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夜里,徐清野有些睡不着觉,深夜感觉到有人进屋了,坐起来掀开床帐一看,果然是出岫。
“我记得,今晚不是你职夜?”
“剪秋姐姐身上不爽快,我替她。”出岫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将自己的铺盖铺在脚踏上。
“福晋怎么还没睡?是睡不着吗?”出岫铺好床铺,跪坐在脚踏上,一手撑在床边上托着下巴。
“中午睡久了,夜里睡不着。”徐清野平躺回床上,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数床帐上绣着的福字图案。
“福晋若是睡不着的话,不如奴婢带您去外面走走?”
徐清野转头看向出岫,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自己。
“走!”
徐清野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出岫马上替徐清野穿上鞋子衣服。
两人鬼鬼祟祟的摸出了清淮院。
此刻已至夜深人静之时,万籁俱寂,各处的灯光都悄然熄灭,天地间只有风声。
徐清野并不如何害怕,她只觉得满满的新奇。面对眼前这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她那双明亮的眼眸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发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一般。徐清野兴奋极了,也不觉得冷。
出岫领着徐清野,在黑暗中也如履平地,两人躲着巡逻的侍卫,东拐西绕。
再绕出一条小道后,眼前豁然开朗。
皎洁的月光如轻纱般洒落在平静的湖面上,仿佛给整个湖泊披上了一层银纱。微风拂过,岸边的杨柳轻轻摇曳着身姿,它们那翠绿的枝条如同柔软的发丝一般,缓缓垂入湖中,轻轻地抚摸着湖水的面庞。湖面上泛起层层细微的涟漪,伴随着柳枝的摆动,一同演绎出一场如梦似幻的光影之舞。
徐清野站在原地静静欣赏眼前的美景,却不知她也是别人眼中的美景。
出岫看着徐清野沐浴在月光下的侧脸,深深的看着,像是要记到脑海中、骨髓里。
良久,徐清野才有了动作,她感觉到了出岫的目光,转头对出岫笑了:“傻傻看着我做什么,走吧。”
说完,拉着出岫的手,随意找了个方向,慢悠悠的走了。
出岫顺从的跟着徐清野,落后在她身后半步,嘴角上扬。
第二天,徐清野理所当然的起不来身,便让绘春去各院通知今早请安取消,理由是福晋身体不适。
“福晋还睡着吗?”绘春通知完各院,回了清淮院后问绣夏。
绣夏点点头,抬头往屋子里望了一眼:“也许是福晋前些天累着了,今日就让福晋好好睡一觉吧。”
绘春看着绣夏懵懂的脸,心里叹了口气,决定找时间好好跟出岫聊聊,白天也就算了,怎么夜里也缠着福晋,导致福晋白天赖床起不来身。
徐清野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她和出岫五更才回了清淮院歇下。
“绘春!”
一直守在屋子里的绘春听到徐清野的声音,连忙走过来:“奴婢在。”
“几点了?”徐清野揉着脑袋,睡久了缺氧,脑袋有点疼。
绘春一边服侍徐清野起床,一边说道:“快午时了。”
徐清野今日挑了身简单舒适的旗袍,一头长发也只用一根白玉簪子盘起。
吃完早午结合的一餐后,徐清野懒洋洋地半倚靠在软枕上,给手上的荷包做最后的收尾工作。
穿上络子,打好结,徐清野拿起荷包放在眼前端详。
这丑丑的小袋子,说是荷包怕没人会信。这荷包从裁料开始,都是徐清野亲手做的,虽然有左右不对称、竹子绣成草、线头多等等毛病,但确确实实是徐清野这辈子加上辈子完成的第一个荷包。
可这么丑,自己用?
徐清野摇摇头,这荷包挂自己身上拉低自己档次,要被人嘲笑的。
丢了?
也不行,自己亲手做的,多有纪念意义啊!
就在徐清野纠结这荷包的去处的时候,弘晖来了。
“听闻额娘早上身体不适,如今可好些了?”
徐清野看着弘晖眼前一亮,连忙招呼他上前来。
“我休息了会儿,如今已经好多了。”徐清野摸摸弘晖的脸,脸上带着慈爱的笑,然后将那荷包递到弘晖手边,“额娘亲手做的,你戴在身上。”
弘晖低头看着荷包,嘴角抽搐,他实在是没见过这么丑的荷包:“额娘的心意,儿子知道,但儿子不缺荷包,不若……”
徐清野连忙打断弘晖,不让他说出拒绝的话来:“额娘亲手做的,就想你戴在身上。”
徐清野都这样说了,弘晖也不好再拒绝,只能看着徐清野笑吟吟的,当场就将这丑荷包挂在自己身上。
罢了,也是额娘的心意,大不了出门就摘掉将它收起来就是了。
看到徐清野没事儿,弘晖来清淮院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弘晖又和徐清野说了些什么,就退下了。
徐清野目送弘晖离开,他现在已经十二岁了,通身气派,很有王子皇孙的样子。
徐清野转身看向还在呆呆看着弘晖离去方向的宜修,在心里问她:“不跟上去?”
宜修摇摇头,说道:“弘晖大了,已经不用我一直看着他了。”
徐清野收回看向宜修的目光,自然的移开眼神,好像刚刚只是看向那个角度出神。
“福晋,甘格格来报,戴佳格格刚刚晕倒了。”玉泉进来说道。
“玉泉,你去请府医去秋水院。”徐清野说着,同时站起身来换衣服,梳头发,化妆倒是不必了,徐清野保养得好,心情总是舒畅的,虽然年近三十但看着还是二十出头的样子,脸上连细纹都没有。
等徐清野收拾妥当,带着绘春等人到琼花阁时,戴佳·芳菲已经醒了,坐在床上摸着肚子一脸喜气。
徐清野看戴佳·芳菲的样子,心里有所猜测。
果然,待徐清野叫起后,郑府医对着徐清野道:“恭喜福晋,戴佳格格已经有近三个月的身孕了。”
“这是大喜事啊!”徐清野笑着,好像真心为戴佳·芳菲的身孕开心。
“都是托福晋的福,妾才能再次有孕。”戴佳·芳菲看向徐清野的眼里满是感激和崇敬。
“你能这样想,我很欣慰。”徐清野对着戴佳·芳菲轻轻点头,转头又对甘雪琼道:“甘格格,你与戴佳格格同住琼花阁,又有过两次身孕,平日里要多看顾着她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