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时隐时现,
漆黑寂静的街道上,
夏江孤身向前走着,待走到一处僻静的巷口时,他脚步渐渐放缓。
环顾四周,确认没有任何异常后,身形一闪融入黑暗之中,消失在巷口。
与此同时,距巷口不远的一处茶摊最深处,一双幽深冰冷无情的眼睛缓缓睁开,令人心悸。
还是熟悉的密室,还是那两个熟悉的人。
“今日,又为何叫我?”
端坐于夏江对面的那个人,语气平静,声音低沉。
夏江凝视着黑袍人片刻,然后直接开门见山地说:“调动一些人手给我!”
黑袍人不由气极反笑,嘲讽道:“夏首尊莫不是在悬镜司发号施令惯了?”
“我没时间跟你扯皮,”夏江眼中精芒一闪,“誉王已经得了遗诏!”
黑袍人沉默片刻,“那又如何?”
夏江闻言,面露疑惑,“你不高兴?他身上可有一半滑族的血。”
“公主希望大梁覆灭,他会吗?”黑袍人不屑问道。
也不等夏江有所回应,他自顾自又道:“他不会,他舍不得,他和梁帝一样,眼中除了皇位再无其他。”
夏江皱了皱眉,“可他毕竟是玲珑公主的儿子,你又何必如此固执?”
“我只忠于公主一人!”
夏江双眼微微眯起,眼神之中仿佛有寒霜凝结,冰冷地凝视着黑袍人。
“怎么?”黑袍人丝毫不为所动,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嘲讽道,“劝不动,夏首尊恼羞成怒了?”
夏江双眼凝视着对方,淡淡的杀意透体而出,如同一柄利剑,刺向黑袍人。
黑袍人却始终静静端坐,像是放弃了抵抗,又像是......不屑一顾。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气氛愈发紧张,双方都陷入了沉默。
良久,夏江眼中戾气淡去,深深地吸了一口,沉着脸,“就算你对誉王不屑一顾,但若是让汉王登上皇位……”
“汉王……”黑袍人冷哼一声,狠厉道:“他萧景毅绝不可能坐上皇位!”
说完,黑袍人紧跟着长叹一声,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无奈:“并非我不想帮你,而是现在我也无能为力。”
夏江将信将疑的看向对方。
“如今誉王手握遗诏,静等梁帝毒发就行,再说还有成国公的五万大军在侧,何惧他萧景毅?”
“你怎么知道誉王调了五万护城军?”
…
…
翌日一早,
“咯吱~”房门打开。
“殿下!”
一阵阴冷的声音传来,瞬间让萧景毅全身一抖,清醒了几分。
顺着声音望去,萧一垂手站在房门口,一脸人畜无害,让萧景毅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何事?”萧景毅随意问道。
“殿下,昨晚夏江与誉王密谈后,又去见了一个人。”
萧景毅突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忙追问:“见了谁?”
“不知道。”萧一回答道。
“不知道?”萧景毅提高了音量。
“是,殿下,不知道。”
萧景毅蹙了蹙眉头,沉声问道:“为什么不知道?”
“回殿下,您只是命令我监视夏江,所以那个人离开时,我并没有跟踪他。”萧一解释道。
“你......我......”萧景毅一时语塞,然后深深叹了一口气。
他感到无奈,但同时心里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还好让赵高去跟踪靖王了,如果是这个憨憨去,说不定还会惹出什么大乱子来。
想到这里,萧景毅忍不住心累地瞥了萧一一眼。
萧景毅叹了口气,然后又嘱咐道:“去盯紧夏江,无论他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我都要知道。”
“是,殿下!”话音刚落,萧一的身形便如鬼魅般迅速消失在院中
看着萧一消失的背影,萧景毅无奈摇头一笑。
简单吃过早饭之后,便动身去苏宅。
…
苏宅院中,
梅长苏站在廊道上,学着身旁蔺晨的模样,双手揣在袖笼里,聚精会神地盯着院中的两道上下翻飞的身影。
“飞流,你踹他!你踹他呀!”蔺晨兴致勃勃地大喊着
梅长苏瞪了蔺晨一眼,但目光还是不由自主地投向了场中。
忍不住也跟着喊道:“哎呀,蒙大哥你下手轻点呀!”
“嘿!小殊你……”蒙挚听到这话,有些哭笑不得。
他刚刚一掌逼退飞流,转身准备向梅长苏抱怨几句,却突然看到众人身后的萧景毅。
他连忙收起表情,恭敬地行礼道:“汉王殿下!”
梅长苏等人也反应过来,忙止住了笑声,纷纷转身行礼,齐声说道:“汉王殿下!”
被蒙挚逼退的少年,脸上露出郁闷的表情,心中十分不快。
他见蒙挚不再理睬自己,心情更是烦闷到极点,于是不爽地扁了扁嘴,飞身跃上房檐,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几个人走进内厅,找地方坐下来。
没等梅长苏开口询问,蔺晨就一脸轻松地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边走边说:
“你们聊吧,我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还是去找飞流玩更有意思。”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梅长苏无奈地摇摇头,然后给萧景毅倒了一杯茶,轻声问道:
“殿下,可是有重要的消息要告诉我?”
萧景毅毫不犹豫地点点头,直接说道:“誉王已经得到遗诏了……”
“什么?!”蒙挚听到这句话,脸色大变,“那按照誉王的阴险,他绝对会私自篡改遗诏的!”
梅长苏闻言,不禁调笑道:“不错,蒙大哥都能猜到誉王会篡改遗诏了,真不错!”
萧景毅忍不住失笑,跟着附和,“有进步!”
见两人如此,蒙挚愣了愣,试探问道:“你们预料到了?”
“这种事用不着预料,”梅长苏眸光一闪,语气笃定,“誉王不会甘心皇位旁落,他这么做是注定了的。”
蒙挚忍不住问道:“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们什么都不用管,静观其变即可,”萧景毅率先淡淡道。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