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蓝楹苦笑。
“也怪自己没用,要是能赚到钱,他们便不能用此来闹事,说我养不起孩子,不能让老大的骨血受这样的苦。”
“他们心疼孩子,担心跟着你受苦,所以要带走?”
周菱以往看电视剧的时候,隔代会溺爱自己孙子辈也常会有这样的举动,要是真如此的话至少妞妞现在没什么危险
姜蓝楹摇摇头,“要是这样的话我就不担心了,世上多一个人爱我的女儿,我连做梦都会笑醒的。”
说及此处,姜蓝楹掩面又哭了几声:“他们那是没安好心,想通过妞妞来逼我就范,才不是真的爱我的女儿。”
其实之前她男人在时,他们就闹着分家,有什么好事也想不起他们一家三口,有坏事的时候倒是第一时间喊他,妞妞爹也是个实诚人,也不会拒绝,不管是打猎还是秋收的粮食都会拿出一半交给家里。
渐渐地好像是变成一种习惯,每每听到他下山或者粮食收割的时候,不用送去,他们自己就来瞧着他们那一份。
姜蓝楹虽然不喜,可是看在丈夫的面子上终究没说什么。
她男人死后,孤儿寡母活着已是不易,吃食这些都要紧着一点,这样才能卖些存粮,好存钱给妞妞看病。
就算如此,她们还要隔三差五的来打秋风,上次周菱给的鱼也被那些人全部给搜罗了去,今早竟然要让她继续履行老大家的责任,还要按照之前她丈夫在的那般给裘家缴公粮。
她还要存钱给妞妞看病自然是不肯,所以他们才想出这样的办法。
逼她就范。
周菱在一旁安静地给她处理伤口,边听着姜蓝楹讲述她夫家那几房家长里短的故事,每说一件事情,脸上愤懑的表情愈加浓重。
谁说乡下人是在庄稼地里跟死物打交道,最是淳朴,要她说勾心斗角不比外面的多。
裘家是,周家也是,还有那些村民一个两个的都是闲得慌,她来这才多久,麻烦事就没怎么停止过,况且还是一个带着孩子的妇人。
可想而知,她承受了多少,“姜姐姐,你可想好怎么处理?”
姜蓝楹又自顾的哭起来。
“菱妹子,我刚刚卖了家里的粮食,我打算先给她们,裘家的那些人一向不喜欢妞妞,我实在是怕........。”
她女儿小时候受过惊吓,要是没看到自己得有多害怕,一想到这件事,姜蓝楹心中就止不住的抽痛。
周菱没再接话了,将她伤口清理完毕,又仔细的包扎好。
姜蓝楹久久没听到垂眸忙碌之人的回应,把到嘴的话又给吞了下去。
她也是魔怔了,自己娘家离得远,又没个能一起出主意的人,她今日说这么多原想着周菱能帮自己把把关,拿个主意,可是看她如今话都接不上来。
看来,这件事情还是得按照她想的来,别无他法。
周菱的性子怕是也没有好的建议,反而凭白给她添些烦恼。
她有意不再提及,视线往下,落在她灵巧的手上。
还别说,经她这么一通乱折腾,腿上的伤好像不那么疼了,不由再多看几眼,还真像那么回事。
姜蓝楹挥手将眼泪擦完,嘴角扯出一抹弧度:“菱丫头,你要是生在好人家里,怕真的会成为一个女郎中,瞧瞧这动作,我看着都觉得你专业又厉害。”
这话她是真心夸赞的,她在处理伤口的时候严谨正色,与平时的怯弱模样完全不同,甚至还有几分让她安心的架势,所以适才她将裘家的事情说了出来。
周菱将她的腿包扎好轻轻放在一侧,才缓缓道:
“姜姐姐,不用投在好人家中,我现在就是一名郎中。”
周菱突然说出这句话,姜蓝楹微怔,片刻后,道:“你是郎中?”
“嗯,我有件事情没同你说,之前在干农活回去的路上捡到一本医书,上面有好多图案呢,我照着里面的动作学习,没想成几月后真的想通了很多医理,所以你平时有哪里不舒服给我说,我给你把把脉。”
姜蓝楹愣了半瞬,诧异道:“捡到一本医书?”
“嗯。”
周菱的神色不像是开玩笑,姜蓝楹真想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好好地说什么当郎中啊,要是这丫头给人诊治出什么问题来,自己岂不是害了她。
“菱丫头,医术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啊,你喊我一声姐姐,你随便在我身上捣鼓都没什么问题,可是别人的话还是算了吧,要是医个什么好歹可是要进大狱的。”
她在南村就经常听村民说哪个郎中又医死了人,赔了钱还要去坐牢,妻离子散什么的,她不得不将担忧妞妞的情绪分扯出来,苦口婆心地劝道,想让她知难而退,别作死。
“放心吧,姜姐姐我有分寸的。”
她知道姜蓝楹不信,可是现在也没有更多的说词,原主与她相处稍微久一点,她再多说反而会适得其反,等以后再慢慢说吧。
现在还是先把妞妞救出来要紧。
周菱拿起旁边的茶壶给她倒了一杯水,轻声道:“姜姐姐,你刚才卖了家里的存粮,就是打算将这些钱交给你夫家的那些吸血虫?”
姜蓝楹无奈的点点头,“我实在想不出其他的办法了。”
“他们就是看你想不出其他的办法,所以才用妞妞来威胁你,让你每月交出辛苦所得,这样岂不是着了那些人的道。”
“我知道,可是我没有办法,我要是没有妞妞,此生怕是没任何盼头了,别说粮食,就算是要我的命我也会给他们。”
“那如果你将东西给了,他们不放妞妞怎么办?反而继续要挟让你做违背你意愿的事情呢?”
“应当不会的,妞妞爷说了只要我听他们的话,还像之前那般供养着他们一大家子人,便不会为难我们。”
“这可难说。”
姜蓝楹看着周菱。
“菱妹妹如此说,可是有什么想法能帮我解决眼前的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