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薛灵殊被判了死刑,柳依依还挺感慨。
想自己初见薛灵殊的时候,她还只是有些嚣张跋扈的世家女子。
一年左右的工夫,这人不仅毒死了亲夫,自己很快也要没了命。
“姑娘。”
正在感慨,多日不见的墨良走了进来。
柳依依和裴铭这次到安临后,各自忙着自己的事。
张知府在府衙给裴铭准备了一处办公的地方,裴铭每日清晨吃过早饭,就匆匆赶去府衙审问那几个昙家人。
而柳依依,除了花了些心思处理薛灵殊的事情,就是准备接触万惠茶庄的几个茶园东家。
“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你家公子呢?”
马上就是吃午饭的时间,裴铭这几日午饭都在府衙用,傍晚时分才回来。
“公子说要在安临待一段时日,前几日找了牙人物色好了一处宅子,公子让我回来跟姑娘说一声,让姑娘收拾下东西,下午搬过去。”
宅子的事,即便裴铭没去办,柳依依也准备这两日抽时间去办。
“好,我知道了。”
墨良刚走,尹伯廉又走了进来。
“小主子猜得没错,那几家茶园的东家,确实暗地里在找其他茶铺,有的甚至已经在谈了。”
王家接二连三出事,长了脑子的,肯定都会提前给自己找门路。
否则万惠茶庄突然倒闭了,明年茶园的茶叶卖给谁去。
柳依依琢磨了下,准备今日搬去宅子,明日就去找几个茶园的东家谈谈。
安临府衙
阴冷的牢中,裴铭端坐在宽大椅子上。
对面一人浑身被绑在木桩上,囚衣上是马鞭打出的鲜血溅在上面,一条条的。
裴铭眉头一拧,声音冰冷。
“云鹏在哪?说!”
对面之人年纪五十左右,正是当日跟在昙风竹身边几人中的一人。
他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阴恻恻道。
“你不问我为什么抓那个姑娘,总问云鹏做什么?
“云鹏是谁?我又不认识他,就算我想说点什么,也不能够啊。”
“我问你为何抓那个姑娘,你就肯如实说了?”
“那是自然,不过,信与不信,就是大人你的事了。”
裴铭审问这几人已有数日,但这几人嘴巴极严。
就算被严刑酷法折磨得昏了过去,醒来后也依旧不会透露一点信息。
“敬酒不吃吃罚酒!接着打!”
“是!”
走出大牢的时候,正遇上墨良回来。
“姑娘搬去宅子了?”
“是,属下等一切收拾妥当,这才赶紧过来。”
接着,从怀里取出一封信。
“公子,云丰的回信。”
几个月前,裴铭押着王金银回京城的时候,让云丰留在齐陵保护柳依依和大宝。
之后柳依依带上宗言来了安临附近,云丰仍旧被留下保护大宝。
这次,裴铭与柳依依还在来安临的路上时,他就给云丰写了封信。
裴铭忙接过墨良手中的信,打开详读。
少顷,将其递给墨良。
不明所以的墨良看过后,一脸诧异。
“公子这是?”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来,担心自己理解错了。
云丰在信中说,齐陵没有能挡住他的人,只要公子吩咐,他立即将小公子带去京城国公府。
墨良不懂了。
公子与依依姑娘不是好好的嘛。
公子这是要背着依依姑娘,将小公子抢走?
“公子准备如何吩咐云丰?”
裴铭静静站着,神情平淡,双目淡淡看着前方。
半晌。
“将信烧了。”
说完,迅速走出府衙,准备先去宅宅看看。
“马车内的可是裴公子?”
裴铭乘坐的马车刚拐了个弯,一女子突然挡在马车前,堵住去路。
“墨良?”
裴铭端坐在马车内,没有回答女子的话,也没有露面。
“公子,是一位姑娘。”
“叫她让开。”
他还在想着云丰那封信的事,没有心思应付其他。
墨良对着前方长相明艳的妙龄女子,语气淡淡。
“我家主子有事要赶回去,还请姑娘莫要拦路。”
女子嗤笑道。
“我可是特地来告诉裴公子,你心心爱爱的小娘子都快被人抢走了,公子要不要听?”
紧闭双眼的裴铭听了这话,猛地睁开眼。
墨良怔了怔。
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扭头看着马车。
见自家公子没有任何反应,才又对那女子道。
“还请姑娘不要挡路,否则休怪我不客气了。”
女子却是不理会他,缓步向前走了几步,来到车窗外。
“公子的那位心爱之人,前段时间是不是失踪了?”
裴铭不作声。
“公子就不想知道,她那段时间跟什么人在一起?又与那人做了什么事?”
“墨良!”
“……是……”
墨良立即吩咐马车继续往前走。
那女子没有再跟上来,站在原地看着马车离开。
手指慢慢勾起一小段头发。
“真是可惜啊,都说裴小公爷长相俊美,无人能及。
“我刚才都那样说了,他怎么也不露个脸?好歹让我瞧瞧到底长得怎么样嘛。”
感慨完后,转身朝另一边离去。
“墨良。”
“公子。”
“让人跟着。”
“……是。”
墨良心中一惊。
公子这语气,好像忍着巨大的愤怒。
别人说依依姑娘的不是,公子找人打一顿就是了,何至于这么生气?
此时的裴铭,已经没了刚才为云丰的信烦闷的神情。
反而,神色非常平静。
只是,双眸幽深暗沉。
右手紧紧攥住,好一会才松开。
“跟你说了不要乱跑,你还嫌事情不够多?”
女子才回到家中坐下,一个男子匆匆赶了过来。
见了女子就是一顿数落。
“来之前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不给我惹事!你倒好,才来第一天就去找姓裴的。”
女子只是稍微露出一点诧异的表情,笑道。
“二哥派人跟着我?”
“若是我不派人跟你,你将裴铭的人带了过来都不知道。”
女子一听这话就知道怎么回事。
笑得灿烂。
“我还以为他真的不在乎呢,没想到只是表面而已,心里估计气得发狂。”
这一男一女,正是昙风竹和他的妹妹,昙风逸。
昙风竹叹了口气,劝道。
“你放乖些,我们身边都是老爷子的人,你以为那些人真的听我们的话?他们只是做做样子罢了。
“你若是坏了老爷子的计划,他们定会告诉老爷子,到时候,就连父亲也救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