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远思索着先一天跟祝翾的对话内容,基本还原了他们当时的通话。
经过这一还原,两人才同时明白过来。
“原来翾姐误会了!咳!她以为……她竟然以为你是在忙你跟丰小姐订婚的事!”
“她本来就带着疑问打的那通电话,结果正好碰上你那样说,能不误会吗?”令少钦说道,“她既然想问个究竟,为什么不直接打给我呢?”
牧远想了想,问道:“令少,你的手机是什么时候丢的?”
“昨天晚上离开花翾圣境的时候,在回来的车上,我想给她打电话来着,发现手机找不到了。”
“会不会是落在那个舞台上了?”牧远猜测道,“昨天下午一点半左右,你正在调试舞台投影,你没听到翾姐的电话吗?”
牧远正问着,只听楼下有车声。
阿豺阿豹两兄弟急步奔上楼来,阿豹拿出一部黑色的手机递给令少钦:“令少!你的手机找到了!花田的工作人员下午在护理花草时发现的。我跟阿豺跑了一趟,刚取回来。”
令少钦忙接过手机,发现开不了机了。于是立刻充上电,才开了机。
“快看看翾姐有没有给你留什么话!”牧远几兄弟齐凑上来盯着那手机屏幕。
“她给我打了好多通电话,我都没有听到。”令少钦看到了来自“花翾子”的多个未接来电。
“所以翾姐是因为打你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才打到我这里来的。”牧远说道。
令少钦的手机接着响起短信提示音,接连收到三十多条提示短信,内容都是关机后的未接通来电提醒。主叫号码都来自她。
“令少,翾姐一整个下午都在找你,她只给你打了电话,就没有留什么话吗?你再翻翻看有什么线索?”阿豺在一旁说道。
令少钦翻看了所有的记录,都没有她的留言。她一句话也没有。
“翾姐能跑到哪里去呢?”阿豹在一旁嘀咕道,“对了!周五那天早上,翾姐的助理把可乐递给我的时候,我听到她在讲电话,说什么……南黎分公司……招聘的事!”
“南黎分公司?”令少钦凝眉思索道,“是了,她从美国回来之后一直在筹备分公司的事情!”
令少钦话音未落,阿豺已经开始调取南黎市令氏旗下所有酒店的入住记录了。
“怎么样?阿豺,查到了吗?”牧远着急地问。
“没有。整个南黎市,令氏旗下所有的酒店,都没有翾姐的入住记录。”阿豺回复道。
“翾姐会不会没有去南黎?或者她在南黎住的是别家酒店?”阿豹猜测道。
令少钦发话了:“你们都别忙活了,先回去休息吧。”
“老大,要不我们再去别的地方找找?”阿豺继续说道。
“阿豺,让老大静一静。”阿豹说。
“令少,你别太担心了,翾姐既然是自己走的,说明她暂时是安全的,说不定过两天,她自己就回来了。她的翾羽传媒还在这呢,跑不了的。”牧远安慰道。
令少钦面无表情。
牧远接着道:“令少,你已经两天没睡了,你也早点休息一下。我们先回去了,有任何事,随时call我们。”牧远说完便招呼大家走了。
令少钦捏按着眉骨,自言自语道:
“祝翾,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为什么又一次不声不响地离开我?”
“你这个傻瓜,我怎么可能跟其他女人订婚啊!”
令少钦满脑子都是她,想她想得脑仁胀疼,他起身去冲澡,淋浴喷头对着脑袋冲水,却阻挡不住地想她:
“祝翾,你是在等这场风波过去吗?”
“我什么时候才能等到你回来?”
令少钦去到卧室,瘫倒在床上,两天没睡了,却一点困意也没有。他不住地回拨她的号码,得到的却是一句又一句冷冰冰的已关机提示音。
他疯狂地给她发信息,问她在哪里,问她睡了没有,问她是否安全,问她为什么要离开他……
他的神经越绷越紧,他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他气愤地扔掉手机,又抱起床头那幅《七彩梦羽》,懊恼地自语:“我怎么又把你给弄丢了?我怎么能又犯一次同样的错误呢?”
夜已深,他还在思索着她会躲到哪里去,明天该去哪里找她。想着想着,竟又怀抱着那幅画,睡着了……
他来到了花翾圣境,祝翾就站在不远处的花间,她向他伸出手,他笑着走向她,他正要牵上她的手时,她却突然转过身去向前奔跑,他在后面使劲地追,却怎么也追不上她的脚步。他跟着她跑进一片烟雾弥漫的大草地,却寻不见她的踪影,他急得喊她,却也听不见她的回声。他四处跑窜寻找她,忽然看见远处有一个身影,他不顾一切地疾奔过去,跑至跟前,那身影转过身,对他嫣然一笑,他甜蜜地唤着她:“祝翾”,话音一落,那身影便毫无征兆地突然向后倒去,他急忙跨前一步想拉住她,却已来不及,只能眼看着她跌进万丈悬崖……
“祝翾!”令少钦大喊一声,惊坐起身,大口喘着气,浑身冒着汗。刚才那个梦境,太真实了,真实得可怕。
另一边,有一个人也正迷失在同样的梦境里。
祝翾跟着令少钦来到一片碧绿的大草地旁,草地背后是连绵的群山,山间有晨雾缭绕飞旋,雾气乘风飘散在绿草地上空,风舞翩跹。
他领着她往绿地中央走去,越往中间走,那晨雾越飘渺浓厚。她穿着红色衣裙在草地上轻盈地走跳着,沐浴在朝阳穿透的云雾里,远远看去,万绿丛中一点红。
祝翾继续往前走,透过晨雾,她看见前方不远处有一个朦胧的人影在晃动,她轻声喊:“令少钦,等等我。”
那人影不应她,她又走近一些,却见那身影越来越模糊,她揉一揉眼睛,微微提高了声音问:“令少钦,是你吗?”
那身影仍然不回应她,她又加快了脚步向前迈进,边走边用手拨着眼前的雾气,却怎么也拨不散。她在原地转了好几圈,能见度越来越低,她只觉得自己已被这迷雾团团围住。这场景,似曾在哪里见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