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麻烦你了?”
我心思电闪之间,就做出了决定,尽管我不怕老钟报复,但与其整天防贼,不如及早消除隐患。
“大气!”
老赵笑呵呵冲我竖起了大拇指。
我笑了笑,然后快步走回店铺,李木生正在跟管理处工作人员进行交接,我来到柜台,让杨倩倩给我取现金,我得把欠条收回来,顺便,宣传一下尊古斋。
“哥,我跟你过去。”
球球害怕我跟老钟起冲突,所以非要跟着我,我自然乐意。
来到大棚区,我就发现,很多摊主哭丧着脸,因为真正有购买力的客户,都集中在几个摊位上,对于其他的摊位,连看都不看。
“王老板,来我这里看看吧,绝对有好物件。”
“王老板,只要你在我摊位上待个几分钟,摊位上的物件,你可以免费选一件。”
“王老板,你看我这串朝珠怎么样?绝对是一品大员使用过的。”
“....”
很多摊主见了我就好像看见救星一般,我不忍拒绝他们,于是在每一个走过的摊位前,都会停留那么一两分钟,还别说,这可比打广告强多了。
很多客户见我在某个摊位上停留,马上围拢过来。
我不是圣母心,而是因为,我也是潘家园的一份子,能免费给摊主们打打气,收获一波好人缘,我是非常乐意的。
而且,这个时候,有好些客户问我在潘家园是不是有店铺,球球拉着人家,悄悄指引尊古斋该怎么走。
这些客户得知消息之后,尽管谁也没说,但是他们那匆匆离去的背影,还是钩带了一波自认为很精明的客户,形成了一股暗流,朝尊古斋涌了过去。
此时,李木生已经跟管理处工作人员办好了交接,并把弥勒佛等三件宝贝存放到了二楼办公室的保险柜里,然后马不停蹄的,把从山西带来的物件,摆在了一楼。
那些决心吃头一波螃蟹的客户,一进店铺,马上惊喜得心里嗷嗷叫,看着每一个物件,都觉得是真品。
还别说,李木生收购的东西,还真是没有一件赝品。
这一波进店的客户看着手里的物件,几乎不用辨别真伪,就知道物件绝对是真品。
因为这些物件都是老乡家里的,带着某种特殊的气息,而这种气息,就明白无误的告诉客户,真品无疑。
有去过偏远农村的人都知道,进了老乡家里之后,会闻到一股特殊的气味,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味,有沧桑,有腐朽,有岁月沉淀下来的气味。
“发了,这次绝对小发一笔!”
没错,李木生给出的价格尽管已经超出收购价很多倍,甚至超出了市场价,但是这些客户仍然觉得,可以把古玩的价格炒到一个更高的价位,或者说将古玩变得更有性价比。
比如,想要升官的客户,淘到一个老领导心心念念的物件,悄悄送过去,那获得的价值,将远远超出古玩本身的价值。
再比如,有的客户背后还有更大更有实力的不在乎价格的客户,转手出去,就是翻倍的价格。
总之,人跟人的能力真的是有很大差别的,人脉资源也不一样,生活的圈子也是截然不同。
就好比,一瓶一百多块的红酒,在超市里是一个价格,放在高端酒吧、会所,就是另外一个价格,人没变,所处的圈子变了,其相应价值也会有很的不同。
李木生和贵诚忙得不可开交,最后胖妞杨倩倩也主动帮忙。
“老贾,你在哪里买的?”
有个客户在尊古斋买了一对将军罐,因为太大,所以就无法掩饰,抱着罐子刚离开尊古斋,就被熟人发现了。
“这....等会再说行么,我先把东西放回家。”
这个客户说完扭头就走,他是想着时间很紧迫,把将军罐放回家,顺便多取一些钱,然后再杀回来继续淘宝呢,谁有空搭理你啊。
“老贾,你给我站住!不地道啊你,自己想吃独食是吧?”
客户的朋友怒了,紧跑几步,拦住了去路。
“让开!”
“不让!”
“我翻脸了啊!”
“翻脸你也走不了!”
“唉,老哥,求求你放我过去吧。”
“行,你先说,你抱着的是什么东西?”
“.....就是一对罐子。”
“我也不看了,我就问你,罐子是从哪个摊位买的?”
“不是从摊位上买的。”
“外面的地摊?”
“嗯嗯,你真厉害一猜就准。”
客户说完,心里暗暗鄙视了一下,然后绕过朋友,撒丫就跑。
“我草,上当了,老贾,你给我回来。”
随着一个个客户心满意足的走出尊古斋,那些在大棚区寻找捡漏机会的客户,终于发现了端倪,然后好奇的进入尊古斋,然后一下子就爱了,而且颇有一种发现新大陆的感觉。
尊古斋就是在这种半隐秘半公开的状态下火了,直到下午六点,潘家园要关门了,仍然有客户涌进尊古斋,最后没办法,管理处特意延长了闭园时间。
李木生,贵诚,杨倩倩三人都忙成狗了。
而我和球球,此时正在京都大饭店豪华包间里吃饭呢。
李教授等专家是一桌,店主们是四桌,考古班同学三桌,管理处的领导们分别坐在每一张桌上,大家边吃边聊。
老钟在管理处老赵的示意下端着酒杯给我道歉:“王老弟,老哥我在潘家园那么长时间,没有佩服的人,你是第一个,这杯酒,是为此前的事情向你表示歉意,以后咱们就是好兄弟,好邻居,一起发财。”
老钟说完,一饮而尽,颇有一股子悍匪的风格,认错也是嘎嘣脆,毫不拖泥带水。
“一起发财。”
我起身跟老钟碰了一下酒杯,然后也是一饮而尽。
能化干戈为玉帛,我自然乐意,同时也打定主意,以后要远离老钟。
我接受他的道歉,并不代表我接受他这个人,表面和解的背后,谁知道老钟憋着什么心思,那么好勇斗狠的一个人,就因为管理处的老赵,而向我低头?
“呵呵。”
一旁的老周笑呵呵端着酒杯走过来,啥也不说,碰了一下我的酒杯,一口喝完,然后又坐了回去。
无声的提醒,而且是当着老钟的面,这老周也不是个好东西。
老周越是如此,我越表现得跟老钟好像是多年的朋友:“钟老板,那个郭先生怎么没来?”
“唉,那家伙趁乱跑了,真是的,我又不怪他。”
老钟的演技也上来了,其实他没说谎,只是隐藏了下半句:我若抓住他,非弄死他不可。