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晚风袭来,厅内光影摇晃。
与此同时,两柄剑寒光闪烁,瞬间交织在了一起。
虽然卓鼎风位列高手榜第四名,高于岳秀泽,并且在这次之前,两人已经交手了两次,卓鼎风都占据了上风。
但其实两人实力相差不大,再加上都是自成一派的用剑高手,强弱很难用境界来定义。
从此时厅堂中,卓鼎风那凝重的表情就能明白,无论胜岳秀泽多少次,对方都是他难以忽视的对手。
突然,岳秀泽手持重剑携泰山压顶之势,对着卓鼎风当头劈下。
见状,卓鼎风脸色又沉了几分,由单手持剑改为双手握剑,全身内力全速运转,横剑阻挡对方的蓄势一击。
倒不是卓鼎风不懂变通,而是此时的岳秀泽,因为全身心的投入,气机死死的锁定在自己身上。
再加上骄傲作祟,也使得卓鼎风不能躲。
只听“铛”的一声,短兵相接,溅起一片火花。
卓鼎风本就是防守一方,再加上心中思虑堆积,无法聚精会神。
所以相较与岳秀泽轻松惬意,卓鼎风却接连退后了十几步,这才堪堪卸去从手中传来的巨力。
高手交手,尤其是剑修,讲究的便是一而再,再而三,三而竭。
双方久谙剑道多年,这道理自然都明白。
岳秀泽岂会放过这大好的时机,双脚猛踏地面,脚下的砖面瞬间浮现出一丝龟裂。
只见,他身形一闪,如同鬼魅再次向卓鼎风扑去。
虽然初次失利,但卓鼎风毕竟也是老江湖,这种场面不说百次,几十次还是见过的。
强行提气稳住身形,便与对方又战在了一起。
眨眼之间,厅堂内剑影纵横,衣袖翻飞,有来有往,互不相让。
短短一刻钟的时间,来回近百招,却始终未决胜负,也不曾看到天泉、遏云的绝学显露。
但实际上,这一战其中的凶险,只有场中寥寥几人才能看透。
而能看透的几人中,唯有夏冬境界略低于两人,又能看清楚之中的剑法绝妙,与暗藏的凶机。
每一剑的力度、角度、速度,无不精妙到毫巅。
此时的夏冬,完全被这场剑试引住了心神,而忽视了身边的异动。
“冬姐,冬姐......”
回过神的夏冬,意犹未尽的转头看向身后,语气有一丝埋怨,
“怎么了,豫津......”
“这都快半个时辰了,还要多久啊......”
豫津许是害怕,出声惊动厅堂中比剑的两人,将声音压得极低。
夏冬又盯了堂中两眼,带着一丝不确定,“应该......快了吧。”
不管是看得懂,看不懂都没察觉时间的悄然流逝,但随着剑光飞舞的愈加迅速,也引起了年轻人们的注意。
却发现与开始时并无二样,但是旁边的几位高手却看出的端倪,心中一凛。
决战已至!
“来了!”蒙挚抱膀的手掌突然一紧,透亮的双眼紧盯堂中两人。
只见,天泉剑上下翻动, 光影细若牛毛,无孔不入。
而岳秀泽不见慌张,双手握剑,奋力挥舞之间,好似光墙一堵。
但两人作为多年的对手,对彼此的招式不说烂熟于心,但也印象深刻。
无数牛毛般的钢针被光墙阻挡,可没不可透。
似是胜券在握,岳秀泽眸中闪过一丝笑意,不易察觉。
然而,异变又起,卓鼎风一击未中,余势未歇,空中光影尽数消散,刹那间形成光箭,趁对方换气,光墙闪烁之时破出。
虽然岳秀泽尽力侧身躲避,但胸口的衣衫还是被锐利的剑锋割了个长长的口子。
他却好毫不慌乱,稳住稍乱的剑势,重剑翻转,挡住了对方横削后手。
然而,此时的岳秀泽明白,虽然自己化解了对方的后续,但却棋差一着。
败之毫厘,也是败了。
局势稍定,卓鼎风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只是这笑容中多了一丝决绝与悲怆。
只要岳秀泽将卓鼎风的后续挡住,卓鼎风借势后退,这场比试便以卓鼎风胜利而结束。
这点就连边上的几名年轻人都懂得道理,场中两人岂会不知。
但就在岳秀泽挥剑上挑格挡之际,却划过了卓鼎风本该后撤的手腕。
一时间鲜血四溅,天泉剑也无力脱手落在地上,发出尖锐的金鸣之声。
“爹!”
“爹!”
萧景睿与卓青遥忙抢先上前搀扶。
而始终沉默不语,目光冷冽的谢玉,此时才舒了口气,嘴角扯起。
“卓兄!你这又是何苦呢.....”
岳秀泽瞪着眼前的卓鼎风,震惊道。
“不管岳兄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最后一招分了神。”
萧景毅面无表情,心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可惜之意。
他深知,侠以武犯禁的道理。
在他心中,江湖中人本就不该插手朝堂之事。
卓家又不将皇权威严放在眼中,接连刺杀重臣,又一手炮制了除夕命案,当真死不足惜。
若非顾及自己等人的计划,萧景毅早将卓氏一家消灭干净,岂会留到现在。
而此时,谢玉舒了口气,冷冽的目光转瞬变成关切,“快!快去请大夫!”
“不必了,只是皮外伤,拿些金疮药帮我包扎一下就好了。”
卓鼎风神情失落,语气低沉。
岳秀泽轻叹,默默将长剑归鞘,坦然道:
“今日一战是我败了,日后我遏云一派,静候天泉传人的挑战。”
说完,对着卓鼎风等人微微行礼。
他知道,日后恐怕要很长时间都无法,在听见天泉剑法之名了。
手腕上传来的钻心痛处,让卓鼎风无法抱拳回礼,只能微微欠身。
“既然,笔试已经完成,岳兄今日的无礼之举,我不做计较,还请速速离去......”
谢玉目光扫向岳秀泽三人,语气清冷。
而卓鼎风则让谢玉安排,去往后院休息。
“请诸位,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