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风出来的时候,正好和周菱撞个正着。
“你完了。”
周菱听到这句莫名其妙的话,想问他自己怎么完了,可是剑风一溜烟就没了影。
她耸耸肩想去问问谢逸的情况,晓天下在厨房里面伸出头,“您要不先休息等会再进去吧。”
周菱以为他是在关心自己,摇了摇头:“没事,也就劳累这一两天,后面就不用检查得这么勤了。”
刚才被张斐之受到的影响瞬间被温热替代,看吧,这世上好与不好很难鉴定,比如谦谦君子的读书人,打着孝顺的幌子做最绝情的人,而这些土匪呢,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至少也关心过她。
反正她心里隐隐不安,总觉得应该看看,毕竟最近她身边也没什么大事,就他身上的伤势牵挂着。
她进屋后,谢逸依旧站在窗口。
颀长的身影不知道看着什么,反正从周菱的角度看,是透着威压的。
“谢逸,你现在刚恢复,别久站。”
谢逸听到这话,回头,再上床,躺下,闭眼。
一气呵成。
就是没看刚进来的女子一眼。
甚至一句话都没有说。
这人,又抽什么风?
周菱默默去检查伤势,不经意间问起:“心口还痛吗?”
本来知道他心口没什么事情,周菱觉得他身上的气息不对,莫名觉得她转移下话题,这男人应该会好点。
果然,谢逸睁眼看着她,却没有说话。
“看样子是好了,腿呢?应该比昨天要疼一点了吧。”
谢逸点了点头。
“我要取一点血。”
“嗯。”
“每次起来只能站半个时辰,一天的话最好不超过三次,等前三日过了,才能根据恢复情况适当运动。”
“嗯。”
“还有其他哪里异常的,都要告诉我。”
“嗯。”
一问一答,周菱觉得比刚才她和张斐之还尬聊。
她今日没怪他的捉弄,他倒还气上了。
明明今日走的时候,他嘴角还挂着笑容的。
这才多久,也不知道谁将他这位土匪头子惹生气了。
想起刚才走出去的剑风,不会啊,那人对谁都是一脸凶神恶煞,唯独对他一副恭敬的模样,按理来说也不可能会惹怒他才对。
晓先生,更是不可能吧,是长辈,谢逸话里话外都恭敬着呢。
其他人,今日也没有谁与他接触。
想来想去,也摸不到头脑的周菱索性不去想了,这人本就喜怒无常,这种情况也是正常的。
没了周菱努力找话题,屋中又安静下来。
周菱将伤口包扎完毕,站在床边。
突然,她被角落里面的一箱东西晃了眼,这箱子是她刚才在院子里看见到的黑漆木箱。
她上前看着这一大箱子首饰,她不是很了解这些东西的价格,反正黄色,银色,各种色都有。
她啧啧几声,不经意脱口而出:“你是不是发财了?”
这么多首饰,谁正常人有事没事买这么多,除了发财这个理由她实在想不到其他的了。
提到钱,她一双杏眼睁得溜圆,小小的眼眶里像是装下了浩瀚星辰,谢逸神情不自觉敛起凌厉。
露出与他此刻的气势极不相融的柔和表情。
周菱说完,视线又落在满箱金银首饰上。
她想,这人有钱买金银珠宝,应该是有多余的给自己诊费吧。
这女人,果然是最喜欢钱。
这东西本来也是准备送给她的,可看见她此时的笑脸真是格外碍眼。
刚刚她也是这么对着那个小弱鸡笑的。
想到这,谢逸脸色又变得黑沉刚毅。
“别看了,再看也不是你的。”
正在想如何开口要医药费的周菱:“...............。”
周菱撇撇嘴,将箱子关上,心想这男人还让自己负责。
就这?
就不是那个对的人。
为了诊费,周菱脸上扬起与张斐之在一起时截然不同的笑意:
“好好好,我不看了,等到时候收到诊费后,我也去镇上买它个几件,全部戴在头上。”
谢逸冷哼一声,淡淡道:“你也不怕将头压断,那么多戴在头上,俗不可耐。”
周菱看着那一箱‘俗不可耐’的玩意,她就买几件,论俗不可耐谁能比得过他啊。
不过,这男人是真没听到重点,自己那句重点是诊费,他真的是一句不提啊。
罢了,这么多天都过去了,等他好了再说吧。
就算是此刻能拿到钱她那金疮药的事业也不能立马启动。
“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听到周菱才进来不一会就又要走,心中愈发不是滋味。
面色黑沉,摆明了不悦。
她出去,要去哪里?
又去见那个小弱鸡?
那人才刚刚走,她就巴不得上赶着去找吗?想起自己在屋中幻想她看到这礼物时的各种样子,真是越想越气!
这人被始乱终弃了一次,还没吸取教训,有她哭的时候..............。
积攒许多的恼怒,再听到她说要出去时已经压制不住。
周菱一只脚已经踏出去,听到这声闷哼,还是转身问道:“谢逸,你是不是生气了?”
谁知,他面无表情,冷声道:“与你无关。”
周菱觉得自己就是多余问的,从进屋就是黑沉着脸,九曲回肠的心思又绕到了从前。
“行,我该问的已经问了,请继续。”
“等等。”
周菱走到一半又被叫住,“何事?”
她确定这人就是生气了,还多半和自己有关系。
“今日来找你的人,就是之前伤你的人?”
说着话,谢逸偏头凝视着她。
“嗯,算是,不过我们也已经说开了,以后再没什么牵扯。”
谢逸自嘲地笑笑,薄唇微启:“愚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