悦耳的小提琴奏乐,她才惊喜地抬起头,看到了她的云雀姐姐。
她欣喜得像个孩子,身边的小提琴正与她合奏着那首充满江湖豪气的《刀剑如梦》,一时间,中式古筝与西洋小提琴在异国时空里碰撞合鸣,跨越万水千山前来交汇,在诸多游客的镜头下,白衣飘飘的古着女子与红裙胜雪的小提琴手,同框献技,煊躁了整条街头艺人街。
这个早晨,注定是值得纪念的。
一曲终了,祝翾激动地起身向小提琴手深鞠一躬,大声说道:
“祝翾幸会云雀姐姐!”
“翾飞兮翠曾,展诗兮会舞。好名字!知音妹妹,人如其名!”
“我们又见面了!云雀姐姐!”
小提琴手亲和地一笑,说道:“我的年龄,都可以做你的妈妈了。”
“谁说母女不可以做姐妹呀!我就要叫你姐姐!姐姐!姐姐!”她淘气地挽住云雀的手,俏皮地叫着。
惹得对方宠溺地轻戳一下她的额角,言道:“好好好,能得你这只知音小仙女做妹妹,是姐姐的福气了!”
两人一个上午或合奏、或交流琴艺,祝翾现场教云雀弹古筝,云雀也手把手教她拉小提琴,两人就像相识已久的老友一般相谈甚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