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笙?这个名字很特别。”
冬竹道:“不止名字特别,人也很特别。”
“怎么说?”
“玉笙妹妹啊,跟我一样,也是家生子,不过她自小就很聪明,被程嬷嬷挑去伺候老夫人。
“老夫人去庙里的时候,她也跟在身边,老夫人可是喜爱的紧呢。”
柳依依不解。
“既然如此,这玉笙,又怎的去了表小姐身边?”
这落差,就相当于总裁秘书降到部门经理助理了吧。
“谁说不是呢,大家私底下议论,是不是玉笙妹妹得罪了老夫人。
“可后来吧,见程嬷嬷对她还跟以前一样,而且玉笙妹妹自己也跟之前一样,像是这件事对她一点影响也没有。”
冬竹这样一说,柳依依对这个叫玉笙的,立马起了浓厚的兴趣。
年纪轻轻,这等心性,实在是吾辈楷模啊!
不多久,书房的毡帘打开,一位个子中等、长相清冷的女子走了进来。
只见她,身着素雅粉红底色撒花褙子,半挽的头发上只简单插着一支累丝金钗,素净的脸上未施粉黛,一双眼却灵动异常。
柳依依忍不住心中赞叹。
好一个素极淡雅的女子!
她在观察玉笙,玉笙也在不着痕迹打量她。
之前只不过在远处见过这位狐狸祖宗,如今近看,才明白小公爷的快乐。
瞧瞧!
这胸是胸,腰是腰 ,屁股是屁股。
长得也是绝美。
她要是男人,她也喜欢!
柳依依觉得这姑娘的眼神很是奇怪。
她见过那些猥琐的男人盯着她使劲瞅的,还是第一次在一个女子身上看到这种熟悉的眼神。
这感觉,怎么跟自己刚才对她的评价,有些对不上呢?
“依依姑娘好,奴婢叫玉笙,是表小姐身边伺候的。”
“表小姐可好?”
昨日秦何珊离开的时候,还在哭鼻子呢,也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回姑娘,我家小姐一切都好,就是昨日哭的多了,眼睛有些肿,不好出来见人,便让奴婢过来,跟依依姑娘为昨日的事道声歉。”
看到柳依依诧异的表情时,玉笙又道。
“依依姑娘不必担心,昨日之事,小姐并未与奴婢说,奴婢不过听命办事。”
秦何珊昨日离开之时,小公爷跟她说过,昨日的事,先不要告诉任何人。
刚才听这个玉笙的口气,还以为秦何珊把事情跟她说了。
“你回去与你家小姐说,不怪她,让她好好准备做新娘子。”
说着,又让冬竹拿了多少点心瓜果给玉笙,冬竹送玉笙出去。
裴铭没有再吩咐什么,所以秦何珊依旧不出门。
就在玉笙来见柳依依前,裴霜又去找了次女。
正屋的门依旧紧紧锁起,裴双虽然心里恼火,又无可奈何。
自己在心里将不孝女骂了几十遍,最后,还是决定先去找裴展堂问问。
事实上,昨日从次女那里吃了闭门羹后,她也让人去云罗坊打听情况。
可是里面的人却说什么也不知道。
这很不对劲!
好不容易挨到今日,结果那个死丫头仍是不见她。
裴霜先去了二房的院子。
没想到裴展堂居然在家。
周氏不在院里,倒是省了她一番事。
裴展堂正在东梢间与小妾桂香取乐,见裴霜过来,猜到她是为了什么事而来,将桂香遣了出去。
“侄女过几日就要嫁人了,四妹怎的还有心思到我这里来?”
裴霜没心情跟他扯闲篇,直奔主题。
“昨日的事,怎么样了?”
裴展堂神色稍微一顿,立即明白过来,她是一点也不知情啊。
露出慵懒的表情。
“昨日的事?昨日的什么事?”
“你跟我装什么蒜?!珊儿昨日回来的时候,什么话也没跟我说,就把自己锁在房里,直到现在也不肯出来见我。
“我让人去云罗坊问,里面的人也说不知道。”
“怎么现在到你这里,你也在装聋作哑?!”
裴展堂脸上浮着笑意,笑意中含着些许疑惑,似是觉得裴霜这个问题很是莫名其妙。
“四妹说什么?我怎么一点也不明白呢?”
”你!“
裴双突然不说话了。
这时候,她终于觉察出不对劲。
珊儿不对劲,云罗坊不对劲,裴展堂也很不对劲。
难道,事情败露了?
她狐疑地看了眼裴展堂。
若是事情真的败露,他还有闲情逸致与小妾寻欢?
不过,裴展堂若是打定主意不说什么,她又能如何?
不多会,气冲冲离开二房的院子。
“绿香,待会你找去素雅居找个小子,给他些银钱,让他去云罗坊附近的茶馆饭馆坐坐,跟人打听打听,昨日云罗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是。”
走了几步,又停下。
“对了,你待会去清风斋一趟,就说~”
想了想,将头上一支碧玉簪子取了下来。
“就说我送件首饰给依依姑娘,看她在不在。”
岂料绿香突然道:“依依姑娘这会,应该在清风斋的。”
闻言,裴双一惊。
“你怎么知道?!”
“奴婢早上去给夫人取早饭的时候,碰到瑞竹轩的冬竹。
“听她的意思,是让厨房给依依姑娘煮碗山药肉丸羹,好像是那边小厨房没有山药了,才让大厨房准备。”
手一松,簪子掉在石板路上,发出叮咚的声音。
“夫人,您怎么了?”
绿香赶紧蹲下,拾起簪子。
裴霜只觉得天旋地转。
柳依依那个小贱人回来了,就说明自己的计划失败了。
难怪珊儿从昨日回来后,就不愿见自己,恐怕已经知道自己骗她的事,这才不想见自己。
只是她不明白,那帮人是裴展堂找来的,失败了,他定会第一时间知道。
可自己刚才见他,并不像担心的样子。
很快又想到,自己那个外甥,此时怕是多半也知道是自己在后面搞的鬼。
这没什么难的,只要稍微问问珊儿就会猜到是她。
铭哥儿那么聪明,定能猜到是自己。
“夫人,您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要不要请大夫?”
“不用。”
裴霜取过她手中的簪子。
“你不用去清风斋了,不过云罗坊的事,还是要找人去问问。”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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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阳侯府
江淑坐在书案前,眼前放着一本诗集,她的目光却没有落在诗词上。
两只手腕分别佩戴一只刻着祥云的实心金镯。
江淑的目光,正是落在这对金镯上。
距离国公府夫人将这对镯子给自己,已经过去一些时间。
可每次看到这对镯子,就觉得有些不真实。
自己当时在安临看到柳依依,心里就十分不舒服,提前回了京城。
还未到京城,她就想到了一个主意。
铭哥哥现在眼里心里都是那个小通房,自己压根没有机会。
可是,若是从国公夫人那里下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