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他是谁吗?你敢害他。”
华心玥愤怒地吼道。
她想起表哥沦落到被一个村姑诊治,她心中就泛起阵阵难受,那么战功赫赫的战神,如今竟然将性命寄托在这样不堪的人身上。
这让她怎么不难受。
更可气的是,就连太医都束手无策的人,一个村姑竟然敢不知死活的来诊治,真是胆大妄为,不知所谓。
周菱听到怒吼质问声,他是谁?
她还能不知道?
土匪头子,他们现在好不容易保持表面的平衡,明明再过几日,她就能拿着钱走人,何必横生枝节要去拆穿这人的身份。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要害他?”周菱反问。
华心玥冷哼一声,“你懂什么,敢给他治病?还说不是在害人。”
“我是不懂,可他就是愿意让我诊治,你说气不气人。”
周菱也没好气地回怼。
“我表哥他………”
“够了。”谢逸厉声打断她的话:“你先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他说完这句话看了眼周菱,随即径直地走了出去。
华心玥一听他在喊自己出去,立马喜上眉梢。
路过周菱面前。
她眉头一挑,说话都带着莫名尖锐,“他喊我,没喊你,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她还没等周菱开口,又继续道:
“因为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华谢两家早就认定了我是他的妻子,只是如今逢难,你对他的那点廉价的好,才让他产生误解,如今我来了,自然是没你什么事,要是识相就好好收拾东西,滚得远远的。”
周菱抬眸,眼神中全是不耐烦。
“那你还不赶紧出去?你表哥在外面都快等得不耐烦了。”
“哼。”
她冷哼一声,换了一副和刚才全然不同的神色,欢快的跑出去了。
那表情,配上走路的背影,就像一只欢快的蝴蝶,展动着翅膀,朝花丛中奔去。
要是配上音乐,节奏感十足。
周菱摇摇头,这恋爱脑,喜欢谁不好,喜欢土匪头子,真是够她喝一壶的。
“表哥,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华心玥跑上前,迫不及待地问道,视线含着水波,夹杂着羞怯,这场景她盼了多次。
她就知道,表哥从小对自己就好,绝不会不理她的。
要是换成其他的男人,有女子明目暗送着秋波,那曼妙的身段,再加上脸上呼之欲出的爱意,怕是已经把控不住。
只是谢逸,像是没看到一般,视线微微扫过,往后退了几步。
看出他疏离的神色。
华心玥的脸上笑容凝固在娇俏的面容上。
“表哥,我是玥儿,表哥从前回京都总是会给我带边关的小玩意,哄我开心,如今连离我近点都不愿意了吗?看来是真要与玥儿生分了。”她一脸受伤的表情。
刚刚出来时欢愉的心情迅速消失无踪,她侧身看周菱还在那屋子里摆弄着什么,她也顾不得其他,又往前走几步,挡住周菱的视线。
“表哥,我知道你不想让人发觉你还活着的消息,我这次是悄悄来的,京都谁都没发觉。”
谢逸深沉冷肃的严重闪过迟疑,片刻后,他开口:
“你既然能找到这边来,我也就不隐瞒,不过谢焱已死,如今站在你面前的人是谢逸。”
“表哥,我知道这些日子,你不好过,可是我从来都不相信你死了,我也从没停止过找你。
还有我爹,你们出事后,他也四处找关系,只是你们家出事后,平时和我们两家走的近的人都担心被牵连,他跑遍了从前来往的朋友,都没有一家愿意开门,唯一一家开门,我父亲还没开口说,他就已经将告老还乡的帖子递了过来。
后来,爹给官家上了帖子,次日上朝官家当众斥责,还被扣在宫里被训了好一阵。”
华心玥解释完,顿时觉得心口一松。
她终于将这件事情解释清楚了,他爹不是不能救,只是救不了。
这样说的话,他便不会如此排斥自己了吧。
院中安静了一瞬,不多时,谢逸低沉的嗓音传来:“人我也看了,也听了你说的这些话,走吧,以后别再来,不用跟任何人提起我的存在。”
“不。”华心玥坚定拒绝,她千里迢迢来,又怎么会轻易走?况且那还有个心肠歹毒的女子。
说及此处,她下意识偏头,刚好和忙完的周玲对过正着,瞬间火气更大了,“表哥,你从前最讨厌女子,如今这等不堪之人,你怎么不将她赶出去?”
她想,许是周菱在他落魄无助的时候救过她,可是就算如此又如何?
实在不行,赔她一点钱算是补偿,也不用将人揽在家里,要是被京都那些人知道,门阀谢家嫡子和一个村妇不清不楚,露姨怕是在地下也难安。
谢逸听她说完,板着脸冷声道:“你最好是记住我刚给你说的话,还有周菱是我的人,她没有不堪,我今日对你容忍再三,全是看在我娘的面子上,要是你再继续出言不逊,你是知道我手段的。”
华心玥微愣,迎上他愤怒的眸子,从前他从不曾用这样吓人的眼神看自己,不自觉头皮发麻,弱弱地说道:
“表哥,你答应过露姨要照顾好我的,我不走,表哥在哪里我便在哪里。”
谢逸眉头紧蹙。
华心玥又说:“你看天色这么晚了,山路难行,要是露姨在的话,绝不会让我走的。”
他娘在华心玥小的时候就格外疼爱,但凡谢逸有的她都有,简直说将她当成闺女也不为过,也没少说过让自己照顾好她,虽然他没听过。
可每次返回京都的时候,他行囊里面总是被塞得鼓鼓嚷嚷,都是娘给的见面礼,如今看到她,谢逸脑中全是娘嘱咐自己的话。
细细回想,原来他从未听过她的话。
华心玥见他面色有松动,心下一喜,立马继续说道:“露姨生前最喜欢我,你既然要让周菱医治你,我不拦着,可是你得让我守着,看你安然无恙,我回京都定然好好去她坟前上柱香,替你报个平安。”
“明日一过,不管我情况如何,你必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