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她自己都是不信的,可空间里面还有灵泉水,这借口说出来怕是更加匪夷所思,权衡利弊后,索性随他怎么想,反正离一拍两散的日子也不远了。
谁知男人却说,“我信,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
周菱:.........
她怎么不知道这土匪违心话说的这么得心应手呢。
“怎么了,你不信吗?其他人可能会想要我死,可我知道你一定不想。”
这男人,不正常,非常的不正常,她已经想不起来是从多久开始,他变得不正常的。
谢逸瞧着她,露出难得的笑容,“因为我还没有给诊费。”
周菱笑了笑,原来是因为这个,要是他再继续用这种语气给自己说话,她都会想到这土匪是不是看上她,要将她带上山做压寨夫人。
谢逸眯了眯眼。
发觉周菱真比第一次见她时变化了很多,长了肉,长白了,也长高了,那双杏眼好像在有光泽的肤色下更加璀璨,女子真比营中那些男子长得快。
营里那些男子看过去看过来,又黑又粗糙,几年都不曾有丝毫变化。
完全不像十多岁的小姑娘,含苞待放,一天一个样子。
只是,越看越觉得有几分熟悉。
他将视线生硬地移开,之前问过,剑风也说了她没去过京都,和华家人没什么牵扯,这天下人这么多,偶尔一个两个长得像也挺正常。
谢逸将视线移开,片刻后,他从怀里拿出一本书。
周菱余光瞥向他的动作,那深褐色的手臂稳稳地拿着一本蓝色封皮的书,往上便是露出的一截古铜色的手臂,上面满是突显力量的粗壮青筋,这双手她摸过,老茧不少。
虽是拿着书,可周菱满脑子想的却是他拿门后那把剑的样子,这无论从哪个角度上看,这男人手上的人命绝不是两三条。
他将书往前递了递,“这本书,你有时间的话可以先看看。”
来了,他又来了。
拿着情爱画本子,顺便教自己识字。
周菱拧眉,是不是应该告诉他自己要走,就不用跟着他识字了?
那个时候真觉得这男人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想了片刻,她扭身去揭开锅盖,像是没看到他递过来的书,只是在用实际行动告诉他,现在还不是识字的时候。
他见周菱没接,道:“这里面有晋国各种草药,你要是喜欢的话可以随便看看,里面有图,刚认识你的时候你给刘永画过图,想来是能通过画图识药的,你不懂可以问晓先生,也可以问我。”
周菱一听不是情爱画本子,而是医书,到有点好奇,她在杏林医馆中,郎中们不是说每个门派会的东西都不能往外传吗?那无门无派的人想去学医只能先去买医书看,价格贵得吓人,这是新宝休息的时候给自己说的。
她还没看过这时代的医书呢,不知道里面到底是讲了一些什么理论知识。
“给我的?”
周菱不可思议地看了他一眼。
“嗯,拿着吧。”
周菱将盖子放下,伸手接过来,随便一翻,只见上面满篇都是中草药,之前她想在杏林医馆行医也正是想了解一下这时代的草药。
没成想那边没着落,反而主动出现在面前来了,周菱又翻动了几页。
越看越兴奋,这正是自己一直要找的药典书籍。
谢逸将她的笑意尽收眼底,嘴角也跟着勾起一个弧度,“你喜欢就好,等这本看完了,还有两本,你要是想看,我就去问晓先生要。”
闻言,她翻到第一页,果然是晓天下编着,没想到他看病症不咋地,编撰书籍还是一把好手,于是笑着反问道:“他是不是想看我捡到的那本书?”
谢逸想也没想,“不用管他,你不想便不给,剩下的我去说便是。”
周菱想他在自己面前提了几次,如今又将这本书借给自己看,谢逸话里话外,并没有强势逼迫,这点她还是觉得舒心的。
“你等着,我去拿。”
她上次编出这个蹩脚的原因不久,就已经开始将一些常见的方子写了下来,想着总有应付的那一天,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周菱出去的时候,晓天下正躬着身子听里面的动静。
见到有人出来,想抽身已经来不及,只得东看看西看看,喃喃道:“天气可真好啊!”
周菱着笑着说,“晓先生,您可真行,我看了这书里面将每株植物的外观,药性,还有相生相克的药理都说得很详细,一看就是您花了功夫的,我拿回去一定好好看。”
晓天下嘴角抿成直线,这书好还用她说,不过到底是小辈,常年在村里也没见过什么世面,他也没有多加斥责:
“听说你不识字,要是看不懂的话就还我,可别给我书搞烂了。”
“行,绝对完好如初的还给您。”说完她转身往屋里走去,不多时拿出一本暂行的书籍递给他,“给,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不是想看吗?拿去吧。”
晓天下没接,而是泛黄的眸子全是疑惑,“不是捡的吗?怎么这么行?”
“我也没说捡到一本很破烂的书啊?”周菱反问。
晓天下不知道该怎么回了,他确实没说,他下意识就觉得捡到的就是破破烂烂,是自己先入为主了,他伸手接过来,漫不经心地说了句:
“这书里面的你不懂的字,或者哪里不懂的都可以问我。”
丢下这句话就往刘永的房间走去。
开始还走得很慢很稳,可是刚关门,手指赶紧抿了点口水就开始翻。
晓天下没想到周菱这么爽快,一时间,对于她倒是满意了几分。
晚上。
周菱将饭菜放在桌上,装作不经意间问起那个小孩子的病情。
“吃了药,反正就是喊肚子痛。”
周菱垂头默默地吃着饭,心想那小孩子分明就是肠痈,好在是慢性的,家人不当回事,现在自己的话也不顶什么用,看来还是得想法让他们去杏林医馆瞧一瞧才行。
说到底,小孩是无辜的,鲜活的生命不应该如此。
谢逸给她夹了点肉,压低声音道:“垂着头做什么,吃饭。”
周菱心中想事,也没拒绝,乖乖地应了一声,便继续吃着。
不多时,屋中只有三人吃饭的声音,周菱想好怎么做后才觉得很奇怪,他一个土匪吃饭倒是挺矜持的,做得稳直,吃饭几乎只有轻微的咀嚼声。
周菱吃过饭,拿起书在空间里看,很多草药她认识,但是好多是她不认识的,有的是名字不同,但外观和医理大同小异,有的则是她没看见过的。
周菱来来回回看了两遍才记住,一旁的晓天下更是看得合不拢嘴,原来他配置的毒还有这样的解法,他这个当事人竟然都不知道。
屋里有女子不方便,谢逸每到深夜才会起来在后院冲个凉水澡,没想到竟然和周菱碰过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