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云密布,鸡鸣声仍在京城各处,此起彼伏的响起。
百姓一边口中咒骂着今日的天气,一边还是照常日出而作,有心人发现今日的不同,全城戒严,严禁任何人进出城门。
百姓中几名阅历丰富的古稀老人,脸色凝重,忙挥动着手中拐杖,将自己顽劣的子孙赶回家,口中还不时的嘟囔着。
\"变天了......要变天了......\"
这种凝重情绪一传十,十传百。
年轻人虽都不懂,但碍于家中老人的苦苦劝诫,竟都窝在家里,时不时顺着门缝好奇的向外张望。
往日人声鼎沸的街道,如今仅有三两百姓,也大都行色匆匆。
一时间,让本就压抑的金陵城,更显几分苍凉。
......
梁帝驾崩的消息,尽管普通百姓尚未得知这一噩耗,但在宗室和众大臣之间,这个消息却如野火般蔓延开来。
无论官职大小,品阶高低,所有官员无不争先恐后,想第一个赶到皇宫。
他们清楚,越早到达,就能更早了解到未来官场的走向。
若能得到一些有价值的消息,甚至可以让他们的仕途更上一层楼。
此刻,梁帝的寝宫弥漫着一股沉重而压抑的氛围,万籁俱寂
众皇子、嫔妃以及朝中的重臣们,静静地跪坐在殿内,每个人的面庞都被悲痛所笼罩。
王太医见时辰已到,看了几名皇子一眼,哀痛道:\"陛下,于昨夜夜半时分驾崩。\"
老狐狸中书令柳澄,面露悲戚,率先道:\"国不可一日无君,陛下已留下遗诏,还请宣读以安朝局!\"
话音刚落,跪在朝臣中间的夏江,手捧着半分份遗诏缓缓起身,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殿内众人脸色各异,皇后更是担忧的扫了扫身侧不远的誉王,后者报以安心的微笑,倒让这后宫之主心安不少。
待夏江走到众人面前时,高湛同样手持半分份遗诏,来到夏江身边。
两人对视一眼,不可察觉地点了点头,夏江朗声道:
\"朕以眇眇之身,托于兆民之上,兢兢业业,不敢有怠。然朕年事已高,精力渐衰,恐不能久于皇位。念及祖宗基业,社稷安危,特立遗诏,以昭后世。\"
他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中,所有人都聚精会神的听着。
\"今特传位于......\"
夏江的声音戛然而止,整个大殿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所有人都紧张的屏住呼吸,期待着对方口中说出的名字。
可见夏江竟缓缓放下了手中的遗诏,众人不由面露疑惑。
蔡荃焦急问道:\"夏首尊为何含糊其辞。\"
夏江看向对方的目光中,闪过一丝阴霾,冷冷道:\"老夫手中遗诏上的内容只有这些......\"
众人恍然,将视线转向一旁的高湛。
不等众人询问,高湛抢先打开遗诏,当他宣读到:
\"传位于皇五子萧景桓\"时,全场哗然。
柳澄双手一颤,无力的闭上双眼,低声呢喃,\"万事休矣......\"
皇后瞪大了双眼,握紧的双手轻微颤抖,难以置信的看向誉王。
殿内一片混乱,大臣们议论纷纷。
誉王脸上始终挂着笑意,得意地扫了眼身边的萧景毅,便准备上前领旨。
\"等等!\"蔡荃不顾好友的阻拦,毅然起身,大声质问道:\"你二人可敢保证遗诏的真假!\"
此话如同惊雷一般,在众人心中炸响,不由纷纷将视线投向夏江。
夏江对众人的怀疑视若无睹,盯着蔡荃的眼中,闪烁着凛冽的杀意。
\"蔡荃,你太放肆了!\"兵部尚书起身怒道:\"竟敢质疑先皇遗诏,难道你想造反不成!\"
蔡荃冷哼一声,毫不畏惧夏江眼中的杀意,义正言辞道:\"我并非质疑先帝,而是这份遗诏来得太过蹊跷,其中必定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内情。\"
夏江斜睨了眼面色平静的萧景毅,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汉王殿下,你是不是也对遗诏的真实性有所怀疑呢?\"
萧景毅挑了挑眉,起身盯着夏江,淡淡道:\"遗诏无论是真是假,按照惯例,都应该当众传与诸位大臣查验。\"
\"怎么,夏首尊怕了?\"
随着话音落下,他身上散发着一股凛然的气势。
淡淡的威严,让夏江忍不住眯了眯眼,同时心中对萧景毅的杀机愈发浓烈。
此子决不能留,必须尽快铲除!
夏江脸上露出一丝冷笑,\"老夫心中无愧,自然不怕!\"
说着,一把抢过高湛手中的遗诏,扔到了离得最近的柳澄手中,冷冷道:\"柳大人可要看仔细了。\"
柳澄身子颤了颤,下意识拿起高湛宣读的那半份遗诏,仔细端详。
片刻之后,他轻叹一声,面容又苍老了几分,什么也没说,将遗诏传向身后。
兵部尚书眼疾手快,抢过遗诏,略一打眼,口中发出阵阵冷笑,\"蔡荃,我看你这会还有何话说!\"
此言一出,不只是蔡荃,就连身边数名追随汉王的大臣,都纷纷变了脸色。
蔡荃也顾不上对方的讥讽,上前一把抢过遗诏,颤抖的打开。
反反复复的看了三遍,最终蔡荃神情变得呆滞,手中遗诏掉在地上,也毫无察觉。
沈追忙弯腰捡起,脸色凝重的翻看遗诏,片刻之后,摇头苦涩一笑。
忽然,回过神的蔡荃,惨笑一笑,神情悲愤,\"大梁命该如此啊!\"
忽然,回过神的蔡荃大笑两声,神情悲愤,\"大梁天命如此,天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