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永说完这句更是没敢看两个女人,转身就赶着牛车入了圈。
姜蓝楹和周菱看着远去别扭的身影,她叹了一口气:“刘永怎么了?”
周菱耸耸肩,笑而不语。
姜蓝楹此刻也没心情纠结刘永的异常。
拉着周菱的手往家里走,边走边说,“今日我按照你说的话给村里有名的长舌妇丢了一个底,就说现在没有妞妞这个拖累,我准备再次嫁人。”
周菱点点头:“嗯,只要能让你婆家的人知道你有这个心思就行,这点你应该比我清楚如何做,接下来我们就等着他们来找上门。”
“只是这件事情千万别让妞妞知道,这丫头虽然不明说,可是心思细腻着呢,要是听到肯定会很伤心。”姜蓝楹担忧的说着。
周菱拍了拍她的手,“你要对你的孩子有信心,你对她的好我相信她能感受到,再则剔除脓疮本来就会伴随着疼痛,只要过了这一关,你和妞妞便能过上安稳舒心的日子。”
姜蓝楹点点头,“我知道,目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菱妹妹,我听你的。”
周菱又与她商量了一下明日可能发生的事情,临走时姜蓝楹拉住她:“妹妹,这样真的能行吗?”
她现在没了主心骨,周菱就是她的依靠。
周菱坚定的点了点头。
看了一眼门口漆黑的天色,周菱告辞,“姜姐姐,你今日早点休息,明日还要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姜蓝楹知道她家中的情况,本来还想拉着她说点体己话的,硬是生生的住了嘴。
“行,你回吧,你夫君见你这么晚还没回去会多想,要我同你一起去给他说明情况吗?”
她虽然害怕那个男人,总觉得很凶,与村里凶狠的汉子不同,像是真杀过人,下意识想着自己陪同周菱一起回去,他应当不会误会。
周菱笑了笑,他们俩如今在外人眼中还是夫妻关系,也明白她因为什么担忧,道:
“没事,他只是长得吓人,人还是很好的,你不用害怕。”
“真的吗?”
周菱点点头,笑着告辞。
回院子的时候刘永和谢逸在说话,不用想也知道他在说什么。
别人不清楚他们两人的关系,他们自己却是门清,医患关系,他对自己没什么好印象。
她亦然。
所以,周菱更是没什么要同她解释的必要,想回屋在空间里面洗漱,然后随便吃点东西就休息。
路过谢逸门口的时候,门没关,见到周菱回来。
男人语气依旧清冷,分不出情绪好坏,“你自己家中的事情都是一团乱麻,倒是想着拯救别人于水火。”
这句话不重,周菱听出他语气中的不屑与嗤笑。
这男人在她面前占不了便宜,周菱驻足看了眼坐在床上的人,也没太客气。
“像你这种冷血之人,自然是体会不到朋友的乐趣的,姜姐姐是我的朋友,我愿意,你管的着吗?”
这女人听不出来自己是在为她着想吗?也不知道这人之前是怎么在这南村活下来的,好赖话都听不懂。
“你还有事吗?没有我走了。”
两人关系本来就没有好到可以坐下来促膝长谈的那一步,周菱也懒得解释。
谢逸抬眸看着她,眸间全是冷色:“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别忘了答应要医治我的事情,要是受了伤耽误给我施针,钱我可是不给的。”
周菱撇撇嘴,“你放心,我不会给你赖账的理由。”
不想再搭理这土匪,转身进了屋。
*
夜晚,南村另外一户人家也是灯火通明。
一家人男男女女八个大人坐在堂屋,在夜色下都显得格外黑沉压抑。
“你说那克夫的娼妇真的要嫁人?”上位坐着的老妇耷拉着一张脸,“你没听错?”
二房的夫妻拍着桌子站起来:“娘,可不是嘛?癞子刘的媳妇亲口听那娼妇说的,说刚好有人帮她照顾孩子,她总算是可以再找个人嫁了。”
老妇听后,将拐杖在泥土做的地方敲了敲,怒吼道:
“哼,这样生不出儿子的妇人能找到下家,有哪个眼瞎的人敢娶。”
她在裘家一共生了五子一女,哪家没有一个带把的,偏偏那个女人让老大一家断了后,还克死了她的儿子。
她还想找男人,门都没有。
三房的人一看上位的人心情不好,立马出起了主意:
“娘,大嫂,哦,不,可不能让那个娼妇嫁人,不然家里那些地谁来种,我们几家都得要照顾家中您的那几个孙子,说不得以后他们能考取功名,为咱们老裘家争光呢,他们才是咱们家的希望,届时,您老人家就等着享福吧。”
这句话说在老妇心口上。
她年纪大了,二房三房四房五房每家确实都有两个男丁,又到了上学堂的时候。
要是做父母的经常在地里忙活,岂不是会耽搁孩子学习。
她做梦都想裘家人能出个像张家斐之那样的秀才,他现在京都,将家中长辈全部接到京都去不说,还将张家祖坟都迁到南村风水最好的地方。
村里人说起张家,哪个不羡慕。
从那以后,几乎家中有男孩的人家都咬牙将其送入学堂识文断字。
都较着劲呢。
他们老裘家也不例外,只是男孩实在多了点,学堂的学杂费加起来可要花费不少。
几乎将老大生前上交给他们的钱花光了,这才将视线放在老大媳妇身上,今早好说歹说,这娼妇完全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竟然还想嫁人。
她这辈子别想有好日子过,克死了自己最孝顺的儿子,她和她那女儿就该替老大给自己尽孝。
屋中几人对视一眼,都异口同声道:“那娼妇的女儿不能说话,关在地窖里面也是浪费粮食,要不把人还给她,一家人别伤了和气。”
说是这样说,如此来说姜氏带着一个拖油瓶,能找得到男人才是见了鬼,这样她们就能一直打大房的秋风,家里那些土地也有人耕种。
“不行,孩子给她,她要是带着孩子跑了我们找谁说理去?明日我们就去找她,我就不信她敢忤逆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