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野一听,知道是来问罪的,连忙将手收回,装作被伤到的样子,冷冷的说:“姐姐是来问罪的吗?”
这丝滑的一套将柔则打懵,小宜变得好奇怪啊,但是柔则来不及多想,连忙说道:“小宜,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只是听说你生病了来看望你,关心一下你,顺便问问此事而已。”
“姐姐,果真如此吗?”徐清野睁着一双泪朦朦的杏仁眼,深切得看着柔则。
“那是自然,你是我唯一的妹妹啊。我只是听下人说你和额娘争执,然后晕倒,我担心你,这才不顾刚刚痊愈的身体就来找你。”
“姐姐对我如此好,我如何报答?”
徐清野缓了缓语气,看了一眼目露期待的柔则,钓足了她的胃口,才继续说道:
“与夫人争执,确实是我不对,可是夫人疑心我与姐姐的病有关,我如何能不伤心愤怒。姐姐,我对你的心,你是知道的,我宁愿生病的是我而不是你,姐姐容貌倾城,而我容色平平,若是姐姐参选,定时能给乌拉那拉氏带来无上荣耀!”
徐清野暗暗观察柔则的表情,看她果然面露向往,接着往下说:
“夫人疑心我,我心中悲愤,忍不住为自己辩驳了几句,惹恼了夫人,是我的错。宫内森严,我选秀归来已是十分不适,请安前更是滴水未进,又被夫人这样怀疑,心力憔悴,才会晕过去。”
柔则听了徐清野的话,没有怀疑,这与额娘说的大体相符,她想到宜修对自己的感情,料定她不会害自己,便又安慰了会儿徐清野,然后去了正院。
柔则回到正院,见了觉罗氏,接过旁边丫鬟手中的汤药,亲自侍奉觉罗氏喝药。
觉罗氏看着柔则露出慈爱的笑容来,语气温和:“这些事情自有下人去做,哪里要辛苦你来。”
“对额娘的孝心,岂能假手于人?”柔则边喂爱罗氏喝药边说,“刚刚我去了小宜那里,她虽有些异样,但总体一如往常,额娘,是我自顾自要去赏花染了风寒,哪里关小宜什么事呢?”
觉罗氏脸一沉,又想起了宜修的那些话,那些胡言秽语,她对着柔则难以启齿,恐污了柔则的耳朵,只能含糊过去,说宜修对她不敬。
看着柔则天真的面孔,觉罗氏压下口中的话,只装做不再计较的样子,先安心喝药。
送走柔则后,觉罗氏细细思索,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对劲,宜修平常不大见生人,也不爱出门,那些话她哪里学来的?
越想越心惊,觉罗氏一把抓住心腹的手臂,美目圆瞪:“你说,宜修还是那个宜修吗?”
心腹被抓得疼了,也不敢挣扎,思考了会儿回答:“奴婢观二格格行事,确实与往日不同。”
是了,是了。这样就说得通了,难怪宜修回来后,总透着一股怪异,还学会那样污秽的词,还那样大胆的说出口。
“你,去找甘露寺的大师,就说…………”
两天后,几个尼姑打扮的女人从费扬古府上西侧门走进,为首的忘尘师太想着这一单的消息。
乌拉那拉·费扬古的夫人怀疑庶女二格格被孤魂野鬼附身,要她来驱邪,这样的单子她没做过上百也有几十,左不过就是嫡母打压庶女那一套,她做起来易如反掌。
忘尘师太整顿着装,被小丫鬟带领着前往正院。
正院内,觉罗氏翘首以盼,等得都坐不住了满屋子的转。
周围仆从劝着“莫急”“快到了”之类的。
突然,一个大丫鬟进来通报:“师太来了!”
顿时,一屋子人都动了起来,觉罗氏领着身后的心腹们,走出房门迎接。
忘尘师太一行人走进正院,看到对方当家太太如此礼遇,心下满意,两人如何相谈甚欢,如何商议除邪不提。
徐清野这两天学医理,练礼仪,忙得没时间想东想西,也没想到自己会被一群尼姑包围,所以当她看到觉罗氏领着一群尼姑来给她驱邪的时候,她甚至来不及做出什么有效的反应就被包围了。
觉罗氏离她有五个人那么远,趾高气昂地对徐清野喊话:“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占据了宜修的身体,还不速速现原形!”
又对着忘尘师太使了个眼色,师太会意,拿起符水、柳条就往徐清野身上招呼,几人还绕着她念着佛经,念得她头疼。
绘春和剪秋想冲上来保护徐清野,被觉罗氏带来的仆从拉住。
绘春和剪秋的哭喊声,尼姑们的念经声混合在一起,乱糟糟的一团,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虽然那些符水、柳条还有经书对徐清野没有任何伤害,但是她想到了寄居在脑子里的宜修,害怕她会受到伤害,免费的家教可不能丢。
“宜修,你没事吧!”
宜修的声音很快响起,还带着不屑,“无事,哼,我还以为是多厉害的人物,不过是些假把式。我的好嫡母是看着费古扬今日不在,才敢这样干,不过你不用害怕,算算时间,赐婚的圣旨应该要到了,你且忍耐片刻。”
徐清野知道宜修无事和赐婚圣旨马上就要到了的消息,心下安定。
这次情况和上次不同,对面人多势众,武力值干不过,且人多口杂,发疯容易真的被人认为是疯子,不能发疯只能忍。
nd,真tm憋屈!
周围一圈尼姑做法做了有大半个时辰,徐清野从一开始还有兴趣细细辨认她们念的佛经,到最后原地蹲下抱膝,开始上宜修小课堂之医学篇。
觉罗氏也等得受不了,坐在徐清野的榻上闭目养神。
忘尘师太念得口干舌燥,想着差不多了,收起她的家伙什,对觉罗氏行了一礼:
“贫尼已将邪祟清除,但二格格身体被邪祟侵扰过久,已经破败,最好随贫尼回甘露寺,日日守在佛像前,以清除最后的邪气。”
觉罗氏对这个结果很满意,点了点头,就要张口,远远的一个小厮的声音传来:
“圣旨到!圣旨到!”
觉罗氏一惊,看了一眼镇定起身的徐清野,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