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策安并不喜欢晋池钺,如今听他开口,更觉烦躁,他一眼看过去,桑槐又将人的嘴巴给堵住了。
晋池钺瞬间又不开心了,他嗷嗷嗷地叫,但陈策安不再理他。
他要当爹了?关他何事?
就他要当爹了?巧了,他也是。
“呜呜,七……哥。”
晋池钺见人要离开,不免又开始挣扎,七哥临走之前,能不能先放了他?他还想着去找姐姐呢!他好几天没见过姐姐了。
然,这是不可能的。
陈策安看都不看,径直离开了,他的脚步有些快,桑槐看过去的时候,人的身影早就不见了。
主子又要出门吗?不是才刚刚回来吗?
陈策安浑身躁动,从前还没有找到阿棠的时候他只能将思念克制下来,现在知道她在哪里,他就忍不住想去寻她了。
罢了,再去看一眼,一眼就好。
……
彼时沈青棠刚刚喝完花茶,她在看话本。
这样的日子确实无聊,但没办法,她大着肚子,什么都做不了。
“惊雪,我好难过啊。”
院子传来了她细碎的哭声,惊雪忙放下手中的银针走了过来。
“小姐怎么哭了?”
“莫哭莫哭,话本描述的都是假的。”
惊雪也不知道自家小姐什么时候染上的坏毛病,看话本也能看哭。
沈青棠抽抽噎噎的点头,道理她都知道,但就是会止不住的哭,可能是因为怀了孩子,所以变得多愁善感了些?
“不看了。”
她将话本丢开,心情有些沉重。
惊雪将东西收起,又去小厨房拿了些蜜饯来:“小姐吃些甜的就好了。”
她跟了沈青棠许多年,知道怎么哄好人。
“嗯。”
“惊雪,你继续忙吧。”
她想自己一个人待会。
惊雪也不强求,她继续做小主子的衣服去。
陈策安到的时候就看见这个画面,他看着阿棠眼中的红意,他的第一个念头是,她怎么哭了?
第二个念头是,谁敢欺负阿棠?
第三个念头是,她哭了关他何事?
他就这样隐在暗处,偷偷的看着她,沈青棠没武功,她对此毫不知情。
一直到夜幕降临的时候,惊雪总算做好了手中的衣服,这一件小衣服就花了她三天的时间。
“真好看。”
沈青棠看过了,很喜欢。
陈策安看着她满脸笑意的样子,紧皱的眉间总算放松了下来。
就这样,他看着主仆二人一起用晚膳,饭后沈青棠一个人在小花园走路消食,他就那样不远不近的跟着她。
这样静谧的时刻,他盯着她的后背仿佛要戳出一个洞来。
他突然又想,沈青棠到底有没有后悔过丢下他?
她当真半点都不喜他吗?
沈青棠走了一会就觉得累了,她回屋让惊雪准备水,她要沐浴了。
陈策安并没有回避,他当了一会梁上君子,他看着她沐浴。
于他而言,沈青棠除了肚子,其他一点都没变,没什么好看的。
可没一会他又愣住了,其实也不是什么都没变,她的小胸脯就变了。
即使是在晚上,他的视力也很好,能一眼看清她的所有。
陈策安的视线不经意往水下扫了一眼,他的喉结微滚,到底克制的偏开了头。
不能看,他怕自己忍不住暴露自己。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沈青棠沐浴也能睡着。
她睡得很香,头靠在浴桶边,整个人一动不动的。
陈策安原本不想管她的,她就算睡着溺死在水里也不关他什么事,他甚至会拍手叫好。
可看着少女毛茸茸的头,他到底……
罢了,他只是为了他的孩子,不是为了沈青棠。
他到底动了,一眨眼便在净室。
四月中旬的天气并不会很冷,但总泡在水里也不好。
陈策安抿着唇,他一手将一旁的外袍扯到手中,一边弯腰将少女从水中抱了出来。
他简单的用外袍把她包好,而后才将人抱回内室。
房内并不是很亮,只有一盏小蜡烛照明。
陈策安看着熟睡的人儿,脚步忍不住放轻,他仿佛怕惊醒她。
沈青棠睡得并不熟,她被人抱在怀中并不是很舒服,她刚刚要哼唧的挣扎,可下一刻不知道怎么了,她只是动了动,小脸埋进他怀中,继续睡了。
陈策安心都被捏紧了,谁也不知道他刚刚有多紧张。
还好,她没醒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怕她沈青棠醒来?她醒来不是更好吗?他也可以直接和她算账。
可有那么一瞬间,他舍不得。
她现在好乖,就乖乖的待在他怀中,他舍不得她醒。
“阿棠。”
要是她能一辈子都这么乖不知道多好?
陈策安的心中满是奢望,情绪波动得也有些厉害。
他将人放在床上,而后直接将已经被她身子裹湿了的外袍抽掉,少女此刻浑身光溜溜的被他塞进被子中。
他到底没对她做什么,只是又寻了一块布巾帮她擦头发。
她的头发柔而顺,还很长,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乌发了。
就算是擦头发这样简单的小事,他也很认真。
因为他知道,这一刻的平静,还是他偷来的。
他再一次鄙夷自己,就像是一只人人喊打喊杀的臭老鼠,就爱偷旁人的东西。
窗户没关,晚风偶尔会吹进来,蜡烛也会因此颤动两分。
陈策安垂在地下的影子也会多了丝丝的波澜,床上的女子依旧睡得很香。
青年手中的动作不停,大概擦了小半个时辰,她的头发终于干了。
夜越来越深,陈策安知道自己该走了。
可看着床上的人,他迟迟没有动作。
他想:要不今晚不走了?他许久没有睡一个好觉,这会倒也困了。
这么想着,他也有所动作。
陈策安脱了靴子,他刚刚想上床,但在想到什么的时候,他暂时停止了动作。
他的手往少女的后颈去,他想点她的睡穴,这样,她就不会知道他在了。
可不等他做完这个动作,本该睡的好好的人却突然间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陈策安收回了自己的手。
沈青棠一脸的惊恐,她久久没回神,她以为自己看错了。
怎么回事?她怎么看到陈策安了?
沈青棠连忙又闭上了眼睛,她在心里念叨着:看错了看错了,肯定是看错了,陈策安怎么可能会从她梦里出来?
没错,她刚刚才梦见了陈策安。
“……”。
陈策安在沈青棠纠结的这会时间,他重新穿好了长靴,脸色恢复成了淡漠。
沈青棠当然听见声音了,但她就是不想面对现实。
她整个人都蒙在了被子中,打算装睡到底。
一定是她醒来的时间不对,等天亮就好了。
可陈策安没那么多的耐心,此刻,他已经在把玩着手中的匕首了。
“沈小姐不敢面对本官吗?”
他的语气带着嘲讽,还很冷,字字藏着刀子。
沈青棠终于清醒了些,慌张和着急充斥着她的内心,她一把掀开了被子。
然后她就看见陈策安的目光丝毫不掩饰的落在了她的身上。
恰好晚风吹过,她有些冷,她瑟缩了两下,她终于反应了过来。
“陈策安,你流氓。”
他居然将她的衣服全……
她将被子抱住,遮住了所有的风光。
陈策安:“……”。
他流氓?
沈青棠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冤枉人了。
她刚刚好像在沐浴?所以……是他抱她回来的?
这么一想,她浑身都不得劲。
他怎么……
可能是许久不见他了,她头一次有些别扭。
不过这样的别扭不过就一会,她很快淡定了。
“策安哥哥可以帮阿棠拿套衣服来吗?”
她看着他,眉眼又变得很温柔。
陈策安并不动,他只玩味的看着她,继续把玩着手中的匕首。
沈青棠见他这般,就知道他肯定不帮忙了。
她轻咬下唇,裹紧了被子下了床,罢了,她自己去哪。
这个过程倒是很顺利,她很快就在男人的监视下穿好了里衣亵裤。
沈青棠穿完衣服倒也没有重新躺回床上,相反,她一步一步的往男人那走,一直走到他的跟前。
“策安哥哥,阿棠好想你。”
“你想阿棠了吗?”
她说完,直接抓住男人的手,将其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其实她心里很紧张,生怕人和他算账。
她满脑子都是临走前自己说的那番狠话,还有给他下的药。
他这次来,是想来杀她的?
怎么办?
他会对她做什么呢?
她怎么就又被人抓住了?
烦躁升上心头的时候,她的眼中一闪而过的埋怨。
陈策安怎么次次都能逮到她?
“策安哥哥,孩子再有一个月左右就要临盆了。”
“策安哥哥来的刚刚好,阿棠好怕。”
“阿棠生产的时候,策安哥哥一定要陪在阿棠的身边,可以吗?”
她说的动容,眼中含泪。
这些话,都是她胡乱说的,她满脑子只想安抚住陈策安这个男人。
毕竟她能骗他一次两次,就能骗他第三次,不是吗?
她对自己的计策很有信心。
“策安哥哥来了怎么也不和阿棠说?”
“阿棠刚刚做梦都梦见你了。”
她大胆的坐在了男人的腿上,陈策安倒也没和她计较这个,相反,他主动的揽住她的腰肢。
她的腰肢还是很细,他的眉头不禁又皱起,她到底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策安哥哥怎么不说话?”
沈青棠紧张到后背都出汗了,但她还假装淡定。
她想,只要陈策安不提之前的事,她就绝对不主动提。
可她没想到,陈策安还是提了。
“沈小姐希望本官说什么?”
“说你第一次如何玩弄本官之后又如何哄骗了本官第二次?”
“沈小姐,本官在你这里,就是一个傻子是吗?”
最后一句像是在质问她,可细细一听,好像又不是那个意思。
沈青棠最近脑子总跟不上思绪,她突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垂下了头,这也就导致她没看见陈策安眼中一闪而过的红意,他整个人都很憋屈,委屈快将他的理智占领了。
他就是一个傻子,不是吗?
沈青棠突然间如坐针毡,她想要站起来离陈策安远些,可人还扣着她的腰肢不放。
“沈小姐说说,本官该从哪里入手才能剥下一块完整的皮?”
男人的刀已经慢慢的划向她的脖子了,她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
他想杀她。
脑子告诉她应该说话先哄住人的,可她的嘴巴怎么也张不开,她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是从这开始好呢?还是这呢?”
陈策安玩味的点了点她的命脉,又将刀尖划向了她的胸口。
只要他的刀尖刺进去一点,血一定会喷薄而出的,那样的画面,一定很好看。
“策……策安哥哥别冲动。”
她总算出了声,但也就这一句而已,她又听见男人说:“沈小姐怕了?哄骗我的时候,有想过这一天吗?”
“还是说,你想过了,但你觉得本官会放过你?”
他噙着一抹笑意,他明明在笑,可沈青棠却觉得阴森刺骨。
陈策安变得好阴森恐怖。
“策安哥哥,如果阿棠说上次是有苦衷的。”
“你信不信?”
她试探性的开口,手也慢慢的摸向了男子的腰带。
没什么事情是在床上解决不了的。
一次不行,那就两次。
陈策安的心有一瞬间停止了跳动,他看着属于女子葱白修长的指尖,他很想就这样和她沉沦。
她愿意骗他,是他的荣幸才对。
不然她为什么不骗别人只骗他?
可他到底还是有丝丝的理智的,事不过三,她敢抛下他两次就会有第三次。
他不允许有第三次的发生。
所以,他必须给她个教训。
“怎么?沈小姐还想玩床上伺候人这一套吗?”
“你以为本官会喜欢?”
他将人推开,手继续把玩着匕首,后背靠着椅子,整个人看起来懒散了些。
沈青棠被推开,她差点站不稳。
“策安哥哥。”
她委屈的看着人,心里将陈策安骂了几百遍。
“沈小姐是在向本官求饶吗?”
他的匕首扎在桌上,突然靠近了她些许,他的唇,差点碰上了她。
沈青棠感受到他喷薄而出的鼻息,她有些不习惯的缩了缩脖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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